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戈壁剑阵

六翼穷奇，天尊冰核……

这些名称对今兮来说再熟悉不过，但其背后的密辛却知之甚少，此时却如缓缓开闸之水，正向自己奔腾涌来。

“策尘大人又何必如此高抬我？”黑羽并不领情，道，“要想成事，必须有今昨非。他愿意来这里，我才会跟着前来，不过是个盲从者罢了。”

策尘又看向今兮这边：“待这次平定‘天行宗’之乱，一统天下疆土。这‘天君’之位，你今昨非必在其列。”

今兮不置可否地笑笑，想到今昨非最终的下场，内心道不出的讽刺。

于是“天枢宗”进入了紧张的备战状态，操练兵阵、打制武器、炼制药品、训练凶兽……忙得不亦乐乎，黑羽更是摊上了大军教头的苦力。

而今兮接到的任务竟是去研究一副图腾，当他看到那幅图腾画面时，不由惊呼出声：“太初图腾！”

想到当年今昨非因被贯上“毁图腾、盗神器、杀良民”的恶罪，这“毁图腾”所指的，莫非就是这“太初图腾”？

指引今兮前来的弟子一脸惊骇地看着他，随后又被一种激动崇拜所填满：“今大人真是名不虚传。主尊参悟此图腾已久，近日才窥得‘太初’二字，没想到您竟能一看便知。”

“行，你出去吧，我来研究看看这图腾的细节。”支走那弟子后，今兮祭出“河洛川御”，将其中无量陀罗的意识释放而出，墙面上的图腾受到感应后迅疾变得立体并活动起来，一幅洪荒画面正在自己眼前展开。

其中有一名女子格外引人注目，长相集结了“河洛川御”二女神像的特质。

按照今兮之前的分析，此女应名为歌令，是当年“千面佛”临死之际，将“太初图腾”印入人皮的主人。

“且让我看个究竟。”虽然今兮目前还是无法恢复“界动天瞳”，但他在“万卷归宗阁”得到了一张人皮斗书《歌令华典》（见卷二第一百十六回）。

当初得到此物尚无法驱用，但此时取出并附着在自己脸上，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共鸣。

只见画面动了起来，歌令的形象在今兮眼前逐渐放大。

随后一声嘹亮的兽吼乍起，歌令又渐渐远离自己并缩小，一头奇兽坐骑映入眼帘，正是“六翼穷奇”。

“‘六翼穷奇’曾是歌令的坐骑？”今兮深深惊讶，按这个思路推断，歌令当是前朝五界之人。

随后他看见歌令驭兽凌空疾行，出现在一片乌泱泱的人群之上，所有人仰望上空，向着她连连叩拜。

今兮看到周遭有无数圣芒掠动，最终汇聚形成了一座圣光之城，画面到此便戛然定格。他试图再去感应，三个字在脑中闪现——兵界城。

“这名字曾听‘生命之王’提起过。”今兮想起了自己第二次进入“青虹渊”时，在“创世岩”见到生命之王的情景，当时生命之王便提起过“兵界城”，那里或许有破解“太初之诺”，令自己恢复自由的方法（见卷二第一百十四回）。

正欲获取更多的信息，今兮却已被图腾内的阻力弹了回来。待缓过神，发现身边正有一人观察着自己，不是策尘又是谁？

“可有发现？”策尘一脸期待地看着今兮。

今兮将刚才所见和盘托出。

“兵界城……”策尘陷入了沉思，猛地灵光一现，“‘兵界城’为前朝之地，早已覆灭，但遗迹尚可找寻。如我推算不错，就沉没在‘金顶戈壁’中。不过那里属于‘天枢宗’和‘天行宗’的交界处，是个鱼龙多杂的混乱之地。”

今兮坚毅道：“我想去查探一下。”

策尘郑重地拍了拍今兮的肩膀：“这件事情交给你，我放心。‘太初图腾’牵涉甚大，我们与‘天行宗’之战的成败，或许也与此有关。到了那里一切小心，我派个实力干将给你。”

和今兮同行的正是岁寒。这个当初指导过自己功法的前辈，如今却要和自己并肩作战。虽然这只是一场“戏”，但一切的一切过于真实。

通过“天枢宗”内最大的一座传送法阵，二人在空间通道内疾速穿梭，很快便到达了“天枢宗”的管辖边境，和“天行宗”隔着一片苍茫的沙漠。

“如此茫茫无际，这该如何找寻‘兵界城’？”岁寒眺望四周，能清晰地感觉到周遭的风沙中都暗含强大的玄罡之气，应是某种神奇的造化之力。

今兮祭出“河洛川御”，并将其升至高空，“无量陀罗”的意识向着苍茫戈壁源源释放，约过了半个时辰，终于让他感应到了一处地下波动。

岁寒的反应也是极快，自然也察觉到了今兮的发现，目光投向远处的一个方位道：“那里的地下别有洞天！不过周遭有诸多驳杂的力量，得先清除这些麻烦才行。”

“我来会会它们。”今兮浑然不惧，双棍在手，循着感应向着目的方位直接暴掠过去。

同时，自己两旁的罡风倏地收紧，很快便浓缩成好几束圣灿奇光，向着今兮迎面撞来，顿将他狠狠撞翻，在沙漠中狼狈打滚。

岁寒急忙上前稳住今兮，一股绵劲自他的背部拍入，将郁结体内的罡气及时逼出。见今兮吐出一口淤血，苦笑道：“这里环境如此恶劣，你还敢如此贸然行动，真是胆大。”

“指不定是些纸老虎呢？总要试试。”今兮拭去嘴角的鲜血，道，“与其等着被动挨打，不如主动出击。”紧紧盯视前方，只见那些光束交错排列，锋芒群指自己这边，俨然形成了一个杀伐林立的剑阵。

“那岂能让你孤军奋战。”岁寒向今兮使了个眼色，二人从剑阵两端切入。

那些锋芒奇光顿时向外源源怒放，今兮看见眼前升起了一层又一层惊人的剑浪，《太虚之典》灿现手中，整个人跟着金晕凌烈：“让我看看这斗书进阶后，威杀几何！”

随着一丝意识投入斗书，今兮周身气象大变。

自《太虚之集》升阶为《太虚之典》后，斗书世界的层次有了质的飞跃，生灵的力量也纷纷跨入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境界。

此次今兮与《太虚之典》感应，斗书世界溢彩震动，所有生灵齐齐拜倒，纷纷以虔诚化力，为今兮加持。

眼见着铺天剑浪迎面而来，今兮浑身气焰暴走，骤然凝聚成了一柄赤红的火焰巨剑，包裹着今兮的身躯，竟顶着澎湃剑袭强行突入，不消片刻已让最外围的剑阵秩序溃乱。

“嗯？”剑阵深处传来一声惊疑，“此人实力不过刚入‘太玄’，怎么现在却能展现出等同于‘天罗’力阶的实力？”

今兮突围正酣，骤然发现剑阵已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原本白茫茫一片的剑锋，燃起了一层肃杀的玄火，随后崩起十方玄罡赤潮，对着今兮激烈轰杀。

这下打得巨剑不住悲鸣，随时都有瓦解毁灭之祸。

身陷四面楚歌，今兮已无退路，脸上坚毅之色更甚，狠道：“只能拼了！”

关键时刻，今兮收敛攻势，随后“河洛川御”腾现在他与斗书之间。

只见二女神像同时纤纤一动，斗书顿时震烁出浩瀚金戈。

“以‘太虚’化‘太初’！”今兮突然想到，如果“太初”是世界本源，那么“太虚”又何尝不是大道之本，二者之前或可以感应互通。

只见火焰巨剑在剑锋玄罡的蹂躏中迅速扭曲，可下一瞬又化为了一道金华夺目的太极，竟在杀伐纷繁的乱流中牵拉逐引，最终将万千剑锋搅动起来，并与之产生了一种同源共鸣，和剑阵的力量特性和秩序奇妙相融。

“这小子竟然顿悟出了一丝‘太初’的奥义！还有，他手上的那个神像法宝，凝聚着歌令的极善与极恶之念！”剑阵深处的那个声音有些颤抖，“且让我再试试你，接我‘破虚剑’！”

就在他准备进一步发威时，惊奇地发现另一处也有一人也顺利地攻入阵中。

岁寒的战术看上去简单粗暴，纯粹是以蛮力在破碎周遭群剑，并以极快的速度穿梭。

可实则他是动用了一种极为厉害的战灵之术，策动无形的千军万马与万剑消耗，才能坚持至此，直至遭遇了一柄莹白色的飞剑。

今兮也碰到了同样的情况。

随着一路挺进，他不时地观察着剑阵内的情况，发现越往里走，气息越是纯净，同样面对的力量也愈发霸道。

就在自己渐感疲累之际，一柄莹白色的光剑破空而来，更诡异的是，今兮竟无法判断它的力量属性，一时无从应对。

“世间竟有如此特别的力量！”今兮唯有全力策动“河洛川御”，并在《太虚之典》上加持了一枚“战神印记”。

整面金色太极声势大涨，已有了和剑阵融为一体的趋势，向着最核心深处全速突进。

嗤——

一声清脆的撕裂声在今兮耳畔炸起，只见那莹白奇剑竟轻松无比地刺破了今兮周身的金色太极，随后直捣黄龙，直接将今兮利落贯穿！

“呃——”今兮连反应的余地都没有，甚至感觉不到来自心口的疼痛，但意识却以极快的速度流失，最终整个人无力地坠入锋乱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