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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罗布泊的传说

只听屋顶一阵瓦片扰动的声响,一个人从屋顶跃下走进屋来,正是程紫琪。张鲁一和李春有些瞠目,一时愣住,倒是姬道玄一脸淡定地起身取了把椅子,示意程紫琪坐下。

程紫琪倒也不客气,径直走过来微笑着坐下。李春这次才反应过来,对于姬道玄发现屋顶有人,李春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家伙这方面的确有些本事,只是他搞不明白姬道玄如何会猜到是程紫琪。

“香味。”姬道玄揉揉鼻子说道。李春于是忽然凑近程紫琪,用力嗅了几下,却没闻到她身上有什么香味。倒是让程紫琪有些恼,伸手就要甩他一巴掌。幸得李春反应快,脸才没没打开花。

不过李春依旧不死心,悻悻地骂姬道玄装逼,程紫琪身上根本没有味道。姬道玄看着李春的狼狈相,笑着说道:“每个人身上都有不同的气味,没有学过追踪的人自然闻不到。”李春这才恍然大悟,这家伙不仅耳朵灵,鼻子也灵。

程紫琪似乎对姬道玄的话产生了兴趣,微笑着问她身上是什么香味,姬道玄沉吟了一会儿才幽幽地说:“茉莉花……。”虽然程紫琪不像平常女人一样喜欢梳妆打扮,但毕竟还是女人,听到这话还是很开心,瞬间脸上显出一种满意的笑容。只是她只顾得开心,却没听到姬道玄后面低声说的几个字,“烂掉的。”

张鲁一没他们这么无聊,取了张纸巾擦了擦手,随后抬头问程紫琪到这里有什么贵干。程紫琪这才收了笑容:“华叔对你们几个不放心,让我来监视你们。”

这话一出口,让李春和张鲁一张着嘴面面相觑,程紫琪也未免太耿直了,耿直到连一个合理的借口也懒得编了。

李春清了下喉咙,张鲁一则是用手指揉着太阳穴,的确是头痛,这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难道华教授是怕我们几个溜了吗?”张鲁一放下手臂,抬头看着程紫琪。

“就凭你们几个?溜得了吗?”程紫琪自取了一瓶啤酒,给自己斟了一杯,然后一仰脖干了,估计华叔任务派得急,这一路过来实在是渴了。

“那华教授还有什么不放心的呢?”

“前次因为事出紧急,华叔来不及交代一些事情,冷山堂的规矩是受邀的各家不得在开市前互相透露货品资料,否则将被逐出市场。”程紫琪淡淡地说着,眼睛却盯着李春。李春自然知道程紫琪的意思,他刚刚在黄门面前差点漏了话,所幸没说出华教授来。

张鲁一能够理解冷山堂的做法,毕竟冷山堂只是个地下交易黑市,虽然冷山堂也会有参与交易,但他的收入最主要还是靠各家交易的抽头。开市前不露货,可以有效避免各家跳过冷山堂进行私下交易。

“冷山堂的规矩很多,你们第一次去,华叔让我带着你们,免得出些差池。”程紫琪接着说。

李春点点头,同意程紫琪的说法。等小四捧着串回来,李春嘱咐小四给程紫琪收拾一间屋子。程紫琪丝毫没给李春面子,说是住不惯这种老式四合院,当着李春面直接定了宾馆,让李春有些下不来台。

对于女人没无论是张鲁一和李春往往是毫无办法。所谓君子教育还是社会道德环境都从小就强行灌输给他们女人是弱者。即使面对女人的无理,与女人争辩错误的往往也是男人。不过换句话说这也是活该,谁叫他们投胎做了男人呢。

接下来的日子有些无聊,因为张鲁一除了偶尔去找岩香唠唠嗑,大部分时间都躲在屋里看书。李春知道张鲁一不喜欢热闹,想拖他出门比登天还难。姬道玄自从张鲁一过来就一直唧唧歪歪地说外面诱惑太大,练武之人需要静心之类,反正就是不愿再跟李春出去。

接近阴历六月十五,已经是七月中旬,过了大暑节气。北京城里显得异常的燥热,街面上的行道树被火辣的太阳烤的蔫不拉几。如不是必须,没人愿意在这种酷热的大晌午的出门炼油晒人干。这让原本就没什么生意的小闲居更加冷清,实在没事做,小四干脆就在柜台上吹着空调打起瞌睡。

李春取出他的紫砂茶具,硬是拉着姬道玄和张鲁一品茶。喝着茶,李春便举着紫砂壶在两人面前显摆。姬道玄不懂什么紫砂壶,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只是觉得这种所谓的品茗实在不如大口牛饮来得舒坦。这个紫砂壶包浆温润如玉,水色极好,一看就是优质的老壶。壶身花式是简单的梅竹,但底款有“大生”二字,张鲁一知道这是出自名家之手的珍品,难怪这货当个宝贝似的显摆个不停。张鲁一顺着李春赞叹了几句,更多是敷衍,毕竟他对收藏并不感兴趣,不过李春还是觉得很是受用,嘴都咧到后脑勺去了。

李春正举着茶壶欣赏,忽然一只手伸过来便将茶壶抢了去。李春心里一惊,谁这么不知分寸,要知道这茶壶可值老鼻子钱了。李春腾地站起来,却不敢动手,怕稍有个闪失,落个鸡飞蛋打。

“这他妈谁这么不长眼?”李春火往上撞,瞪着来人。只见这人穿着极不合身的t恤,满脸胡子茬,头发蓬松,看着有些日子没洗了。冲泡茶叶至少八十度的开水,而且紫砂壶也的确保温,这么烫的水对着嘴就喝,一下就被烫得伸着舌头乱跳,这人难不成上辈子是缺水渴死的吧。

张鲁一瞅了一会儿,觉得这人有些眼熟,随即叫道:“瞿北野?”

这人张着嘴,只发出嘶哈的声响,被烫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不断地对着张鲁一挥着手。

经张鲁一这么一提醒,李春这才看出这个叫花子样的人正是瞿北野。于是他回头招呼刚刚被吵醒的小四赶紧去冰箱取些冰水给瞿北野,自己则赶紧小心翼翼地从瞿北野手里拿回紫砂壶,藏到身后。瞿北野连灌了两瓶冰水,这才安定下来,只是不断地咳嗽。

看着瞿北野的惨相,李春竟然无耻地在一边哈哈大笑。解气,真他妈解气,李春心想。

缓了好一阵子,瞿北野才能说话,只是声音嘶哑,就像指甲划过金属表面那样刺耳。照李春的说法,这声音更像以前宫里的公公。

嘲笑归嘲笑,瞿北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也让李春和张鲁一真心有些好奇。瞿北野断断续续讲述自己的经历。

自打从勐拉回来,瞿北野就对那座金属塔一直不能释怀。由于溶洞已然坍塌,再次探寻已经不可能,所以他把目光放在了张卫东他们最后出现的罗布泊地区。本想请个长假去考察,无奈单位领导不允许,于是他干脆直接辞职只身去了罗布泊和石河子。

瞿北野工作这么些年,收入除了吃饭大部分都买了书,也没什么理财的概念。带的那点钱在新疆兜了一圈,很快也就弹尽粮绝,最后连个招待所都住不起,只能睡桥洞。好在新疆人民心善,看他可怜时常给他些吃的喝的,否则他就直接饿死在那儿了。

瞿北野没有什么社会经验,不知道有困难找警察,只能活成个盲流。好在他不找警察,警察却找到他,直接把他送到收容所,混了顿热饭还洗了澡,换了件有收容所LoGo的t恤,最后给了张车票这才让他回了北京。

出了火车站,没钱拿打车,只能走着来。没想到这时节的北京犹如烤箱,这一路走过来,汗流浃背,差点就被烤成人干。

“说你脑子有病还真没错。你就不能招呼下兄弟,转点钱,这都不叫事。你以为你是贝尔格里菲斯,玩荒野求生呢。”李春开心地笑着。

瞿北野愣了一下:“我在新疆,你在北京,我怎么招呼你?”

李春左手拿出手机,右手指着叫道:“手机,打手机啊。”

瞿北野拉了张凳子坐下,舒了口气:“我要那东西干啥,忒浪费时间了。”

李春这下真的被瞿北野气得无语了。

好一会儿,瞿北野觉得人缓过来些,话也转入正题:“这次去新疆收获也算不少。”

新疆地区秦汉时被东方汉民族称为西域,指的是从玉门关到葱岭的广大区域。当时的西域号称三十六国,比如精绝,楼兰,龟兹等等。汉朝时班超出使西域,并建立了西域都护府,这时西域开始隶属汉王朝管辖。目前考古已发现楼兰古国,尼雅遗址等等西域古国遗迹,据说尼雅遗址就是神秘的精绝古国。

对于西域的考古发现,这些古国虽然与汉民族文化完全不同,却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尤其这些古国是古代丝绸之路的必经之地,所以考古价值极高。

这里除了这些西域古国遗迹,尤其神秘的就是罗布泊这个在上世纪干涸的内陆盐湖。因为短时间内风沙化,气候条件十分恶劣,被号称“死亡之海”。罗布泊的神秘并不在于干旱的气候和恶劣的地理环境,更多的是这里有着许多未解之谜。上世纪发生过科考队成员神秘失踪的真实事件,还有一些荒诞不经的如“双鱼玉佩”,“生化人”这种传说更加增加了此地的神秘感。

张卫东这支探险队的幸存者最后也是被发现于在罗布泊周边的孔雀河古河道,对于张鲁一来说罗布泊更像是个谜团。

瞿北野这次去新疆其实并没有进入罗布泊腹地,毕竟他不是傻子,以这样单枪匹马,而且毫无后援补给的方式进入罗布泊如同找死。所幸在外围探访过程中找到一些当地老牧民。这些牧民曾经协同参加过几次地质考察项目,当时主要是担当一些向导,以及后勤运输等方面的工作,所以大多数时候都和考察队在一起。从他们嘴里了解到一些当时考察时遇到的怪事。其中有一件事让瞿北野尤其感兴趣,说的是当时考察队在罗布泊忽然遇到特大沙暴,沙尘铺天盖地,让人无法呼吸。等沙暴过去天空仍旧灰蒙蒙的,能见度极低。考虑到考察队携带的淡水有限,不宜在原地逗留过久,队里决定依靠指南针引导前进。等穿过沙尘,周围能见度恢复正常,才发现他们竟然偏离了方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这里随处可见干枯的胡杨树和一些沙漠植物的枯枝,穿过枯树林看到的是一座废弃的土城,土城的一座大房子里发现一个地下通道,直接通到一条地下暗河。说到这里还不算奇怪,最奇怪的是暗河边又有一个巨大的铁塔形建筑,上面还有一个很亮的灯。

因为暗河,考察队补充了充足的淡水,因为科考队的任务主要是探查石油,也没仔细深入探究便离开了。

“根据他们的描述,他们见过的那座铁塔和我们在勐腊地穴里看到的极为相像,或者说就是一模一样的塔。”瞿北野说着忽然觉得口渴,起身客气地请小四再帮他取瓶水。

张鲁一摸着下巴:“有点意思,可惜不知道土城具体方位,在罗布泊这么危险的地方,毫无头绪地找是不可能的。”

“这有什么。”李春龇着牙笑着,“就找那几个老牧民带路就是了,他们既然去过肯定认识,不行就多给些报酬,还有人嫌钱烫手么。”

瞿北野又灌了一瓶冰水,喘了几口气:“二爷真是聪明。这几个老牧民最年轻的八十二了,这要进了罗布泊,你这是要让他们带路还是直接把他们送走呢。”

张鲁一看着瞿北野笃定的神态,知道他必然会有下文,于是默默地看着他。初识瞿北野时张鲁一觉得这个人是一本正经的学究,认识久了却发现这家伙有时也单纯得可爱。你越是追问他就越得意忘形,却其实心里藏不住事,只有等你表现得满不在乎,这家伙才会急赤白脸跟你全说出来。

李春因为被瞿北野嘲讽了一回,心里不舒服,干脆不再理他。张鲁一则是装着左右张望了几下,端起茶盅装模做样地端详着。果然,瞿北野急了:“二位就不想知道怎么去土城吗?”

“想说就说,不说拉倒。”张鲁一心不在焉地抿了口茶,嚯,这水烫的,差点让他嘴唇烫出一遛水泡。

果然如张鲁一所料,瞿北野接着说在他再三追问和物质诱惑下,几个老头终于告诉瞿北野,当年的考察队还个叫孟建生的科学家至今还健在,不过已经退休在石河子定居,时常还和他们有些联系。并给了他一个地址,说是或许这个孟建生可以帮到他。

李春抬眼问道:“这个孟建生怎么说?”

瞿北野愣了一下:“没见到人。”

“你不是去了石河子了吗?怎么人还没见到。”李春一脸鄙夷。

瞿北野叹了口气:“我没钱只能靠走,这不刚到石河子就给警察同志直接送遣送站给送回来了嘛。”

李春起身捏了捏瞿北野的乱发:“也难怪人家警察同志,瞅你这样,整一个二溜子,绝对影响脱贫致富的国策。”说着李春招呼小四带着瞿北野到街角三秃子的理发店整理一下。

看着瞿北野跟着小四离了小闲居,李春回头对着张鲁一说道:“哥,去那儿时候可别忘了带上兄弟。”

张鲁一点点头,笑了笑,继续喝茶。

到了农历六月十五的日子,是冷山堂约定的日子。因为没接到冷山堂金牌请柬,姬道玄和瞿北野都不能跟去。李春央着岩香在她的医馆里给瞿北野安排个住处,岩香心里虽然有千万个不乐意,却也碍着张鲁一的面子勉强答应下来。

程紫琪来小闲居,说是冷山堂临时通知他们去颐和园门口,有专车接送。姬道玄原本要留在小闲居,却看着程紫琪不放心,坚持要送张鲁一他们一起去颐和园,于是四人一起驱车到了颐和园。

可能是因为学生放暑假,颐和园门口人山人海的,乌泱泱一片。找了好一会儿,才看到毕南村倚在一辆破旧的依维柯门上警惕地张望着。看到车子,李春顿时火气,好赖他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冷山堂就用这车来接,也忒不给他李春面子了。

刚想发火,程紫琪已经看出苗头不对,对着李春使了个眼色,低声说道:“冷山堂是暗生意,越低调越安全。”

李春这才释然些,回头招呼姬道玄:“二愣子,就送到这儿吧。等会儿小四会来把车开回去,你就跟车一起回吧。”

姬道玄斜眼看着程紫琪,问道:“在下真的不能一起去吗?”

李春从兜里摸出冷山堂的金牌在姬道玄眼前晃了晃:“人家要认这玩意儿。”

姬道玄捏住李春摇晃的手,仔细看了眼那枚金牌,然后点点头:“知道了。”然后退到一边。

毕南村招呼着三人陆续上车,车上已有两个人等着。毕南村微笑着: “三位,不好意思,冷山堂规矩,委屈路上蒙个眼。”说完指了指车上的两个人,不由分说地给三人扣上黑眼罩。

一路无话,张鲁一感觉到车子有些颠簸,显然是在乡下的土路上行驶,他想分辨一下方向,无奈被眼罩蒙了眼,这依维柯似乎又故意都了好几个圈子,很快张鲁一完全没了方向感,只能放弃。

估摸着跑了两个多小时车才停下,张鲁一的眼罩被人扯下,只觉得瞳孔剧烈收缩,一时间睁不开眼。等稍微恢复些,张鲁一再看李春,似乎也差不多,只是脸上多了一丝愤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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