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隔世重玉

五仙回道合，当年重玉的得意绝学之一。

因游历一处叫做“万灵冢”的遗迹，领悟天、地、人、神、鬼的“五仙”道蕴而得创。

今兮深知此招博大而霸道，当先以“战鳞天衣”护体，并以“太一灵犀”开道，试图化解这威力绝伦的仙凛。

岂料却如同撞上一座坚山，直震得自己剧痛欲裂，根本无法撼动半分，“战鳞天衣”竟也在此时被划破了数条口子！

“五仙”之力如狂潮吞噬过来，他急忙点燃了游凤当年赠与自己的一枚“天凤火种”，与“阳神雏羽”融合加持，注入右手的橙色短棍中。

同时，全力驱动“北冥青蚨”之力，为冥炎加持，并注入到左手的蓝色短棍中，与来势激烈火并。

空前的恐惧感充斥心头，这一招的威力正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疯狂膨胀，完全超出了今兮的认知。

下一瞬，自己可能都来不及痛苦，便被化为虚无。

可就在此际，今兮看到自己身前金光大盛，正是那只渺小的四翅幼鹏不知何时从斗书中逃了出来，迎着眼前的滚滚激流，正风卷残云般地吞食起来。

它可说是食量通天，对方攻势越快越猛，它的进餐节奏也会同步跟上，顿时帮今兮承担了不小的压力。

“好，我们一起冲过去！”今兮舌绽春雷，双棍的火焰如怒潮惊飚，向着自己右手边的白芒处，也就是占据“人”位的那条人影全力暴攻。

竟真的让他破出了一条狭小的裂隙，于是急忙乘隙潜出。

可今兮还是低估了这招的严密程度，就在他全力突围的时候，原本在“地”位的人影及时增补过来，一道遮天蔽日的黄芒贯顶而下，直接将今兮轰飞回去，重重坠入身后数丈处的滚滚汪洋中，被打得神识一阵混沌不堪。

“还是……失败了。”今兮感到自己气息衰败严重，还未完全起身，五条人影又一次围杀过来。

幼鹏此时已饱餐完毕，见今兮势危，向着五条人影愤怒咆哮。

振翅之间，金色风暴乍起，竟将五人的攻势顿住，并将它们卷入风暴中一阵扭杀。

“虽然‘战鳞天衣’意外被毁，但有如此战宠，以后何惧强敌！”有幼鹏为自己顶住强敌，今兮决定继续向着东面行径。

当再次遭遇人影围攻的时候，他意外地发现虺龙在幼鹏的“调教”下非但已经恢复而且还掌握了一门龙技，于是也将其释放出来应战。

就在今兮发现自己已经远离了人影的驻扎区域时，前方不远处渐渐现出一片辽阔的光芒岛屿，一个更为高大的人影映入眼帘。

他正准备上前瞧个究竟，却见那人影周身圣光激荡，骤然祭起上百柄刺眼欲盲的夺魄光剑。

“千方圣光剑！”今兮的记忆顿时拉回到当年“观星试炼”时，那时他在一片沙场上遭遇的那个重玉曾施展过此招，自己因此还断送了一枚“玄武戒”（见卷一第三十一回）。

剑气如虹，以天风海雨般的阵势杀来，丝毫不给今兮喘息的机会。

更可怕的是，今兮此时动弹不得，气息和意识都陷入了被动的僵滞，哪怕想再用“玄武戒”挡上一番也无能为力。

深深的绝望涌上心头，他唯有沉痛地闭上眼睛。

可下一刻，今兮并没有感受到顷刻而至的痛苦，难道是自己死得太快了？

今兮颤巍巍地睁开眼来，发现眼前所见依旧，只是有无数密密麻麻的光剑指着自己，却不在前进半分。

“发生了什么事？”今兮发现自己此时僵硬得连瘫坐都很困难。

透过重重光剑，他看见那个高大的人影离开光岛，正向自己徐徐走来。

“你怎么变得那么弱？”人影的面貌渐渐清晰，竟和青离长得一模一样！

在“观星试炼”时，姜霁曾看见过重玉的脸，和姜霖长得一模一样，虽然今兮当时却未曾与之谋面，但也不难将此中种种关节联系起来。

“你是‘圣灵王’重玉？”在今兮的认识里，重玉早就已经生死。

“时光荏苒，重玉早已不再，我只是依赖于这方灵魂天地中的最后一丝残念罢了。”人影撤去所有的光剑，仔细端详着今兮，脸上多了一层失望之色，“你确实不是纪连城，但你却比他背负的更多。”

今兮急忙追问道：“那我到底是谁？是不是纪连城的转世？”他知道眼前的这个重玉的残念一定知道的更多，是自己进一步走近真相的关键。

重玉摇了摇头：“我既是一丝残念，自然看不透你的前世转世。而我们五位王者如果转世，天道必有震动。但目前为止，天道之内尚无任何动静。”

“那说明了什么？”今兮心中已有答案，只是想听重玉亲口说出。

重玉正色道：“只有两种可能。或许他们仍活于世，故不入轮回。或者……他们被斩断了轮回，不再有往生。我的情况……便是后者。”

今兮内心的震动不可谓不大，打从“观星试炼”时遭遇过重玉后，他便知道此人是覆灭前朝世界的大恶魁。

可是如今这面对面，虽然对方只是一缕残念，但却给自己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就像是一见如故的挚友一般。

“纪连城和你……到底是敌是友？”今兮不禁发问。

重玉太息道：“自然是朋友。所以我才会把珍贵的‘四翅金鹏’赠予他，作为契约兽。”

说罢，便看见那幼鹏兴奋地扑腾过来，显然是适才大获全胜。

虺龙则显得心情不佳，在上空盘旋了一阵后，回到了斗书中。

今兮通过幼鹏读出了刚才的战况，幼鹏一举击退那五条人影，虺龙却和对手打得两败俱伤，靠幼鹏的助战才摆脱出来，也难怪它心中不忿。

幼鹏和重玉甚是熟稔，绕着他扑腾打转，并不停地发出“咕咕”声，似在和他交流。

重玉听罢点了点头，又对今兮道：“小家伙说你身上有纪连城的契约印记，所以认你为主，特来和我道别的。他希望我帮你融合一道‘战神印记’，以后能和它配合得更加默契。”

“这又是什么印记？”今兮疑惑更甚，浑然不知这些印记的由来。

重玉向着今兮虚按一掌，今兮顿时神魂大动，体内相继冒出四颗颜色各异的光点，正是禅魂、修罗、恶魔和纪连城的契约印记。

接下来他说的话便解开了今兮的疑惑：“这契约印记一直藏于你的灵魂深处，此次因你灵魂被撕裂才现世。而其他的这些印记，恰好可以作为‘战神印记’的组成元素。”

只见重玉向着四个印记虚点了一下，它们顿时排列呈环状，并围绕核心疾速旋转，同时环跟着快速缩小，直至融合成一团白色的光点。

待能量集聚到一定程度时，重玉又向着光点隔空一弹，光点瞬时暴开，一枚全新的红色印记浮现虚空。

重玉端详着这枚红色印记，又道：“看来印记的数量还不够，尚达不到‘战神’的境界。不过，你体内似乎还有两道珍贵的传承，可以作为有力加持。”

说着，手掌向着今兮虚引了一下，“河洛川御”与“阳神雏羽”中的玄妙道蕴正化作一缕缕丝线被的抽离而出，并源源汇入红色印记之中。

“成了！”重玉向着红色印记又隔空一拍，印记瞬时化作一道红光遁入今兮体内。

顿时，“紫薇天心”内灵液沸腾喷薄，“生命之树”暴发出盎然的强光，正以奇快的速度开枝散叶，甚至体内的力核也在此刻由蓝变紫。

同时，今兮的右臂上能看见红芒霍霍的奔腾血脉，不久便在其手腕处形成了一枚法纹，俨然便是一个“战”字。

“我有法纹了！”今兮不由兴奋地大呼。

灵墟筑基开业门，少冲觉醒血之精，百川汇海力无穷，混沌太玄成法相，天罗绝顶神识冲，大化至境入玄幽。

拥有法纹便意味着修士已跨入“太玄”力阶！

重玉看着今兮的变化，笑道：“不止是力量上的提升，这‘战神’印记还会提供给你智慧和见识上的增幅，能帮助你解开更多关于‘河洛川御’和‘阳神雏羽’的奥秘。”

忽闻阵阵掌声，正是相麟烈击退“意识体”后赶来，恰好目睹了适才壮观的一幕。他向今兮道贺后，又对重玉拱手道：“见过圣灵王者。”

重玉摇手道：“时过境迁，王者二字不必再提。倒是你，一生追求天命，怎得自己却逆天而行，回到这本不属于你的世界？”

相麟烈反问道：“如果圣灵王能够复生，你会离开魂界去复仇吗？”

“复仇？”重玉哈哈大笑，“如果我能知道当年那个‘始作俑者’是谁，我确实很想去复仇，为纪连城，为所有冤死的弟兄们复仇！”

“始作俑者？”今兮想到了在“霄宇殿”第二次进入“噩梦回廊”时，再次看到那个夺走纪连城战神力核的黑袍客，最终在甘默葳释放的九色奇光中双双湮灭（见卷二第六十九回）。

于是他将当时的所见和盘托出。

重玉不禁皱起了眉头：“就是他！一定是他！你可看清此人是谁？”

今兮摇了摇头：“如果能再进去一次，我一定会看清他。”

重玉点了点头：“甚好，在我这残念之躯散尽之际能遇到你，说明我重玉的气运未绝。我不能确定你和纪连城的关联，但我能肯定你必是未来掌控大局的关键。这些年来，我一直收藏一物，现转赠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