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姜霁身世

当初，风莫言借助自己在宗门内的地位之便，趁隙盗走“光阴琴”。

后于“藏锋阁”秘密弹奏，继而导致圣都时间禁锢半年。

但在这半年的时光里，有两人不在禁锢影响中。

一个是演奏者风莫言本身，另一个便是姜霁。

只不过姜霁是受到琴声的召唤而产生了某个潜意识，并非出自自主意识，所以待时间禁锢消失后，自己的这段记忆也并没有留下。

在“光阴琴”的旋律涤荡下，姜霁的脑中出现了一个画面：只见四男一女在一个村落合击一头凶恶巨兽，正是六翼穷奇。

但凶兽强悍，五人久攻不下，于是动用了“化灵之法”，最终其化为一颗灵丹，再进行封印。

岂料，凶兽刚被化为灵丹，却失控地到处飞窜，最终竟阴差阳错地汇入了一名躲在暗处瑟瑟发抖的孩童体内。

这一幕，当年今兮曾在“观星试炼”时，从萧无炎的眼中看到过（卷一第三十四回），这合击六翼穷奇的四男一女显然就是前朝五界之王了。

姜霁不禁激动自语：“难道……这意外吸收凶兽灵丹的孩子，就是我？”

脑海中的画面忽又变换至一座庞大的山庄内，那孩童被重重铁链捆绑在刑柱之上，身旁的壮汉手持黑紫色的火把，等待下令将其焚灭。

在场所有人都大喊“妖童该死”，广场核心上方的庄主袍袖一拂，示意行刑。

这时，一名白衣青年杀入广场，身手之强如入无人之境，竟凭手中短剑劈断了孩童身上的铁链。

“这人……”姜霁觉得这白衣青年分外熟悉，正思虑间，脑海中的画面又是飞速突变。

只见在一个神秘而空灵的空间内，孩童悬浮平躺，似陷入昏睡。而在他身畔，旋现出一轮赤红边缘的圆形光幕，宛若一面明镜。

“彩襄，你确定这个法子能够让重玉摆脱轮回之劫？”一个男声问道。

只听那个叫彩襄的女声道：“漫城，轮回之劫何其厉害，非我能够逆转。但这孩子既然能承载如此强大的兽力，或许能够让重玉的意志先行在世间重生。”

说着，从孩童身上取出一滴鲜血并映在那圆镜上，不久便在圆镜的另一边形成了一个男子的身影。

“‘姜云山庄’容不得你，但你可以以自己的方式好好活下去。”彩襄看着孩童，又看了看新成形的那个身影，“这孩子叫做姜霁。霁者，雨后彩虹之意。而你，更像是绽放彩虹之前的那场甘霖，不如就叫你姜霖吧。从现在开始，需先冻结你们的生长百年。待合适的时机，再让你们回到世间成长吧。”

“姜霖！”姜霁顿时觉得脑中如五雷轰顶，想要继续探索，但脑海已一片空白。他抓狂似地一路狂奔，不知行进了多久，终于来到了“藏锋阁”下，感受到了一股既熟悉又陌生的狂兽气息。

琴声不息，一个男子的声音自阁顶传来：“当年，六翼穷奇被前朝五王化为灵丹并注入你体内，就此沉沦。但机缘巧合，你得到了‘夜月棘齿’，并以此为引，将沉寂的灵丹唤醒成了‘神血兽銮’。但‘神血兽銮’处于残缺状态，三大兽席虚位以待。如今仅剩一席空缺，合适之选就在阁中，还不快去。”

岂料此时，琴声却在这个时候被莫名阻滞了一下，那男声恨道：“齐韵这个臭婊子果然精明，看来不能再弹奏了，不然必露马脚。”

而姜霁已进入阁中，并与巨兽会面，但因男子琴声被迫中断而未遂。因此受到了强大的狂兽之息的冲击而昏死过去，直至“光阴琴”的禁锢消散，才醒转过来。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安排。

苏醒后的姜霁自然不记得之前所见所历的种种，但在前去“藏锋阁”探秘时，再次遭遇了巨兽，这次却顺利将其引入“神血兽銮”。

霎时体内轰鸣奔烈，三兽彼此纠缠，最终合为一体。

之前今兮进入过巨兽体内，见姜霁被其囚禁其中，其实是巨兽对姜霁的一种保护。

直至集齐了三十五道分身，才将自己献祭，最终促使姜霁大成，六翼穷奇重生。

觉醒后的姜霁实力暴增，就目前展现出的力量已达到“大化七叶”的水准，着实骇人。

虽然前事都还记得，但心性已发生了巨大的变化。

既然当年前朝五王敢合力制裁自己，现在自己就要报复世间，来做这个世界的主人！

而“灭因之流”说穿了只是“灭因魔王甲”上的一道邪气精华，加于风间清柔尸身上的宝甲也不过是件物化而已。

而姜霁恰在这时发现“囚天圣光槊”对于“灭因之流”有克制作用，这才在其上加持“乱武兽鸣”并反制，最终起到了奇效。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没想到刚刚溃败的“灭因之流”竟成了童小桐的果腹之物。

一口将其吞噬后，童小桐本已微弱的生命之火再度熊燃而起，甚至于已顺利地驾驭了“灭因之流”。她看向姜霁那边，一双美目中满是黑氲的寒芒。

“小桐。”今兮及时拦在童小桐身前，“不要越陷越深了，否则你将天地不容！”

童小桐怔怔地看着今兮，不久便大笑起来，可说是笑得花枝乱颤。

今兮盘算着如何趁隙拿下她，没想到对方竟在大笑间消失于黑雾之中。

今兮一把抓向前方，但还是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黑气在手中散尽，愤恨之下翩然转身，双棍怒意嗡嗡地对着姜霁：“一切既然因你而起，那只能和你好好算算账了。”

弦月和尚丹辰也迅速把姜霁包围，岂料姜霁满是不屑地看向上方：“三位窝了那么久，是否准备一起动手？”

这时，顾天北、长留和叶无声于黑暗处显现出来。

顾天北斜睨着姜霁道：“如不是因为我们顾及‘太宇’的复杂环境，实力有所保留，你小子还能得意到现在？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说着袍袖一拂，一团金色罡风劈向姜霁。

姜霁嘴角扬起不屑的弧度，他挺立原地一动不动，便硬生生扛下了这道罡风，直至将其力量耗尽崩散。

今兮则一直咬牙切齿地看着姜霁：“大家都先稍安勿躁，我和他之间的恩怨，想自己来解决。”

看着今兮携奔腾狂焰而来，姜霁玩味的笑容不减，甚至将妖槊随手插在身旁，竟徒手抓向今兮的双棍。

交锋的一刻，今兮感觉自己撞上了一座坚不可摧的大山，身躯和灵魂剧烈震荡。

姜霁轻松地以三指捏住了今兮的来棍，脸上的笑意充满嗜杀的狰狞。

“小昂，你退开些，注意安全。”惜泠再也坐视不住，顾不上今兮独战的意愿，浑身圣芒湍烈，再次施展出了之前撕裂巨兽的那招“圣漩裂穹”。

“真以为这区区圣光能制裁我？”姜霁手中加劲，今兮的攻势顿时溃散，但闻清脆的“咔嗤”声，双棍赫然被捏出了两条触目惊心的裂痕！

随后姜霁鬼魅一动，已然贴上惜泠的圣芒，简单的一爪探出，便将滚滚圣漩拍得塌陷下去。

顾天北摇了摇头：“这两个不自量力的年轻人，真是浪费大家的时间。”

正盘算着加入战斗，岂料发现，攻势如虹的姜霁竟有了退意。

原来在今兮和惜泠势危之际，姜霁从这方滚滚黑云中感应到了一股久违的力量，不禁大喜：“不愧是‘太宇’的起源之地，还真有这个力量的存在！嘿嘿，算你们好运，先留下你们的狗命，好生珍惜吧。”说着，向着身后方疾退。

“不能让他走！”弦月、尚丹辰以及顾天北三人早有准备，第一时间将姜霁的去势截住。

“哈哈哈，可惜我并不将你们这些所谓的高手放在眼里！”姜霁横槊一荡，疯狂赤练暴绽而出。

凶兽杀咆更是震撼心魂，硬是从三人的包围圈中撕出一条口子，就此消失于滚滚黑云之中。

亲身感受到了姜霁此时的实力，顾天北的嘴角不禁抽搐起来，如真的动起手，真不见得能讨到绝对的好处，阴沉着脸道：“‘黑云地狱海’中应有一处绝密之地，我们得尽快找到，不能再让这孽畜捷足先登了。喂，臭小子，可与我们同行？”

岂料今兮充耳不闻，整个人无力坐倒，看着自己崩裂的双棍悲切哭泣，自言自语道：“饮言离去了，她为我打造的武器也没有保住，我好没用。”一旁的惜泠哽咽宽慰。

“哼，终究是个没用的小子。”顾天北向其他二人示意自行行动，不再搭理今兮等人。

三大宗师离开后，一直窝在暗处的庞教授这才现身，转着贼溜溜的眼珠，向今兮道：“我知道你现在很伤心，但必须告诉你，我应该知道那姜霁去了哪里。”

今兮这才停止哭泣，一抹涕泪后一把抓住庞教授的衣领道：“有屁快放，我要杀了姜霁！”

庞教授被吓得不轻，露出难看的笑容道：“我曾听焦作提起过，‘武力裁决所’之所以能够发家制霸，除了掌握了‘六翼穷奇’的力量传承，还因为他们得到了一种‘原罪’。这里是万千恶徒的囚禁地，应该有‘原罪’存在。”

此时，一红发女子悬立于暗处，右手掌心盘旋着一道黑气，仔细一瞧是一条细小的蛇影，她小心翼翼地将其藏于袖中：“没想到上好的‘杀亡生灵’就这么毁了，不过我也不亏，及时操纵小桐吞下了‘灭因之流’。”此人自然便是莱翊。

“你这个作怪的女人。”此时，一个头发半灰的男子出现在莱翊的身畔，正是苏漫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