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虎神灭威

所有人疾速向下飘行。

通道的外壁为透明，能清晰地看到无数杀伐风雷向着大家这边如狂雨而落，但尽皆被通道挡在了门外，甚至听不见一点声响。

“前往‘海棠福地’还有一条路，就是老老实实沿着地陵的主道向下行走，便会遭遇到你们现在所看见的重重禁制陷阱。只有这条‘无影之道’可以无声无息地潜入。”

美寒的这番解释，算是一定程度上增加了大家对她的信任。

待行至终点，所有人落地后便突然感觉到一股凛然的气息扑面而来，连眼睛都无法完全睁开。

依稀可以瞧见前方的高处，竖立着一座光芒璀璨的巨大水晶，源源冒着红色的热流，在虚空形成一片火红的云海。

弦月努力直视下也感到双目刺痛，道：“这晶体的力量一旦全部释放出来，足以摧毁一整个空间，我们又该如何与之抗衡？”

美寒解释道：“不需要硬扛，只需要用合适的方法打开‘海棠焱晶’的能槽，将所有的力量都散入‘中黄之河’内即可。”

钟离轩补充道：“记得借助‘海棠焱晶’，为我们打开前往‘霄宇殿’的通道。”

“那是自然。”美寒说着，已信步腾起，缓缓靠近眼前的浩大晶体。

目前所有人中，也只有她拥有这份能耐了。

只见她一手虚按在一处六角形的晶面，丝丝赤色绵流向前流淌，并嘱咐钟离轩道：“我会把‘晶魂’引出，到时你便以‘紫薇天心’之力破之。”

“就……这样？”眼前的晶体虽为死物，但钟离轩总觉得没那么容易对付，美寒的交代竟如此简单和草率，不免令他有些纳罕。

随着赤色绵流的不断汇入，整座晶体开始如星辰般扑闪，周遭散逸滚动的红云中也不时冒起金黄色的电芒。

此时，美寒变换了一个手势，默念了一句晦涩的咒语后，素手又虚点向晶体的最上方，一声清晰的震颤隆隆传来。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尽可能地睁大眼睛看着眼前的种种变化。

一只猛虎脸庞的虚影缓缓从晶体的上方晕现而出，面貌虽有些朦胧，但难掩摄人的威严之气。

大家立时打起精神，严阵以待，应对随时会发生的变故。

“竟又是一头剑齿虎。”钟离轩知道眼前的虚影正是虎神的形象，看来它当年是按照自己的模样给了虎森一具虎身，足见对其重视程度。

美寒依旧不停地向晶体灌输绵流，道：“因为虎神掌控了‘海棠焱晶’，所以出现的‘晶魂’便是它的形象。就是现在，破开它的眉宇‘魂心’！”

钟离轩以“相”字功法笼罩全身，向着庞大晶体暴冲过去。

同时，“紫薇天心”内已掀起壮阔波澜，自己之前所吸收过的各种星力均以它为尊，力量快速融合一统，最终在他的掌心释放出斑斓星爆，直取虎神晶魂的眉宇。

晶魂受挫后一阵疯狂扭曲，虎神的形象向着钟离轩愤怒咆哮。

钟离轩咬牙坚持，手中的星力宣泄又多了一倍。

整片空间震荡起来，周遭突然出现许多肃杀生灵，皆是身披重甲的骁勇黑虎。

美寒见之疾呼：“这些是守卫晶体的‘黑虎杀灵’。除了攻击防卫，还会力量献祭，为晶体增幅，务必要阻杀它们！”

就这样，钟离轩和美寒专注摧毁晶魂，其他人则与黑虎激烈厮杀。

初时黑虎还算容易对付，可正如美寒所说，黑虎会在临死前发动力量献祭，并加持在另一头黑虎身上，如此反复，已令剩下的黑虎实力非凡，硬是顶着众人的狂轰滥炸，想要突破阻截去拥抱晶体。

弦月的“月华千峰”已无法对黑虎造成伤害，可如果动用“无弦弓”射杀，只会引来又一轮献祭，己方则更加被动。

惜泠的圣力此时也不再有用武之地，黑虎的无畏蛮攻令自己险象环生。

云裳召唤的光狐尚能与黑虎一战，可是力量消耗太大，不久后也坚持不住。

此时，姜霁感到体内躁动火烧，“神血兽銮”内仿佛有一个声音不断地催促自己去吞噬这些黑虎。

眼见着一头黑虎携滚滚黑风强冲过来，姜霁愈发感到烦躁不适，妖槊奋力刺出之际暴发出嘹亮的狼嗥，竟将黑虎直接刺翻，狼狈地向后滚倒。

其余三人吃惊地看着姜霁，现在这个程度的黑虎可不是一般的攻击手段能够力敌的。

只见姜霁脸色通红如枣，汗水不断地下淌，面对接踵而来的黑虎，又是一次次地将它们刺翻。

可毕竟还是没能伤到他们，只是短暂的阻截罢了。

“钟离轩，你还需要多久？”弦月觉得己方坚持不了多久，故焦急问道。

钟离轩一番努力之下，已能看见晶魂的眉宇中出现了一道亮芒细痕，不禁喜道：“你们再坚持一会儿，马上就能成功了。”

姜霁在释放出“吞月天狼”的力量进行了一番肆虐后，发现“神血兽銮”上的天狼已光芒暗淡下来。

随后，“神血兽銮”发出一阵轰鸣并疾速旋转。

他下意识地向着前方众虎刺出一槊，霎时引动起澎湃的吸噬之力，顿将那些黑虎抽丝剥茧，源源汇入自己体内，最终在“神血兽銮”的一个空位上留下了一团模糊的黑影。

虽不明所以，但见姜霁大显神威控制住了局面，大家不由欣喜万分。

钟离轩也到了最后关键时刻，那道亮芒细痕正在不断向外打开。

可就在完全展开之际，钟离轩惊骇地发现，晶魂非但没有解体，那道细痕竟形成了它的第三萍眼睛！

惊骇同样写在美寒的脸上，她急忙拉着钟离轩后撤：“是‘应天之眼’！虎神竟然成功了，这完全不符合常理！”

她的语气也出现了罕见的错乱和疯狂。

只见晶体上的晶魂不断地扩大，最终出现了一头完整的巨虎形态，森然硕目环视之下，所有人竟一时无法动弹。

只听虎神那无比威严的声音道：“从没有生灵敢如此挑衅于我，而且还是最低贱的人类，哈哈哈——”

最终还是免不了与虎神一战，钟离轩反而显得泰然，直视笑道：“既然人类在你眼中如此低贱，那你还如此培育虎森？你对于人类到底是鄙视还是害怕？”

“你怎知虎森是人类？！”虎神确实是感到虎森发生了异样，这才在成型后匆匆赶来，没想到是死在这些人类手中。

大怒之下，如泰山压顶般的灭绝之爪从天而降。

爪未至，地面已夸张地龟裂坍缩，美寒及时挡在大家身前，向着巨爪扶摇直上，素手连挥间孕育出参天红芒，硬是将这一爪抵消于虚空。

“呃——”美寒这一番对击受伤极重，鲜血狂喷间如败絮般坠落，众人急忙上前将其接住，发现她已无力支撑化形，渐渐恢复了原本的形态。

虎神见状愈发震怒：“美寒，你竟然背叛我！”

美寒强行挤出一丝笑容：“不背叛你，难道还要等着你侵占我，甚至吞噬我所有的族民？”

虎神沉默了一会儿，忽又发出雷鸣般的大笑声：“很好很好。我不会让你这般舒服的死去，我要你看着你所有的族民和朋友一个一个地消失于世！”

说罢，整片福地顿时严重扭曲变形，所有人惊叫着，仿佛陷入了一团拥有粉碎灭威的漩涡中。

意识到周遭灭力极大，钟离轩忍受着飞速逼近的刺痛，依然用“界动天瞳”极力去发现破绽。

此时姜霁来到身边小声道：“我有办法去痛宰这头老虎，只要你能给我找到一个突破口。”说罢，漩涡已飞速收缩。

钟离轩感到自己的心都要跳到了嗓子眼，此时一只柔夷钻入自己的掌心，顿时令自己心安下来，正是惜泠习惯性地在危难时刻握住了自己的手。

灵魂之力瞬时增幅，右瞳火芒烁烁，立马便捕捉到了空间扭曲之后所出现的一条细微缺口。

“如此甚好！”得到钟离轩的指点，姜霁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不顾身上被漩涡擦出的阵阵血雾，以不可思议的奇速窜向高空的虎神。

同时，身上猛地暴发出经天潋滟的翡翠色光芒，不断修复着身上的伤势，在逼近虎神的一瞬，刺出悍然一槊。

姜霁这一击竟奇迹般地阻住了漩涡的收势，与虎神交锋的一刻，暴发出百兽齐鸣的响声。

看到这里，弦月才恍然大悟：“原来姜小哥身负着‘洪荒十修’之一的‘夜月棘齿’，难怪他能施展出如此的强兽之威力。”

“夜月棘齿”正是当年今兮在闯荡“黑暗潮汐”时偶然所得，后在“潜隐秘镜”与姜霁会合后，由姜霁接受传承（见卷一第九十七回）。

但姜霁的这一刺并不能给虎神带来致命的打击，但却让他体内的“神血兽銮”彻底沸腾。

正如之前蚕食黑虎一般，开始抽取虎神的力量本元。

“卑鄙人类好生贪婪！”虎神的脸上露出了罕见的骇然，一爪便拍飞了姜霁的妖兽，随后一个扑跃，便将渺小的姜霁吞入了口中。

“姜小哥！”所有人见状齐声惊呼，除了重伤的美寒无法参战以外，其他人同时倾尽全力，使出搏杀功法，向着虎神灭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