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贾家嫡支确实无能人

贾赦的解释，让贾母听得有些悲凉和哀伤，自从贾代善去世，贾家似乎就没了顶梁柱。

如果后辈能够将事情处理好，贾母自然是乐得其见，也懒得多管琐事，可是，贾赦等后辈，根本就无法处理好一些事情，最终闹到不可挽回的地步。

甚至还不告诉她，今日若不是贾芹勇猛冷静，后果不堪设想。

“皇上怎么说的？”

沉默片刻，贾母哀叹着询问。

贾赦弓腰回应：

“皇上命夏太监来传了口谕，斥责儿不该去找北狄人索赔，不仅没要到赔偿，还被北狄人给羞辱了一番，并且，将孙绍祖给革职了。”

贾母听得浑身颤抖，扶着额头，低声怒斥：

“孽障！蠢货！”

“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愚蠢的蠢货来，我说这些北狄人怎么偏偏挑中了咱们家的家庙，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说到最后，拍着大腿，满脸懊恼苦难神色。

贾赦三人见状，齐刷刷地跪了下来，皆低着头，不敢说话。

又听贾母颤颤巍巍地说道：

“外宾来访，朝廷自然会安排人来接待，就算他们做得不对，朝廷也会给个说法，哪怕没有给说法，就是朝廷理亏，此后对咱们贾家，也会多有惭愧之心。”

“可你倒好，直接派人去索要赔偿，这也就罢了，人去了，什么结果也没得到，白被北狄羞辱了一番，皇上不斥责你斥责谁？”

“说吧，到底是受谁怂恿，做出这般愚蠢的举动来？”

说到最后，直盯着贾赦，眼底皆是恼怒。

贾赦都不敢抬头，低声回应：

“回老太太，是南安王府的火烬世兄说的，当时我听闻城外庄子被北狄人给践踏了，气愤不已，于是就去找他商议。”

“他便跟我说，接待北狄使节团的，是新太子负责的，让我们联合起来，让新太子给个交代。”

听到这里，贾母冷然质问：

“不会是让你这个世袭一等将军的人来领头吧？”

贾赦听了，下意识抬头看了贾母一眼，见贾母满脸厉色，吓得急忙低头，点了点头。

贾母顿时怒道：

“糊涂东西！你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你也不想想，开国一脉里，还有多少人袭着子爵男爵的？”

“就算不说这些，南安、北静，东平、西宁四家王府的老爷，难道就不能撑头？”

“更别说，北静王府如今还是郡王爷，就算是要出头，也轮不到咱们贾家来！”

贾赦惭愧不已：

“儿当时也是被恼怒冲昏了头脑，又觉得，有这么多人家一起上书施压，法不责众，也怪不到咱们贾家头上来。”

话音刚落，贾母当即反驳：

“荒唐！真是荒唐到家了！”

“且不说你们这么做，无异于给今上施压，就单说法不责众，也是一句玩笑话。”

“你还真当可以法不责众？今上一时拿你没办法，可等到秋后算账，你们一个也别想跑！”

“另一个，今上也不用一一敲打了，只抓住领头的狠狠敲打一番，也足够杀鸡儆猴了。”

“也就你这糊涂东西，想着什么法不责众，真是可笑又可悲！”

这话一出，贾赦满脸惨白，这时他总算意识到，事态严重性了。

前头的口谕，还只是开始，接下来还有更为严重的敲打。

迟疑半响后，微微抬头，看着贾母询问：

“老太太，现今咱们家该怎么应对？”

贾母没好气地瞪着他：

“还能怎么办？皇帝要臣死，臣不得不死，你觉得咱们家还能怎么应对？”

这话一出，贾赦顿时失了心魄一样，满脸死灰。

至于贾珍、贾琏两个，自始至终，话都插不上一句，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偏殿里陷入了沉寂。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贾母叹道：

“自从你父亲殁了，咱们贾家，竟连个应急之人也没有了，朝堂上的风云变化，更是一点也不清楚。”

“以前还有一个甄家老太妃，帮衬着咱们家一点，如今她也快不行了，咱们又该找谁去求情？”

说话间，眺望着殿外，接着说：

“今日若不是芹哥儿，咱们贾家，必将成为京中权贵们的笑话，二丫头三丫头她们，也别想嫁人了。”

听贾母说起贾芹来，贾赦内心一动，忙接话：

“老太太，要说贾芹，他似乎知道不少事情，上次事情，就是他点明，咱们家不该出头的。”

贾母听得惊奇：

“哦？竟有这事？”

贾赦也不敢说太多，毕竟当时的事情，说出来只会让贾母再次恼怒，只道：

“您不妨将他叫进来问问就知道了。”

贾母见他眼神闪烁，哪里还不知，其中定有什么隐情，却也不想过多深究，朝外头吩咐一句，让贾芹进来。

贾芹就在外头，听了这话，便立马进来了，先是恭敬行礼。

见贾芹有礼有节，不卑不亢，贾母满脸欣慰，心想着，若是贾族中再多几个贾芹这样的后辈，贾家何至于此！

半响，才问道：

“芹哥儿，你大老爷说，你也知道他指示人去找北狄人索赔之事？”

贾芹一听是这事，斜眼瞥了贾赦一眼，这才恭敬回道：

“回老太太，这件事情，晚辈确实知道。”

见贾芹不想多说，贾母微微蹙眉：

“那不知你以为，今日之事，对咱们家可有什么影响？”

贾芹回道：

“老太太尽管放心，这件事情，一看就是有人特意怂恿北狄人来此的。”

“北狄人强行要进来，就是破坏世俗规矩，咱们大熙朝定容不得他们这般撒野。”

“另外，北狄人是晚辈所杀，即便上头要追责，和贾家无关，一切都是晚辈所为。”

见贾芹竟然愿意承担一切责任，贾母更为感触了：

“好孩子，你可千万别这么说，今日，若不是你英勇杀敌，镇住了那些北蛮子，咱们贾家就要成天下人的笑柄了。”

“你放心，今日之事，绝非你一个人的事情，贾门同你共进退。”

贾芹听了这话，心里颇为平静，阻拦北狄人闯入，可不仅仅是为了贾家女眷，还因为，北狄人的做法，是在挑衅整个中原地区的公序良俗。

作为一个有血性，而且有武功在身的中原男儿，面对异族的这般挑衅，他没理由不站出来阻止。

至于这次事件，贾家和他共进退，贾芹只当一个笑话，贾家如今正面临被敲打的时节，哪里还有底气替他承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