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马场又练马(上)
睡得正香被青莲和菱角推醒,菱角抱着那套嫩黄色的骑装。
“老夫人说新做的骑装还没做好,你就先将就着穿这身吧,已经打理干净了。”青莲说完就开始帮我更衣。
我迷迷糊糊的任她们摆布,头发也重新梳过绑紧,菱角又拿来了件披风:“老夫人交待了,穿上披风出门,就没人看见你穿好的骑装了,就算睡着了裹好也不会冷。”又附在我耳边说:“上次二公子抱着你回来时,你裹着的好像是常二公子的披风。”
我一个激灵就清醒了:“祖母可看见了?”
“老夫人可能没注意吧,还以为你受伤或是晕死过去了呢,净顾着看你了。”青莲这是宽我的心呢,祖母虽然老说自己老眼昏花了,但实际上说她老人家心明眼亮一点都不夸张。但好像她也没什么反应,既然还让我跟着一起去骑马,就应该是没关系,是我想多了。
“姑娘快点儿吧,两位公子在前面等了有会儿了。”青莲开催了,其实按年龄青莲应该是已经嫁人出府了,但她不肯,说是这辈子就在我跟前伺候,让她走她就死给我看,我知道她是要替娘看护着我,这样的忠心,我该说什么好啊。
“姑娘这身骑装真好看。”菱角满眼的小星星。
我趁机拉过她:“要不你和我一起去吧,也可以穿这样的骑装。”谁知这丫头马上后退两步推掉我拉她的手。
“我胖,穿着不好看,姑娘还是自己去吧,我跟青莲姐姐烧好了热水等你回来。”讨打嘛这是,真是平时待她太好了,翻了个白眼自己往前厅走去。
两位哥哥正陪祖母聊着天,看我出来就起了身,我们一起行礼告辞,祖母又叮嘱了两句跟哥哥们好好学,不要受伤之类的我们就出门了。我想着现在天还短,应该骑不了多一会了,结果上了马车发现了多了好几个大包之外,还有紫砚姐姐?两位哥哥也上了马车,原先挺大的车厢里居然有点挤。
“紫砚,你过来。”二哥叫着紫砚姐姐坐到他身边去,大家心知肚明,她以后必然是二哥收房的大丫鬟,所以挨着常有理确实不妥,那我坐常有理身边就妥了?我愣在原地不知该怎么坐。常有理放话了:“五妹妹,我身边是有钉子,还是我身上有钉子啊?”
我盯他一眼,心说你现在比钉子还扎人,紫砚姐姐看见了会怎么想啊,在家说出去了可怎么办。转念一想似乎又明白了些,紫砚姐姐是二哥的人,平时嘴就严,所以不带青莲和菱角,而是带了她。我转头看二哥用眼神求证,只见二哥微一点头说道:“还不快坐下,小心马车动了摔着。”
我无奈的坐到常有理身边,就听他向外招呼:“出发。”马车应声而动。
“今天晚上咱们会住在练兵场边常家的庄子里,你的换洗衣衫青莲都交待给紫砚了,晚上紫砚过去陪你,屋里的事你直接跟她交待就可以,其他杂事自有庄子里的仆妇去做。”二哥开始跟我交底了。
“二哥哥可是怕我累着紫砚姐姐,那我可不敢用了。”揶揄我也会,紫砚姐姐的脸眼见着的红了。
“你这丫头,这嘴是越来越不饶人了,看以后谁敢娶你。”二哥虎了脸吓唬我。
“我离嫁人还早呢,祖母可舍不得我早嫁。”我越说越得意。常有理在我旁边笑得乐不可支。
“你还笑,以后你娶个牙尖嘴利的媳妇看你笑不笑得出来。”二哥又转向常有理开炮。
“那可是好,我就不怕能说的,娶个闷葫芦才笑不出来。”常有理也反唇相讥。
一路上说说笑笑就出了城,城外的路比城里要颠簸,稳稳的马车也开始有晃动,虽然上次也是这样,但空间大谁也不挨着谁,可这次不一样,一摇晃我就往常有理胳膊上撞,挪也没地方挪,又不是没钱,赶两驾车不行吗?
对面的紫砚姐姐也在往二哥身上撞,但两人神色自若,我也只好假装没事。
突然马车侧向颠簸了一下,应该是我们这边的轱辘碾了什么东西,我向前扑去,二哥刚要伸手接我,我腰上一紧就被拉回了座位,只是多了一条胳膊靠在了身后,呃……还有一只手扶在我腰侧,呃……还有我不是挨着某人的胳膊而是某人的身体……
“时长,刚才路上是碾了什么东西?”常有理问车外的随从。
“回公子,刚才有一堆牛粪没有躲过去。”
“知道了。”常有理平淡无波。
车里其他人也平淡无波,紫砚姐姐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像是在打坐,二哥闭目养神,随车晃动,到像个老神仙。仰头看常有理,他也在低头看我,这时小声对我说:“这样安全些,城外路不平。”我还能说什么?!
一路尴尬静默的行到了练兵场,二哥扶着紫砚姐姐下车,常有理扶着我下车,这……就是哥哥照顾妹妹,就是哥哥照顾妹妹。
这次进了练兵场我也算熟门熟路了,径直走向南侧的马场,我已经换好的骑装,紫砚姐姐不骑马,只需要等两位哥哥去更衣,但他们又怕我们在外面吹风,就也把我和紫砚姐请进了我上次更衣的屋子等。
吃着中午没吃完的盛兴楼果子,紫砚姐姐只是看着我笑,我问什么她都只是笑笑,要不是见过她说话,真能当她是哑的,闷葫芦本芦啊。
不大一会儿,二哥来开门叫我出去,让紫砚姐姐随意,她就留在屋里了。出门马已备好,还好这次是三匹马了,其中一匹白色的是小马,那肯定是为我准备的了。
二哥又是自行上马跑开了,常有理把我举上小马,把缰绳递给我,让我松松的拿着,我还是挺紧张的,上次一直是他带着我骑,这次自己上马,有点不知所措。
常有理让我坐好,替我调整好马镫的长度,就开始拉着马头上的嚼子让它走,开始只是慢慢的踱步,等看我不紧张了才开始加了点速走,我也渐渐适应随着马的动作调整好坐姿。
走了一大圈,他从踱步到小跑,马也从踱步到小跑,我也不怎么怕了,低头问他:“上次你怎么不这么教,还是故意等你堂妹来拿我当挡箭牌的?”
他仰头笑着回我:“你好心当成驴肝肺,不像上次那么带你一回,你以为你能这么快适应,找到骑马的感觉啊。”
我正思考这话靠不靠谱时他又说:“当然也有想万一我那堂妹来了,拿你挡一挡,但打马球可是我没料到的啊。”
我抬脚踢他,但脚在马镫里,没踢起来多远,反到被他捉住放回原位:“可不能乱蹬,这马以为你要它跑,你可驾驭得了?”
我心虚的看了看小白马,不敢乱动了。他拉停了我的马,让时长把他的枣红马牵过来,翻身上马后伸手要我的缰绳:“这次再快一些,我牵着你的马,你不要怕,它跑不脱,你只管调整自己不会掉下来就行。”
“那万一我没调整好怎么办?”我心里一点谱都没有。
“放心,有我在你不会有危险。”又是这句,但听完还是安心不少。
他轻夹了下马肚子,枣红大马开始小跑,他拉着小白马的缰绳带着小白马也开始小跑。
我坐在马背上专心适应马跑起来的节奏,倒是一会就调整好了,他慢慢的加速,我慢慢的适应,跑了两圈,速度定下来,不快也不慢,只是有点颠。
又跑了两圈,他把两匹马都拉停下来,下了马又把我抱下去,笑呵呵的问我:“累不累?”看着我已被汗濡湿的刘海又替我答:“看样子是有点累了,第一次自己骑马时间不要太长,你二哥哥不听劝,只顾高兴,不就回去趴了三天,听说还天天有人又给泡热水澡又给按摩才缓上来。”这到应该不假。
“庄子里有浴桶,今儿晚让紫砚照顾你好好泡个澡,不然我估计你明天还是起不来。”看来他经验很丰富啊。
“那二哥哥不是就没有人照顾了?”我猜都不用猜那次是谁管的二哥洗澡和按摩。
“这不是有我呢吗。”他说得理所应当,不会是时长上双钟吧。
“常二哥哥,你是不是经常教人骑马?”我好奇的问。
“也不是经常,最近也就是你二哥和你了。”他答得漫不经心。
“那以前呢?”我继续追问。
“姑娘我就只教过我幺妹和你了。”他看穿了我的想法,弄得我有点不好意思。
“你幺妹是你的四妹妹吗?”我有点没话找话。
“不是,她要活着比你大些,应该及笄了。”他说着,神情有些悲戚。
“……”我不知该说什么,这么说是应该只把我当妹妹了,带我骑马,是不是就象带她的幺妹?
“很久之前的事了。”他又表现出没事的样子笑着跟我说话。
“她六岁时得了场风寒,那病来得凶猛,几天就没了。她小时候最爱我带她骑马。在九江郡遇上你,就是她走后一年我出去散心。”原来是这样,要不十来岁的少年怎么就出去游历了。
我一直沉默着,不知道能说些什么,这时二哥骑马奔了回来,才算打破这局面。
“你们不骑了?”二哥也下了马。
“这是你妹妹第一天自己上马,难不成要象你一样?”常有理藏起悲戚又开启了常规调侃模式。
“莫要总是旧事重提,明天打猎去?”二哥又有新想法了。
“以五妹妹现在的技术就去打猎?”常有理不予苟同。
“不是有你嘛。”二哥不以为意。
这到底谁是亲哥哥啊?
我们几个都进了紫砚待着的屋子,终于商定明天上午还在马场,看看我的技术能到什么程度,再确定下午去不去打猎,因为经过下午的练习,我觉得已经可以小跑了,大可以试试。但我忘了,缰绳其实一直就没自己用过。
晚饭是在常家的庄子里吃了顿烤肉,有山鸡有野兔,更让二哥哥想去打猎了。
吃完休息了会儿,紫砚跟我回屋,屋里正中已经放了浴桶,水面蒸汽缭绕,紫砚服侍我脱衣准备好好泡个热水澡,待我坐进浴桶,舒服的快睡着的时候,看着边上给我轻轻擦身的紫砚,突发奇想的想逗逗她:“紫砚姐姐。”
她还是不出声,只是抬头看我。
“你在这里照顾我,那不担心二哥哥没人照顾了吗?”我笑得贼兮兮的。
“那我去换了常二公子过来。”紫砚姐姐突然说话,还一本正经的,说完还要站起来!
“别别!大可不必,还是委屈紫砚姐姐照顾我吧。”我扑过去一把拉住她,泡在热水里惊出一身冷汗你敢信!这女人一张嘴就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啊,以后可别招她说话了。二哥还好意思说我伶牙俐齿,这紫砚的嘴是一剑封喉啊!
这一晚我乖巧至极,生怕这剑圣又封我的喉。
第二天两位哥哥见我对紫砚毕恭毕敬,对于她不用说话一个眼神我就立马到位的情况无比好奇,我是打死也不说,就是不知道回家了,她和二哥会不会说私房话,头痛啊,嘴欠啊,悔不当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