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1章 太虚之集

界动天瞳，为上古妖神剪瞳之血泪所化。

当年，剪瞳雄踞一处唤作“妖羽大地”的世界，由于该处过于广袤，为了更好地管理，她钻研出了一种“界动异术”，将整个世界切分成八百大界。只要她的妙目一转，八百大界便能根据她的意志随意变换挪移。如任何大界有谋反之心，便会被她顷刻覆灭。

历经千万年，凝聚剪瞳“界动之力”的“界动天瞳”没有丝毫的衰减，但要完全驾驭它，却是个漫长而艰辛的开发过程。纵是满腹经纶的今兮，也对“界动天瞳”知之甚少。直至今天，开明兽的“千界银瞳”就像是一把钥匙，帮助今兮开启了一座庞大城堡的其中一扇门，让“界动之威”初现端倪。

眼见程宸败得如此干净，所有人都用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今兮。只见那名矮小男子跳出来道：“小兄弟有两下子，我端木端来和你玩玩儿。”

今兮却断然拒绝：“不好意思，我来此只为找寻斗书。相信大家的目的也是一样的，没必要在无谓的比斗上浪费时间。”

端木端一脸奸象地看着今兮道：“可是我现在技痒难耐，你又能奈我何？”

今兮内心苦笑，表面上依然从容笑道：“这样吧，我们来下个约定。一个月后，我们就以今天在‘万卷归宗阁’内领取的斗书功法进行比试，输的人必须答应对方一个要求，如何？”

端木端阴着脸道：“你当‘万卷归宗阁’内的斗书是普通读本？一个月。嘿嘿，只怕连一页都打不开吧。”

今兮逼问道：“所以……你敢接受比试吗？”

这下惹来了其他围观众人的起哄，端木端一张脸涨得通红，愤恨地看着今兮，咬牙道：“装腔作势而已。哼！一个月就一个月，到时我们‘泼墨坪’见。”他说的“泼墨坪”是在“翰林清苑”内的比试擂台。

今兮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周围的其他人：“还有谁对龙某感兴趣的，也可以一并邀战，但今天恕不奉陪了。”这句话给所有人将了一个军，既避免接下来可能发生的接二连三的纠缠甚至是群战，又没让眼前这些自以为是之人难堪。

宋江河笑道：“如此有意思的邀战，我倒是更愿意当个观众了。”他这句话一出倒是给今兮解了围，其他人也不再好意思上前纠缠。

倒是吃亏在心的程宸心中不忿，他指着今兮恶狠狠地道：“你只要还在‘行书巷’一天，不，只要还在南境一天，就逃不出程家对你的惩罚，你等着吧！”

今兮这次再也不退让，怼道：“素闻程家为南境武器大家，果然名不虚传，而且这最厉害的武器竟然是嘴皮子。”

程宸正准备发作，却被宋江河拦了下来，他向程宸示意了一个眼神，又对今兮笑道：“‘万卷归宗阁’的入口即是出口，最终你还是必须原路返回的。而阁内并不限制私斗抢夺，你可要小心了。”

在旁人听起来这是一句威胁又挑衅的话，但今兮能鉴别出其中善意的提醒，或许这和宋寒柏的特别关照有关，笑着回道：“我自有分寸。”于是他也不再耽搁，决定再次上楼。

身后再度传来熟悉的嘘声和闲言碎语，今兮已然用在第四层的方式进行回应。既然开明兽已为自己放行，第六层已然还是在它的意识范畴内，对自己来说自然毫无压力。

第六层，整体摆设和第五层几乎一模一样，今兮很快便找到了那册《太虚之集》，只是书册并不在光球中，而是正被一名一袭红衣的俏脸女子捧在手中。

“已有人捷足先登了？不会那么巧吧。”今兮思虑间，红衣女子抬起了那张灿若瓷器的面容，一阵香风掠过，惊起她如瀑长丝。

“怎么？你也看中了这本？”红衣女子的声音清亮温婉，并不似今兮之前遇到的那些小肚鸡肠的人，她友好地微微一笑，竟直接把书册抛给了今兮，“说说看你有什么发现？”

“啊……好……”没想到红衣女子如此大度，今兮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看着手中的《太虚之集》，整体就是一本深棕色的卷宗，触手的质感如光亮的石头，没有可以展开的启处。于是他向着卷宗注入一道意识，霎时一丝清明无双的气息在脑海中展开，于是他看到了之前探索“生命之星”一样的情景，即世界万物之衍化。

收回意识后，今兮向红衣女子回道：“太虚即为道，万物之本源。要想开启卷宗，需采集‘本源之力’。而世间是由混沌而开，所以……此间密钥当是‘混沌之气’或者‘混沌之意’。”他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红衣女子听罢陷入了沉思，随后她似乎顿悟了什么，展颜道：“兄弟高见，我一直都在寻求意识融合之法，倒是没想到先借助外力开启。只是……这外力恐怕无从寻觅。世间演变至今，哪里还有‘混沌’？”

今兮笑道：“你明明想到了什么，却又要反问我。如果我把方法告诉了你，那这《太虚之集》到底归谁？”

只见红衣女子秀眉轻轻一抖，今兮手中的《太虚之集》受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直接脱手而出，又稳稳当当地回到了女子手中，她调笑地看着今兮道：“你这是问的什么傻问题？我只是借阅予你，你说这斗书属于谁？”

“这女子的实力远高于程宸，更远高于我，要小心应对了。”今兮心中暗暗计较，同时已用“界动天瞳”将对方扫视了一番，回道，“姑娘还是过于自信了，只怕仅凭你自己连卷宗都无法打开。”

“哦？怎么说？”女子的笑颜中多了一丝阴色。

今兮继续道：“姑娘的体质属罕见的纯阴之体，是修炼极阴功法的绝顶人选。可正是因为这个体质，导致你的阳元极其不足，而‘混沌’恰恰就是阴阳双生。现在即便有这么一丝的‘混沌之气’出现，只怕也会直接崩毁于你手中。”

被一语道破，红衣女子难掩惊讶之色，和今兮短暂的僵持了一会儿后道：“你的眼睛很奇特，竟能侦测旁人底细。行，这本《太虚之集》我可以让给你。不过……你得帮我一个忙。”

今兮知道这个过程不会那么容易，于是欣然接受对方的要求。红衣女子将《太虚之集》藏于袖中，带着今兮走到一只琉璃色泽的光球前，只见光球内放着一本紫色的书册，源源紫气在书本的上方盘旋。

“这是《紫霞阴集》。”红衣女子解释道，“这斗书是专供女子修炼的，对于我言也是完美匹配。只是我来了多次都没能将它取出来，所以刚才才会转而尝试掌控《太虚之集》。”

今兮问道：“你都取不出来，我又能帮你什么？”

红衣女子道：“你既然能把我的底细看得那么透彻，是不是也能看透眼前的玄机？我希望你能成功，不然这《太虚之集》，你只能凭本事来抢了。”

今兮无奈一笑，手试探性地伸向光球，却突然激起一团阴寒的紫火。火焰中传来彻骨的寒冷，竟然今兮从灵魂深处升起一阵莫名的恐惧，急忙将手撤了回来。

“啧啧，你还不如我呀。面对这‘灼魂紫火’，我至少已经触碰到了斗书的封面。”红衣女子显得有些失望。

今兮知道这紫火非同小可，红衣女子的修为高他许多都屡屡失败，自己更不可能硬来。于是选择先上前凑近观察这本紫色斗书，他发现在紫气氤氲中奔跑着一只身披紫火、鹿头马身的奇兽，它的每次呼吸都能牵动这方空间的气息秩序。

“‘混沌’初开生‘两仪’。传说‘两仪’中的先天至阴气与太阴之精共同化成一头名为‘幽荧’的圣兽，不知是不是此物。”今兮想着，便将所见告诉了红衣女子。

“太阴幽荧？”红衣女子与这紫色斗书“交手”不知多少次了，不曾发现任何端倪，没想到今兮仅一眼便看得比她每次都要透彻，如何不让她心惊？

今兮补充道：“这斗书内有个纯阴的世界，只有深入其中并击败那头‘幽荧’，才有机会取走这本斗书。”

“那就走吧。”红衣女子一下子来了劲道，“打架我没在怕的，而且还有你这个火眼金睛的军师助阵，我孔妙此次定能拿下！”

“原来你是孔家的人。”今兮一边说着，一边再次将手伸向光球那边。

孔妙笑道：“是呀，我在家中兄弟姐妹里排行十三，大家都叫我十三妹。”语毕，紫火已将二人迅速包裹，并送入那个纯阴的世界中。

天际飘动的紫云、身旁流淌的紫川以及长满遍野的紫晶……呈现在二人面前的是一个紫色的世界。

“好纯正的极阴之气。”孔妙顿觉心旷神怡，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它来了！”今兮的反应何其敏锐，话音刚落便听到清冷的啸声，紫炎翻腾的“幽荧”从天而降，向着二人挑衅地刨动着四肢。

“你先歇会儿，我去和它玩玩儿。”孔妙身化一条曼妙的流线扫向前方，逼临“幽荧”的一刻，径直突入紫火，雪白的手掌已拍在对方的头颅上。

今兮毕竟不是南境中人，对四大家族的事情知晓并不多，更不了解这个名满南境的“孔家十三妹”出手有多霸道。但他此时并不需要听说这些故事，因为孔妙的惊人实力正在自己的眼前真实演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