第七十一章 划清界限
肖礼然的罪行早已昭昭,根本用不着审讯,就可以直接定罪。
可是因为顾墨之前的交代,他这罪定的,却是一点也不痛快。
那些狱史得了顾墨得交代,自是好好的照顾了他一番。
自从进了大理寺的大牢,肖礼然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不光一张脸被打的鼻青脸肿,就连身上都没有一块好皮。
然而痛苦是他的,兴奋却是那些狱史的。
每日都有人亲自向顾墨汇报肖礼然得惨状,每个人离开的时候,脸上都挂满了笑容。
而丹青则是充当了顾墨的嘴巴,每次得了消息之后,都会第一时间告诉姜月。
这天,叶子再次接到丹青传来的口讯,紧接着便钻入了姜月得房间。
“小姐,小姐,世子那边又传来消息了,说是那人在狱里因为抢了别的犯人的一个馒头,竟是直接被打断了一条腿呢!”
“这还不够,因为聚众闹事,御史非但没有给他请大夫,反倒还免了他晚上的膳食,那人为了一口吃的,竟是拖着伤腿在地上扮起狗来了!”
“只是可惜了,咱们不能进大理寺,不然的话,也能好好的看看他的惨状,以解小姐您的心头之恨!”
叶子自从进来之后便一直喋喋不休,一会儿手舞足蹈,一会儿皱着眉头,那模样像是得了幻症似的。
姜月正捧着一本医书看的入神,像是没有听到她说的话一样,斜靠在贵妃榻上,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叶子说了许久,嘴巴都有些干了,却始终没有得到姜月的回应,再一看她的表情,顿时就住了嘴,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姐,那坏人受到了惩罚,可是您看起来怎么好像并不高兴?”
姜月伸手翻了一页书,面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有一缕长发顺着她的动作俏皮的跳到肩头,将她整个人衬得越发的鲜活了起来。
“这是他罪有应得,我做什么要高兴?”
“可是,这都是世子爷的功劳呀,如果不是他心细如发,早早的察觉到老夫人的不对劲,做了这么一场局,估摸着这会儿人还不能被抓到呢。”
叶子有些着急,恨不得把姜月手中的医书丢开,让她好好的感受世子爷对她的心意。
姜月却是突然抬眼,严肃的看着她。
“所以呢?抓捕犯人本来就是他的职责所在,你想说什么?他是为了我才这么煞费周折的?叶子,我知道你的想法,可是我与他本来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最终也是走不到一起的。”
叶子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茫然的瞪大眼睛,看起来有些无措。
“可是,可是奴婢看得出来,世子爷对您是上了心的……”
“那又怎样?与他而言,我只不过是一只有趣的小猫小狗,兴致来了便逗弄一番,若是哪天见着我觉得烦了,便又会视为累赘!”
姜月过分清醒的声音,直接将叶子的理智拉回。
之前那张俏丽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不已,就连红唇都没有了血色。
她张了张嘴巴,却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反倒是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嘴唇开始微微发抖。
姜月看到她这副样子,也知道自己刚才的话过分严厉了,缓了缓语气说道。
“叶子,再多的我已经不奢求了,我现在只希望能够好好的陪着父母,看着他们安享晚年就已经是我最大的心愿了。”
姜月伸手拉过叶子,将她的头发捋到一边。
“再就是给你找一个好婆家,把你风风光光的嫁出去!”
叶子原本苍白的小脸儿浮现一丝红晕,眼眶不知道什么时候红了,猛的扑进她怀里。
“小姐,奴婢不嫁,奴婢要一直陪着小姐,陪着老爷夫人!”
“傻丫头,哪有一辈子不嫁人的?若是我真的拘着你不放,只怕到时候你反倒是要恨我!”
姜月看着怀中不停的颤抖着身子的小丫头,忍不住想起上一世那个挡在她身前却被乱棍打死的身影,狠狠地吐了一口气。
还好,她重来一次,所有的一切都和上一辈子不一样了。
姜月打定了主意要和顾墨撇开关系,为了避免表现的太过于生硬,把人彻底得罪,她索性直接去医馆开了两副治疗风寒的药,便让叶子宣称她卧病在床,不见外人。
顾墨原以为她在知道肖礼然被抓之后就会很快找上门来,可是他左等右等,却始终没有等来那一抹倩影。
反倒是从丹青的口中听到了她生病的消息。
正在写字的时候猛的一顿,一滴浓墨滴在宣纸上,迅速朝着四周氤氲而去。
丹青悄悄的打量着他难看到极点的脸色,踌躇着问道。
“世子爷,我听那婢子说,姜小姐病的还挺严重的,要不然咱们寻个由头过去看看?”
顾墨脸色愈发的阴沉了两分,眼睛里面布满了阴鸷。
“她这病,病的还真是时候!”
话虽然是这么说,可是脚底下的步子却是一点都没有停下。
丹青见状,捂着嘴巴笑了起来,连忙吩咐人把库房里面的千年人参,百年灵芝都给拿了出来。
他现在可算是看清楚了,这姜小姐算是完全入了世子爷的眼,虽然嘴上嫌弃,可是世子爷实际上把她看得重着呢!
入了夜,姜月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手中执着一卷医书,正看的入神,就连屋子里面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都没有发觉。
顾墨站在不远处,看着斜倚在床上的女子,眼睛里面写满了不明的情绪。
她应当是刚洗漱完,头发还是半干的,如墨一般披散在肩头,不经意间滴落的水珠打湿了她身上单薄的里衣,仔细看,甚至能看到里面的风光。
顾墨喉咙微微一动,强迫自己移开目光,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她那一张微红的小脸上。
姜月本就长的倾城,是公认的第一美人。
如今面上写着慵懒放松,那一双凤眼中便带了无数的风情,配上腮上那一点红,顿时勾的人移不开眼睛来。
顾墨眼神越发的幽深,却强压住躁动的心。
“不是说染了风寒?怎的不好好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