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沉眠之火

听了今兮在“黑云地狱海”的遭遇，云裳陷入更深的郁闷中，没想到一场战役令今兮的红颜知己尽数落难，而实力强横的弦月和尚丹辰也未能幸免。

“我们跟你一起去‘天凤神宫’找莱翊。”云裳振作道。

四人相继穿过那枚凤形光案后，百花之上现出一个女子身影，正是之前隐遁的盗梦，她看着四人消失的方位，自语道：“一切法由心想生，梦境亦是人性，你们会懂的。”

来仪潭，整体轮廓的形状如一对凤凰展翅，潭水呈浅橙色，水面微澜静谧，透着无尽神秘，令人不敢擅越雷池一步。

“这潭水并非是水，而是一种奇异的火。”莱聆介绍道，“此处是主凤大神的坐化之地，所以‘来仪潭’中流淌着的都是它的‘沉眠之火’。看似寂灭如流水，但实际上要比任何的火焰都凶猛。”

今兮问道：“要进入‘天凤神宫’，必须潜入‘来仪潭’的深处。而要抵御‘沉眠之火’，是不是只能依靠姜凤大族长给的‘凤凰结’？”

莱聆点头道：“但‘凤凰结’的力量也是有限的，我们必须有一个周密的计划，以最快的速度抵达目的地。”

舞袖问道：“‘来仪潭’内是否存在攻击性的生灵？”

莱聆沉凝了一会儿后道：“这其中确实有不少凤族的生灵，与我都是同类，当不会攻击伤人。但也不能排除生灵异变的情况，还是小心为上。”

今兮已打开盛放“凤凰结”的锦盒，一束火光冲天而起，与“来仪潭”产生了奇妙的感应，随后化为一阵火焰甘霖而下，在四人身上蒙上一层温润火华。

同时，今兮以“界动天瞳”观察潭水，其中千面万户般的流势全盘掌握。

更令大家感到惊奇的是，“凤凰结”产生的真火有极大的滋养之效，令大家身上的伤痛一扫而空，气力也在此时回复饱满。

“走吧，我已大致洞悉了一条路线，大家务必跟紧我。”今兮知道眼前潭水的霸道之处，想要利用“寸虚”讨巧已不可能，这样只会断送一件宝物，只能依靠自己努力行进。

涌入眼前的橙色世界，今兮感到自己身上的火华和周遭的潭水产生了激烈的反应，万千火焰如梭，但好在近不了身。

于是今兮循着既定的轨迹游走，同时向伙伴传音道：“我们的目的地是在上游极处，也就是这对‘凤翅’的交汇点。而这里的水流很是复杂，我们一共会遭遇三处对流点，需凝神应对。”

蜿蜒游走间，第一处对流近在眼前。只见两股水流澎湃对击，霎时荡起一道激烈的强漩，无数火虫从中悍涌而出。

这些火虫看起来微不足道，可一沾身即炸裂，纵是大家有“凤凰结”护体，也被这蜂拥的炸裂汪洋打得七荤八素，在错综的水流中凌乱跌宕。

今兮及时稳住身形，向大家传音道：“这些火虫非同小可，会极大削弱我们的防御，必须尽快冲过去。”

今兮知道强攻只会增加虚耗，于是动用“三才焱燚”，试图调和周遭的爆裂重围。

莱聆立刻领会了今兮的用意，施展出“凤威燎天”，以凤威为意，释放饱含真意的凤焰，试图能够对火虫的攻势有所削弱。

但闻嘭的一声，在今兮和莱聆的开路之下，四人顺利从对流中突围而出，身后依然爆裂不休，但大家已离危险越来越远。

可今兮发现自己身上的火华已然消耗掉将近一半，接下来还有两处对流点要闯，局面已显出不利。

第二处对流点，一只橙光焕焕的水怪拦住了大家的去路。

莱聆立刻认出了对方的来路，喝道：“凤魁，都是自己人，还不快退下。”她知道这凤魁正是“沉眠之火”常年累月凝聚而成的一种生灵，自然对凤族同胞最为友好。

岂料，这凤魁根本不给莱聆面子，发出难听的声音道：“擅闯‘来仪潭’者，杀无赦！”

说着，满是灼流的大手已向着四人拍下。

首当其冲的莱聆当场被拍飞，顿时被卷入对流的跌宕之中。

随后凤魁如游鱼般腾转，又是铺天一掌盖向今兮。

舞袖急忙飞窜而来，“浪遏扇”脱手而出，突破重重水流旋向凤魁，竟出其不意地将其击飞。

“这凤魁似乎灵智不高，每次只能专注攻击一人，所以才会被舞袖轻易得手。”今兮初步判断，随后闪入对流交汇处，寻找莱聆的方位。

见莱聆周身火芒暗淡，似已意识模糊，今兮急忙下探营救。

可凤魁恰在此时折回，一掌翻起汹涌飞流，向今兮掀落。

舞袖如法炮制，再度掷出骨扇，岂料这次竟被突如其来的水流所截，还未及身，今兮已被对方攻势湮没。

若在平地，今兮或许能够与这凤魁一战。

但身陷水流浑不受力，加上“沉眠之火”霸道非常，今兮面对凤魁这一掌则非常吃力。

淫威之下，今兮毫无退路，于是只能祭出“阳神雏羽”，灿阳烈火傲然怒放，迎向凤魁悍掌后发生沉重轰鸣。

随后爆成澎湃火羽，将凤魁一顿侵袭蹂躏，打得惨呼连连。

“想不到‘阳神雏羽’对这家伙有如此效果。”今兮信心大增，可随后便看见被击退的凤魁怒气勃发，一双大手变成了一对弯刃，在水流中激起一道又一道橙色的焰环，向着今兮倾盆而下，威势较之前激增数倍。

位于今兮上方的“阳神雏羽”赤芒盛放，一束浓郁的火焰精华自其头顶贯入，随后双目火焰喷发。

在“化相真功”的牵引之下，一柄赤火大刀趁势怒涨，携风雷之势与降临的连绵焰环酣畅相接，清脆爆响不绝如缕。

为了速战速决，今兮接着“阳神雏羽”的汹涌火力，又凝出了数柄“破空刀”和“疾流刺”，欲在乱战中直接毁去对方魂识。

可魂兵刚成型，自己的攻势已被对方击溃，橙色火焰汹涌扑来，顿被惨惨轰飞。

“今兮！”舞袖及时突破乱流阻隔而来，骨扇再出，此时早也不会给凤魁任何机会，将其右臂硬生切断。

凤魁吃痛惨呼，想要向舞袖发难。岂料身后倏地杀焰大起，一束索命火焰自其背脊透入，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便被这突如其来的杀着烧结殆尽。

出手者，正是本被凤魁击飞于乱流中的莱聆。

此时她凤翼大开，立刻控制住了水流的错综走势，并及时接住了今兮。

今兮被打得七荤八素，受到来自莱聆的火焰洗礼后，才勉强缓过神来，惨笑道：“你既然有此实力，就该早些施展，我们也不用如此吃力。”

莱聆道：“在‘来仪潭’内施展凤族功法是大忌，会引起较大的动静，我也是被逼无奈才为之。

所以接下来我们得抓紧时间，尽快离开这里。”

于是四人急忙赶往最后一处对流。

今兮正盘算着如再遇到强手，该如何凭借自身仅剩的防御破关。

云裳甚至提出了以她自身作为掩护，毕竟目前只有她尚未作战。

可这第三处对流并无霸道波动，而是伫立着一枚金白色的凤凰图腾，在粼粼波光的映衬下，显得圣洁而神秘。

莱聆上前感应了一番，不由大惊：“怎么会？这竟是主凤大神的一道意识！”

“如何才能通过？”今兮可并不想摧毁这道意识，其一他根本做不到，其二即便做到了也会产生极坏的后果。

莱聆皱眉沉凝了一番后道：“这道意识中并无恶意，但我们的灵魂强度都不足以抵御这意识中的威压，一旦踏入，灵魂定被撕碎无形。”

今兮响起了当年去“火凤来仪”探索“凤凰之眼”，结果在那“凤凰之眼”的意识威压下动弹不得（见卷二第三十九回）。当时他感觉这“凤凰之眼”是因为“开明兽”曾眷顾自己的关系，所以也对自己另眼相看。

“或许，我可以用同样的方法破解看看。”今兮产生了这个大胆冒险的想法，“不妨由我先来试探看看吧。”

舞袖拦道：“冒险家又想玩什么把戏？”

今兮笑道：“放心，我很惜命，这绝不是冒险。”

说着，向凤凰图腾走进一步，“开明兽”赐予自己的“千界银瞳”之力跟着大开，霎时银芒如雨而出，竟与凤凰图腾产生了激烈的共鸣。

只见图腾中的凤凰活动起来，正扑腾着翅膀，似在召唤自己。

外界，正有一队人马被“来仪潭”的动静吸引过来，为首之人正是宗厉。他看向潭水内的一团躁动火影，已能确定莱聆等人的方位，冷笑道：“擅闯‘来仪潭’还敢那么招摇，看你们这次如何挣扎。”他自然不敢只身纵入潭中，手中已多了一片黑色的羽毛，向着莱聆等人的方位抛落。

与此同时，今兮正以银瞳之力化解图腾，眼见着已起到了效果，周遭水流猛地剧荡起来。

今兮无暇顾及变故，始终盯着图腾，发现图腾似受到了某种刺激，突然向他们迸射出奇锋剧灼的麦芒，恐怖的意识威压齐随而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