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怎么跟想象中不一样
“当然不用。”
段墨是个急性子,这边刚跟阮松云说完,转头就去联系了凌院。
“凌院前些年退休后便与夫人隐居在明赫山,从沈家开车过去大约要两个小时,那边景色不错,不如我直接领你过去瞧瞧。”段墨眉尾微挑,看向阮松云。
“好!”
最近在家喘气都要小心翼翼的,生怕惊动了那位情绪暴躁的家伙,他早就想出去透透气了。
两人目光相交,在彼此眼中看见了相同的肯定。
确定了,大家都是受沈执‘压迫’的苦命人。
还不等两人走出大门,沈执的声音在身后幽幽响起,“去哪?”
两人僵硬转身,尴尬一笑。
沈执眉间凝着一股郁色,“段墨,实验室那边的项目处理好了吗?虞城那边联系了吗?静海负责人电话都打到我这来了,你一天天的都在干什么?”
段墨张嘴想反驳,触及沈执攥紧的拳头,嘴巴一撇,朝阮松云使眼色,大体意思便是,“你刚才可扎了我一身,赶紧把人哄走。”
为了日后可持续性发展,阮松云认命走向沈执。
“先生您怎么出来了呀?”一时语塞的阮松云没话找话问了句。
说完就阮松云就后悔了,本以为会招来沈执的冷漠或是嘲讽,谁知,他居然幽幽道了声。
“我叫你,你不理我。”
段墨嫌弃地“咦~”了声,搓了搓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你别整这死出,恶心死了。”
沈执的脸当即垮了下来,原本拿在手中要给阮松云的一盒牛奶,朝段墨扔了过去,“闭嘴!不要他!嘴巴好臭!”
阮松云拧着眉,嘴角不可自抑地抽动了下,这人怎么怪怪的?
段墨一把接住沈执扔过来的牛奶,脸上依旧嫌弃,他最受不了沈执这样,总让他想起两人小时候的事情。
\\\他易感期来了,\\\段墨嘟囔着给众人发了放假的信息,“烦死了,每次都整这死出儿,装可爱给谁看......”
沈执易感期总是无法控制自己的信息素外溢,又不愿被别人看见自己易感期的样子。
因此,当他易感期突然到来时,段墨就负责给家里的人放假。
沈执的信息素也会对他造成压迫,所以,大多数时候都是把东西提前准备好,他会在外面看监控,沈执有需要他才会进来。
沈家众人有条不紊的应对沈执突然到来的易感期,阮松云盯着面前沈执的脸发呆。
这和他想象中的易感期不一样啊。
原本他以为会是满屏的马赛克,没成想alpha易感期都是这样式儿的?
段墨安排好后,看向阮松云,“alpha标记omega后,易感期会对omega信息素格外依赖,你们虽然契合度不高,但沈执的身体不适合再继续注射抑制剂。”
他顿了顿看向阮松云眼中有几分愧疚,道:“alpha易感期暴躁易怒,你和沈执等级差距过大,很有可能会出现意外,我本不应该开这个口,可我......”
本想带宋允去凌院那儿的时候提一提,顺便看看凌院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本以为还能有个一两天的时间,可没想到沈执易感期来的这样突然。
段墨的目光落再沈执攥紧阮松云的手上,“易感期的时候,他会本能的依赖你占有你,可也有可能会伤害到你......”
段墨深呼吸几下,作为一个医生,他不能为了沈执将阮松云置于危险,可是沈执......
他有些烦躁地抓了抓头发,“抱歉,刚才的话,权当我没提过。”
段墨看了眼坐在轮椅上一直想着忘阮松云身上凑的沈执,“这货危险系数太高,你的等级压不住,还是跟我走吧。”
听到段墨要带走阮松云,沈执立刻黑脸,瞪着他,“他是我的omega,你没有资格带走他。”
段墨知道沈执不会真的伤害自己,当即狠狠瞪了回去,“嘿,我这是在帮他,平时就没轻没重,易感期还了得?”
“他是我的,身上有我的信息素!”
易感期的沈执幼稚的像个小孩子,什么都要争出个对错。
说话间放出信息素将阮松云包裹起来,朝着段墨抬了抬下巴,似是在得意炫耀,“我的。”
“呛死了!”段墨手掌在面前扇了扇,不想跟小孩吵架,对阮松云道:“走吧,这货命硬死不了。”
说这话时,段墨的手不自觉掐着掌心,没敢去看沈执。
他看了这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沈执的易感期究竟有多难熬。
有时候他甚至恨,自己为什么不是个S级的omega,有信息素的安抚,或许沈执就不会那么痛苦。
“不了,他一个人怪孤单的,我留下陪他吧。”
阮松云的手被沈执攥的生疼,安抚的回捏了下,释放出丝丝缕缕的水蜜桃味安抚信息素。
他只是一个b级omega,和沈执差距太大,契合度又那样低,能起到的安抚作用微乎其微。
可沈执就是那样神奇的冷静了下来,乖顺地在阮松云面前收起了自己的信息素。
这场景看的段墨都有几分不可思议。
段墨刚开始有几分迟疑,片刻又笑道:“他这是......哈,沈执这个傻子......”
这下段墨放心了几分,他看向阮松云,眼中愧疚依旧,“这个给你,如果有事儿就按响它,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家里到处都有监控,如果出现状况,就算没有机会联系我也没有关系,我会时刻观察的。”
阮松云笑了笑,“我不会有事的。”
毕竟再怎么说,他现在也是有积分的人,那么多卡片力量加持下,难道他还能输沈执不成?
段墨又交代了阮松云几句,才不放心地离开。
而沈执看见段墨离开的时候嘴角上扬,这个漂亮的小omega,怎么可以离开他身边?
只能是他的。
阮松云送走了段墨,转身往屋里走,沈执见状按开自动跟随,时时刻刻跟在阮松云身边。
阮松云踢掉鞋子,窝在沙发里追剧,沈执就在一旁陪着。
阮松云看电视,他看阮松云。
目光时时刻刻,一瞬不瞬地盯着阮松云,灼热而炽烈。
阮松云忽然仰头看向沈执,尽管阮松云自下而上,仰视沈执的角度死亡至极,却依旧帅气至极。
沈执那优越的下颌线,五官分布位置绝佳,简直扛得住所有角度。
阮松云咽下剩下半颗草莓后,舌尖卷去唇齿间最后一第,问道:“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
沈执喉结滚动,盯着阮松云嘴唇的目光越来越赤裸直白。
阮松云抿着圆润的唇珠,殷红的唇血色淡了几分,看上去很甜。
“我想要……”
易感期的沈执直白的可怕。
阮松云想都没想直接拒绝。
沈执看出了阮松云眼中的抵触,拉着阮松云手腕的长指渐松,垂眸低声道:“你不喜欢我。”
他转动轮椅离去,转身时,阮松云清楚看到了他眼中的落寞受伤。
龙舌兰的味道逐渐从他身边抽离,阮松云从沙发上爬起来,高声叫他,“沈执。”
可那离开的背影坚持又决绝,丝毫没有想要回应阮松云的意思。
他说不要就不要了?以前沈执若是还想要,才不会管他想不想,按住后永远只顾自己的舒坦。
易感期这怎么还尊重起他的意愿来了?
阮松云踩上拖鞋匆匆跟了上去。
“哎,等一下……”
沈执快速关上了电梯门,没有丝毫要等他的意思。
阮松云看着电梯升到三楼,按了几次没有要下来的意思。
沈执这人真是小气的很。
一生气,电梯都不让坐。
阮松云只好苦哈哈去爬楼梯,哼哧哼哧爬到三楼,找了一圈,才发现沈执又去了二楼。
沈执这是在跟他玩捉迷藏吗?
最终阮松云在琴室找到了他。
沈执爱惜的抚摸着那把小提琴,眼中尽是眷恋怀念。
阮松云从未见过沈执脸上流露出如此多的情绪。
他走过去蹲下身子,轻声询问:“你想拉琴?”
沈执摇头,指腹小心翼翼拂过琴面,“这是妈妈的琴,这些都是妈妈的琴。”
“她以前教过我的。”
他轻声呢喃着,似乎是在说给阮松云听,又似乎也是在说给自己听。
“你不喜欢我,弟弟也不喜欢我,我害死了大哥他们,没有人会喜欢我……”
阮松云忽然偏下头,看着沈执的低垂的眼眸,像是波澜不惊的海面。
沉重,悲伤。
段墨曾经跟他提过一嘴,沈执的父母兄长是送赎金的路上出的车祸,他的父母当场死亡,大哥和赎金不知所踪。
当时沈家很乱,能不能东山再起都是两说,很有可能就此消失。
有人说是他大哥见情况不好,拿着赎金逃了。
也有的说,这场绑架幕后黑手就是沈钊,害死父母侵吞家财,最后逃出生天,逍遥快活。
沈执除掉了当年绑架自己的人,依旧没能找到沈钊的踪迹。
或许他也死在了那场车祸里……
这么多年,沈执一直将错处归咎于自己,剩下唯一的亲人如今也对他仇恨相向。
沈执看上去冷心冷情,并不受影响,可阮松云知道,他心里还是在乎的。
他的枕下一直放着小时候的照片,照片的边缘已经被磨掉了颜色,一看就是长年拿在手上摆弄。
从沈家老宅回来后,他经常能看到沈执半夜在阳台抽烟,神情落寞。
他跟段墨提过,段墨找当时在场的问了情况,气的当即就跑去揍了沈星川一顿出气。
段墨下手狠,沈星川的两条腿都被他打断,至今还打着石膏躺在医院。
他不让阮松云告诉沈执,出去躲了两天,脸上的伤好的差不多才回来。
要是让沈执知道沈星川腿断了,可能又要跑到阳台抽一晚上烟。
阮松云抬手摸了摸他冷硬的脸,轻声道:“谁说没人喜欢你,我喜欢的,段墨也喜欢的,管家,吴姨,夏夏,大家都很喜欢你的。”
沈执沉吟片刻,抱着小提琴的手紧了紧,歪头,躲开阮松云的目光,“他们怕我,你也怕我。”
怕他,敬畏他,不是喜欢他。
易感期的alpha总是格外敏感,暴躁且难哄。
阮松云打着胆子戳他的脸,“谁让你总是那么凶,不怕你怕谁?”
沈执闻言,眼中落寞更甚。
果然没有人会喜欢他。
就连眼前omega都是自己从别人手里抢来的。
自己不问他的意愿标记了他,他一定很讨厌自己吧。
怎么可能还喜欢自己。
阮松云拍了拍他的肩,“怕你又不是不喜欢你。”
沈执学着他的样子,也眨了眨眼睛,动作缓慢,显得有些呆愣,“真的吗?”
阮松云突然发现,现在的沈执真的很好逗,比平时的老流氓乖多了。
“嗯,你不相信我吗?”阮松云看向沈执。
他似乎有点紧张,点点头道:“相信。”
阮松云轻声询问道:“那你可以拉琴给我听吗?”
沈执再次点了点头,随着第一个音节蹦出,阮松云的神色凝重的厉害。
一曲结束,沈执看向他,眼神中有几分期待,“好听吗?”
阮松云硬着头皮道:“......不错。”但以后还是别拉了。
............
听到夸赞,沈执眼中扬起笑意,“那我可以要一点奖励吗?”
易感期的alpha得哄着。
想起刚才被自己拒绝伤心的alpha,阮松云应下。
“可以,你想要什么奖励?”
见阮松云同意,沈执如何也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你好看,我想……”
阮松云这次没有迟疑直接凑了上去,片刻后重新移开,笑问道:“满意吗?”
沈执喉结上下滚动,轻抿了下,似乎在回味。
他握住阮松云的手腕,低声喃喃道:“还要……”
阮松云刚想开口说什么,身子忽然僵了下,清澈的眸光有一瞬间的涣散,很快被重新取代。
他抬眸看着眼前的人,神色是说不出的温柔缄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