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西月蟾 叁
第45章 西月蟾 叁
苏霜宝盘坐在阿果的树冠中央,运转着魂力。赖子也盘膝着坐在她的面前,清泉倒满着土盏,一口闷。
“没酒,就不要在这里装了,泉水再清冽,喝多了,也要干的。”
“嗯,”赖子一气之下将土盏重重的放下,“我就想不明白了。”
“女孩子的心思你别猜。”
“你想要,我可以给你的嘛。”赖子道,“这么多年的兄弟,为什么都赶走啊。”锤着阿果的脑袋。
“大王,轻点,疼。”
苏霜宝在月光下,回想着下午,下午的时候赖子问阿果怎么到这里。
赖子这么一问,阿果顿时嚎啕大哭,大声对着赖子哭诉。
“赖子,你不知道,白雪儿一回来,就说你死了,我们这帮老兄弟不信啊,她,她,她就打我们,啊!!!”
“打你,你们还手啊。”胡言道。
阿果缓了口气,擦了擦眼窝流出的树汁,“不是我打不过,”阿果晃着脑袋,树叶间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我是看在赖子的面子上,才不跟一个女人计较……”
“女人?!”胡言道。
“准确的说是只母魂兽。”苏霜宝补充道。
听得阿果悄悄地给苏霜宝摆手,示意她别这么说。
“嗯?”苏霜宝顺着他的眼神看向赖子,赖子面沉似水,双手握拳。
“她不会亏待你的,你出来干嘛?”赖子道。
“你不在,东沼就不是东沼了。”阿果说着,“我来,就是把你找回去的,赖子,弟兄们在等你。”
赖子看着他炯炯有神的眼睛,沉默了一会儿,转身离去,“有沙子在,不会亏待你们的。”
“你不走,我也不回去,反正这东沼带着也没意思。”
“随你。”
苏霜宝回忆着下午这段小势力的“改朝换代”,觉得索然无味,从这个大木疙瘩的嘴里说出来,一点都没意思,显得很平平无奇。
自从赖子跟了她,也没少提这东沼,能跟宇文家做生意的这地盘势力应该不小,不说打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吧,大小也应该有点伤筋动骨,怎么到头来就个军师来这儿哭哭啼啼,好似媳妇儿闹脾气回娘家,汉子抹不开面,借着小儿子想着娘亲的由头,来这儿一哭二闹想着劝回去。
“哎,赖子。”苏霜宝道,“你这伤口怎么回事?”
赖子低头一看,胸前这三个爪子的印子,“哦,没事。”
“我是问你有没有事吗?!这伤从我们认识就在了,这小半年了,别让我看不起你。”
十万年魂兽,这伤放在大魂师的身上,小半年,磨也给他磨好了。
“这不是之前魂力耗尽了,没来得及疗伤不是。”赖子很牵强的说道。
苏霜宝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也吸收魂力……”
“哎呦,说说他怎么办吧。”赖子忙岔开话题,“走,明天就让他回去……”
“我不走。”阿果道。
“你怎么还没睡,”赖子拍了拍他的脑袋,“早睡早起,身体好。”
“你见那个树,睡过觉,”阿果没好气道,“再说,你两在我头上这么大声,我能睡的着?!”
“行了,睡了,睡了。”赖子哄道。
“我不走。”
“是,是,我知道了。”
赖子看向苏霜宝,等苏霜宝一个答案。
“留下吧,回头我们去城里了,也省的担心了。”
赖子抬头看了眼月,悠悠道:“什么时候?”
“你是真不打算回去了?”
“不回去了,从小就在东沼,就这么出来一趟,人还弄丢了,我想先看看,反正有沙子和,嗯,她在,东沼不会有事的。”
“哦,有故事哟?”苏霜宝贱兮兮的凑上前,“说说,说说。”
“丢了,谁丢了?找回来,大王你就回去?”
赖子踹了阿果一脚,“就你话多,就你话多,睡不睡了!!!”
月光,虫鸣,风抚,叶声,隐约间听到大伙儿的呼噜声,许是太过安静,也许是苏霜宝修行初窥门径,貌似听到了胡言的梦呓,什么我要成为封号斗罗,什么我要成为大陆第一,什么我要和小金一直在一起,在!一!起!一!直!!!
“哎,霜宝,别置气,跟个小孩子置什么气。”
赖子一把揽住蹿出去的苏霜宝,连哄带骗的安抚着炸毛的她。
赖子见苏霜宝抱胸,气呼呼的坐在地上,笑了笑,拾起放在地上从渔村海神庙带出来的庙旗,练了起来。
这庙旗说是庙旗,旗面已破损,恰恰是中间图形破了个大洞,庙旗旗杆与枪头浑然一体,好像是一根整木制成。
苏霜宝见赖子一套枪法,或挑,或刺,或劈,或抖,或粘,有模有样。
“好好,好。”苏霜宝在一旁拍手叫好。
赖子面不改色心不跳,收了庙旗,看着一旁叫好的苏霜宝。
“哪儿学的?”
“自己琢磨的。”
“耍的不错。”
“耍的不错?”
“花里胡哨的东西太多了,你要是想靠这套枪法回东沼,那就别想了。”
苏霜宝见赖子没反应,便接着说道:“枪桩,你也可以站站。”
“有用?”
“站桩,是为了增加下盘的力量和稳定性,”苏霜宝看了眼赖子强健的双腿,“你倒不用,枪主要是刺,其他都是辅助,你只有将枪练到跟自己手指一样,才算是登堂入室。”
赖子有点懂了,“哦。”
“啊。”苏霜宝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回头,你跟小娘说,让她给你补一补。”
“小子,你又来,别跑。”
苏霜宝让阿果扎根在村子中央,接着将众人的房子重新按八卦的方位放置了一下。
自从阿果住下后,胡言算是得着了,到底是十万年的树,一落地,当天便有鸟儿衔泥筑巢,还没两三天,他身上什么鸟都有了,他也是来者不拒。
胡言天天去偷鸟蛋,说来也有趣,在树上打的你死我活,只要胡言一离开树,那鸟也乖乖地回去了。
那日,苏霜宝提了那么一嘴,朱果有洗髓锻体的功效,想着回头去问阿果求一个,让张三和侯柱分了,改善体质。这话让胡言听去,现在倒好,天天明偷暗摸的想从阿果的身上薅两颗果子下来。
阿果也乐得陪他闹,这果子没他的许可,是摘不下来的,也接着玩闹,明里暗里地训练他。
“各位,瞧好。”
赖子站在树下,持着庙旗,苏霜宝等人看着他,他蛙手一扬,旗面已被苏小娘补好,一面四方旗,中间是一轮占尽旗面的圆月,月中是一只占尽圆月的蟾蜍,仰天长啸。
苏霜宝见赖子刚一展开旗面,胡言苏小娘等人身上都冒起细不可查的金色光点,汇入那只蟾蜍之中,眨眼间将这蟾蜍染成了金蟾蜍。
赖子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苏小娘、赖花、胡言、侯柱、赵华、张三,腰杆似乎挺的更直了,神采奕奕的看着赖子。
“赖神,威武,哦!”两个小的高声呼喊着,苏小娘怀中更小的在咯咯的笑。
“该有个名字了。”苏霜宝道。
众人听到这句没头没脑的话,顿时心领神会,都露出一副应该如此的样子。
“赖神村,怎么样?!”
“好啊,好啊。”
这是赖花在应和着胡言。
“霜宝,你给提一个吧,毕竟你是我们的村长。”苏小娘柔柔的声音响起,说了句。
“我由东往西而来,”苏霜宝顿了顿,“西,月,蟾。”
“西月蟾?”
他们终归只是祖辈地里刨食,海里捞鱼讨生活的,不认得文字,怎晓得词意。
“东西的西,月亮的月,他的蟾。”苏霜宝最后指着赖子说道,“蟾蜍,是对他比较好的叫法。”最后只好再补了一句。
“虽然,我不知什么意思,但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好。”胡言道。
于是,村名便这样定了下来。
西边望月的蟾蜍,亦或西月下的蟾蜍眺东边。
赖子站在下山的坡上,望着这村口立着木牌,西月蟾,三个字,沉默,怔怔的望着,不知道在想点,想到什么。
“呆子。”
侯六喊了一声,赖子回过神,“来了,侯哥。”
小暑后来的阿果,扎根在西月蟾也有个把月了,明日便立秋了,立了秋,苏霜宝就打算带着胡言上路去城里了。
“想不想吃果子?”苏霜宝道。
“想,可是,这阿果太强了,我根本沾不到边。”
“那,我们两个一起试试。”苏霜宝抬头看向阿果,对着他笑了笑。
“阿果。”
“嗯?”
“你这里成色最好的果子能不能许我两枚?”
“可以。”
“这么干脆!”
“这东西本来也没什么用,我留着也就装装样子。不过,”阿果顿了顿道,“你打算给谁吃,你这人一个人,可都受不了这药力,会变成一团肉泥的。”
苏霜宝抿了抿嘴嘴唇,“给我几片你的老叶。”
阿果沉默了好一会儿,“一片,看在大王的面子上。”
这老叶,指的是承受的住植物系魂兽魂力洗涤而不破碎的叶子,这叶子并不多见,一只植物系魂兽一生也就一两片,这叶子对于孕育者而言,可以替死,可以做兵刃,护卫自己,也可以疗伤,总之无所不用。
对于魂师而言,这是最好的魂导器材料之一,尤其是觉醒了植物系武魂的魂师而言,有一件植物系魂兽老叶为材料做成的魂导器,不论是兵刃护具还是辅助的,都会加强武魂本身。
至于苏霜宝所知道的是,任何修炼有成的树精草怪都会孕育一片,至少一片老叶,作为自己的以后的本命法宝。对于符箓之人而言,这老叶是最佳的符纸,所画之符只要不是一次性,直接将材料弄没的符箓,都会自己吸收天地能量,自行恢复。
“三片。”苏霜宝看他敢这么开口,用老叶作人情,就知道这是个富树,之前也是试探着开口,以及抱着拒绝的想法,“我用别的东西换。”
“什么东西值三片老叶?”
“半枚木字符。”苏霜宝道。
“什么?”
苏霜宝深吸了口气,食指中指并作剑指,运转魂力,与空中划拉了两下,一个古朴的“木”篆字立现,不过仅有一半清晰可见,另一半微不可查,苏霜宝扬起嘴唇发白的俏脸,雪唇轻吐:“去。”直射入阿果眉心。
阿果愣了一下,便回过神来,眼中多了丝沧桑的意味,飘下四片仅苏霜宝巴掌大小的叶子,苏霜宝伸手接住,轻若无物,四张摞一起,还没一张纸厚。
“你这半枚木字符,抵得上我全部家当,终究我得留一片作家底,”阿果道,“加上大王是您的黄巾力士,我便厚颜了。”
苏霜宝将这老叶收入鞘内,转身便要回去了。
“日后,您若可再许我剩下的半枚,我这一生便认您为主,风里来,雨里去,任凭差遣。”
苏霜宝停下身形,深吸了口气,往后摆了摆手,“早点睡啊,过段时间,我们来问你要果。”
这是阿果来这里五六天后的某个夜里。
第一魂技,熔米。
新年快乐
三十了,先给三章,诸位先吃着
十二点前还有三章
祝各位新年六六大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