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碎片合体

钟离轩知道自己的冥炎伤不到向攸之，至于灵魂攻击，连管家含影都奈何不了，拿来对战也是献丑。

于是他想到了自己近期对于《太虚之集》的一个大胆设想，就是利用斗书的造物之法，在对手体内种下一株“破血藤蔓”。

只要能伤到对方一分，便大功告成。

不过这个做法有个局限，就是对方的修为必须低于自己。

所以按照向攸之的修为本是不可能中招的，可就是因为他攻击得手在先，认定了钟离轩不是其对手，疏于防范之下才让钟离轩有机可乘。

此时，向攸之又腹背受敌。

“向老头，你的儿子已伏诛，乖乖束手就擒吧。”阁外响起了风间清柔银铃般动听的声音，黑星链刀拖着浓重的血气刺向向攸之的后脑和脊骨。

向攸之先是一惊，毕竟向瞰的缠斗能力卓绝，一般被他盯上的不易走脱，他又深知修为到达一定程度的“无象族人”是很难被杀死的。

于是他情愿相信这是风间清柔的诛心之计，黑色木杖向后随意一摆，便将链刀轻易荡开。

下一刻，一颗血淋淋的人头咕噜噜地滚至向攸之的脚边，正是他的得意长子向瞰！

而风间清柔已闯进阁中，笑脸盈盈地俏立在阁内一处高台上。

看到自己儿子惨死的真相，向攸之愤怒欲狂、涕泪横流，浑身散发出可怕的滔天杀气：“无耻的叱云岚走狗，我一定要你们付出代价，见识一下老夫的‘杀心成焚’！”

语毕，他的周身又多了数人包围，都是风间清柔的精锐。

钟离轩深切感到向攸之接下来的这一招非同小可，绝非自己能够力敌。

毕竟自己不是真心为“岚木山庄”卖命，能“帮忙”到这个地步已是非常“厚道”。

于是他有了趁乱逃走，抢先窃取《力量图谱》碎片的想法。

可是像《力量图谱》碎片这种如此紧要之物，向攸之一定放在极为隐秘之处，这又该如何找寻？

向攸之身上的杀气越来越浓郁，已让钟离轩直不起身、透不过气。

风间清柔的那些精锐原本准备发动围杀，岂料受到杀戮之气的影响后竟自相残杀起来，不久便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而每死一人，向攸之严重的杀气便会增加一分，此时一对瞳目已是血红。

“去死吧！”向攸之此时就像一个嗜血如命的杀神，黑色木杖锁定风间清柔后，顿时便令其动弹不得。

随后，他整个人散入浓郁的杀气中，并化作一只摧魂裂魄的黑气魔爪，向风间清柔这边呼啸而下。

风间清柔的笑容渐渐收敛，在空前杀气的压迫下，脸上不由沁出丝丝汗水。

面对疯狂的黑爪，她一改往日的柔和，狰狞尽显。

随着一声厉叱，黑星链刀夺目而出，在与黑爪迎面火并之际暴出连绵玄罡，激烈蹂躏着整栋阁楼。

更令风间清柔感到惊骇的是，她展现的杀气越汹涌，体内的焚炙感就越猛烈，加上不断地承受着黑爪挺进的压力，不久便口吐鲜血。

她瞥眼看到不为所动的钟离轩，咬牙骂道：“如果我死了，你也没法活着离开这里！”

黑爪内传来向攸之苍老的声音：“小兄弟，我们之间的交易依然有效。如果你愿意投诚，就一起杀了这个女人。我非但留你一命，还会赠你至宝。”

“你们之间还有交易？！”风间清柔的脸上多了一层愤怒的潮红。

钟离轩正踌躇之际，似乎突然感应到了什么，但这丝感应并非出自自己的神魂，而是之前在“黑暗世家”的“星藏秘境”中，从那位神秘老者手上得到的《力量图谱》碎片（见卷一第九十八回）。

“看来是碎片之间产生了感应，我知道另一块《力量图谱》的碎片在哪里了！”钟离轩不由心下狂喜，他狡黠一笑，随后便闪身开溜。

整座“无象阁”共有六层，适才众人战斗的位置在第三层。

此时，钟离轩向第六层疾奔而去。

不出他所料，在楼层的入口处便设置了一道禁制。

相比“杀戮堂”，此处的禁制更为坚实霸道，稍有不慎便会被拖入其中的黑暗空间。

此时，钟离轩身上的那块碎片感应愈发强烈，一副跃跃欲试的兴奋状态，不由纳罕：“奇怪，禁制的作用本就是隔绝，按理说这块碎片不会表现得如此兴奋。莫非……另一块碎片并不是在第六层，而是就在这层禁制中？”

“向攸之果然擅出奇招，如果强行破了这层禁制，就注定拿不到碎片了。”钟离轩已将右手轻轻按在禁制的核心，随后丝丝黑线散逸而出，瞬时便将他拖入了禁制当中。

禁制内果然是个黑暗空间，满含雷火的碎陨不断从天而落。

钟离轩在疾速地闪躲中不由暗骂：“把《力量图谱》的碎片放在这个鬼地方，就不怕宝物毁了？”

于是他运起“相”字功法保护自身，又以“界动之力”隔绝外界，由此一路畅通疾行。

最终，钟离轩在一片废墟中发现了一座模样完好的石台，一缕突兀的金光放置其上，看起来格外显眼。

他脚踩废墟而上，还不待接近眼前的金光，怀里的图谱碎片已迫不及待地飞出。

同时，石台上的图谱碎片也腾升而起，二者在光华孕育中顺利拼合。

钟离轩小心翼翼地将图谱接在掌心端详，由于画面又完整了一分，他已能判断出图谱所示的具体位置：“天枢圣都，东土蓬州，霖海。”

念到“天枢圣都”四个字时，一段久远又有些模糊的记忆在脑中流转。

可接下来的问题是如何离开这里。

因为当钟离轩回到适才降临的位置时，并没有发现能够离开的出口。

就在他想进一步探索时，空中忽然落下一道黑色的利爪，幸得自己闪避及时。

再定睛一瞧，来者披头散发，肩头受了严重的伤，竟是本在三层酣战的向攸之。

随后，另有一条身影紧追而来，正是风间清柔。

“把图谱碎片交出来！”向攸之一手捂着兀自流血的伤口，向着钟离轩狰狞咆哮。

风间清柔脸色苍白，显然也受了一定程度的伤，寒着脸道：“钟离兄弟，姐姐我那么卖力的厮杀，你却想着吃独食，这样不太好吧。”

钟离轩大致猜了个大概，定是自己拿走图谱碎片后，向攸之及时感应到了异样，分神之际中了风间轻柔一刀，后又反击打伤对手。

随后便往六层禁制处赶来，风间轻柔也紧追不舍，这才一同出现在了这方黑暗空间。

于是，钟离轩试图离间道：“如果我将图谱碎片归还给向老头，那么向老头将再无后顾之忧地杀了清柔姑娘。同样的，如果我把图谱碎片给了清柔姑娘，向老头势必更加不死不休。无论我如何选择，结果都是一样，不如此物就归我如何？”

向攸之冷冷逼视道：“你这个离间之法未免太过拙劣。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先杀了你，再决定图谱碎片的归属？”

“因为……”钟离轩嘴角泛起一丝调皮的笑意，“你们不配。”

适才的对话，不过是他拖延时间的胡扯。

即便这样只能为自己争取到极短的时间，但足以让他对整个空间全盘摸索，并发现了一条不易察觉的裂隙。

谈笑间，钟离轩已快速消失在了二人的视线中。

向攸之大呼不好，急忙驱动空间界力来禁锢钟离轩的行动。

可是钟离轩运用的是“空间跨越”，所谓的“行动”不过是迈出一步而已。

还不待向攸之采取下一步行动，钟离轩已找准了裂隙穿行而过。

出乎钟离轩意外的是，裂隙后竟是个萧瑟的战场。

看得出该处原本应该是个秩序井然的宗门，此时已尸横满地，五个冰气袅袅的人影在其中穿梭，似在寻找什么。

“该死，竟然没有找到‘杀戮之杖’。冰心，你那边可有发现？”说话的男子生得灰发小眼，正是“冰清五子”之一的若风。

另一个身材娇小的女子冰心道：“没有，只怕这次的消息有误。”

“你们看那边。”名叫苍清流的黑脸大汉突然指向众人的下方。

那里正是钟离轩突然出现的位置。

此时，向攸之和风间清柔已追了出来，他正遭遇向攸之的穷追猛打，风间清柔表现出一副准备渔翁得利的姿态。

面对发怒状态的向攸之，钟离轩并不敢与之硬刚，一边招架腾闪一边“劝解”道：“你被风间清柔的刀砍伤，伤口极难愈合，如若再战，你的血气流失会越来越严重。到时，就是风间清柔捡现成便宜的机会了。”

“今天你们都得死！”向攸之不顾身上不断散逸的血气，手中黑杖往地上一顿，如恶蛇般的裂纹向着钟离轩延展杀伐。

“冰清五子”之首的冷杉林看得真切，不由喜上眉梢：“这老头手上的正是‘杀戮之杖’。我们百寻不得，现在正好送上门来。”

苍清流问道：“大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做？”

冷杉林饶有兴致地看着下方的战斗，道：“且让他们厮斗一阵，我们收个渔利即可。”

另一边同在观战的风间清柔自然也注意到了上方不怀好意的“冰清五子”，虽不知道他们的来历，但为防事情又有变故，她选择了抢先出手，以绝后患。

黑星链刀呼啸而出，直取上方为首的冷杉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