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弱肉强食
片刻之后，几十道人影分离开来，分别落到各自家族观战台。
众人看到主事者皆已来到，原本喧哗的武试会场，逐渐安静下来，只剩下低低的轻语之声。
不过，四周众人的目光，却是没有放到七大一流势力众人身上，而是投向燕族观战台。
因为，燕族观战台上，咒牛巨大的身形以及散而出的气势，让众人心颤不已。
“这……这汉子好强壮的躯体，在他无意间散的波动下，我居然感受到了恐惧，怎么会这样？”
“好强的人，这一身修为，只怕比那些家族的族长还要厉害吧。”
“这是哪来的怪物，燕族何时出了这么一个强者？”
“……”
由于长椅偏小，咒牛干脆在燕澜旁边盘坐于地，庞大的身躯，犹如一座小山；玄劲铮铮的肌肉，宛若钢铁铸造，透露着强韧的力量。
如此另类的身躯，如此拉风的造型，难怪会成为这一片区域的焦点。
至于孙老柱，由于他收敛了气势，加之样貌并无特别之处，所以众人倒是暂时没注意到他。
燕澜站起身来，恭敬地朝咒牛与孙老柱打了声招呼。
燕耀骥与燕凌天也是站起身拱了拱手，随即众人便坐定下来。
四周众人看到咒牛对燕澜颇为恭敬的模样，心中又是一愣，极不明白这等强者，为何要对一个没落家族的少年这般恭敬。
燕澜并未理会那些二三流势力者的目光，因为那些惊异与不解的目光，远远不及杀人的眼神来得危险。
他不用转头，都能察觉到身后司徒横奕、左边庞赫等人锋利冰冷的眼芒。
当然，燕澜的对手们，如周宇骁、庞赫、司徒兆云等人，同样用锐利的眼神看着他，甚至都能察觉到丝丝暗涌的杀机。
“这么急着想杀我么？”燕澜嘴角浮起一抹冷笑。
武试盛典的规则有一条，就是生死勿论。这就意味着，可以在武试中杀死对方。
正因有这规则，所以那些一流势力皆怀着在武试中杀死燕澜的恶念。
就在燕澜沉思之时，武宗观战台上站起一名老者。此人须花白，尤其是两道长眉极为浓厚，身形矮瘦，却目光黑曜，显然乃是修为高深之辈。
此老者淡淡一笑，但音若洪钟，响彻数千丈武试会场的每一角落。
“老夫乃是武宗宗主追无真人，三年一会，十分荣幸诸位又驾临我宗之地。此次武试盛典，乃是由圣封宗主办。老夫就不多废话，有请圣封宗宗主忘世真人致辞。”
追无真人眉头一掀，颇为得意，虽说武宗已不复往日威风，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单这武试会场的气派与奢侈，就是那些一流势力，也是难以建造。
忘世真人微笑着站起，捋须一笑，朗声道：“想必诸位前来，不是为听老夫赘言。故聊表数语后，武试盛典便开始。先，感谢武宗提供如此恢宏的武试场地；其次，感谢诸位不远千里赶来捧场；最后，让我们尽情一睹各族天才们超凡的风采吧。”
众人欢腾，鼓掌致意。
燕澜撇过脸去，一脸不悦，他最初看到忘世真人时，以为其是个脱俗的高人，岂料竟是婊子立牌坊，地地道道的伪君子。
哗声过后，岂料又响起了忘世真人的声音。
“还有一件事，请容老夫多嘴。想必诸位也是知道，此次武试盛典，可谓史无前例的精彩。武试的魁，将会获得洪荒异兽；武试的亚魁，将获得曾经名动天陆的天雷神剑。到底是谁有这天大的幸运，就让我们拭目以待吧！”
“唔呼……”
数万众人声若雷动，尽情欢喝起来。
筹码越重，比试自然是越精彩。反正他们又无缘染指这般重磅的筹码，自然乐得观看别人为之拼命。
燕澜望着疯狂状态的众人，心中不由哀叹一声。
这分明是那些一流势力，仗着自己身强力壮，明目张胆地强抢他的东西，竟然还如此道貌岸然地宣称是比试筹码，真是无耻至极。
更可悲的是，数万修士，居然无一人对此提出异议，反而为此狂欢鼓呼，竭力呐喊。
“这世间的人们，真就如此自私冷漠么？真就没一点情谊与道义？难道都已经臣服在强势之下，沦为走狗了么？还是狭隘的天陆，让人心也变得狭隘了呢？”
燕澜心中忽然升起莫名的悲悯，如果众生皆是狭隘如斯，那天陆真是一个绝望之地。
拳头一握，燕澜胸中愤然涌动，天陆之上，没有力量，只能被当作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既然众人皆恶，他又何必做一个善人？
此刻，他终于做下了一个重要的决定：若是比试之时，对方欲取他的性命，那么他必会无情地将对方抹去。
我不杀别人，别人便会杀我。
我现在不摧毁对手，一旦对手抓住时机，便会摧毁我。
别人不仁，莫怪我不义。
燕耀骥等燕族众人，感受到燕澜忍无可忍的愤恨波动，皆是喘着粗气，一脸不平之色。
但他们也无能为力，弱肉强食，乃是天陆法则，只能被迫遵守。
司徒家族、周族、庞家众人，看到憋屈郁闷的燕族众人，皆是面露笑意，颇为享受看到这一幕场景。
诸如周宇骁、庞啸、司徒兆云等人，更是摩拳擦掌，他们所期待享受的，则是将燕澜打趴在地的快感。
那可是击溃一个被传诵于整个天陆的天才，其所带来的快感，甚至超越打败同为一流势力的天才对手们。
燕澜的实力，别人并不清楚；但燕澜的大名，因由驯化异兽、独战群雄、单赴不咒山脉，已经闻名天陆，名头更是盖过他们这些天子骄子。
作为从小被众星捧月长大的天才们，居然有同龄人的名声远超自己，这是孤傲的天才们所无法容忍的。
忘世真人扫视着被自己带动至高氵朝的众人，满足一笑，挥手示意道：“老夫宣布，武试盛典即刻开始。”
偌大的武试会场，欢腾之声震若雷动，直冲九霄。
这时，一名圣封宗长老一跃而起，悬立于会场上空，扫视全场，喝道：“下面，有请此次参加武试盛典大级武试与少级武试的所有选手上场。两级武试，每个家族只能各选一人，如有蒙混者，将永久取消其族派武试盛典参与权。”
喧闹的会场，声音逐渐平息，众人的目光，纷纷扫过四周，一探哪位青年才俊将参加这旷古的武试大战。
燕澜平视前方，缓缓站起，周身气势内敛，宛若一名没有修为的普通少年。
这是爆前的平静，犹如海啸前无波的海面。
“小澜！”燕凌玉轻轻握着燕澜的手，站立起来，美眸之中萦绕着浓郁的笑意。
笑容中藏着担忧，但表现出来的，却是强烈的鼓励。
燕澜望着燕凌玉秀丽的脸庞，抿嘴一笑，回给她一个宽慰的笑容。
燕凌玉轻轻凑到燕澜耳畔，轻声语道：“小澜，替姐姐好好教训教训那些欺辱我族的人。”
燕澜一笑，点了点头，便如其他少年一样，飞身而起，直射武试会场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