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
苏觅唱完一歌后,宋冬搓着手过来找他,脸上笑眯眯的,肉都在动,看起来挺高兴,给苏觅说:“有几个老板找你去陪酒,你家江鹤辰不介意吧?”
苏觅转头,轻描淡写道:“我跟他分了。”
“分了?”宋冬有一瞬间的错愕,但他很快反应过来,继续笑,“看起来你也不难过,那我就不安慰你了,陪酒去吗,你的老本行。”
苏觅听后皱眉:“不去。”
她就去陪人喝过一次酒,是一个导演的饭局,中间有人叫来了几个姑娘,卖酒的,起初还挺正经,纯卖酒,后来就卖起了肉,她在旁边尴尬到不行,酒过半巡就匆匆离开。
宋冬劝她:“第一天,给我个面子,来的都是大老板,素质高,你不愿意谁也不会逼着你。”
他后来悄悄说:“有钱拿。”
过了一会苏冬就纳闷了,越来越觉得不对,啧了一声后拉住正要离开的苏觅,上下看了看,又去扯她的脸蛋。
“干什么?”苏觅被他捉住了脸,含混不清地问道。
“我看看你是不是苏觅,不对劲啊,你以前不是见钱眼,我呸,你以前不是挺喜欢赚钱的。”
“她不肯上来。”时刻关注着下边动静的郝哲骂道,“草他奶奶的,看不上老子。”
“换我也看不上你。”林泽旗笑,“太壮了,跟头牛似的,谁喜欢被你压,还不得要死了。”
“你妈的。”郝哲正要站起来和他打架时,忽然一顿,小声说,“别说话,上来了。”
他小心翼翼躲到门后:“我吓吓这姑娘。”
苏觅不情不愿地踩上楼梯,要不是宋冬劝他又求她,她也不愿意上来趟这趟浑水,实在糟糕透顶,光想着上回看到的画面,苏觅就觉得胃里一阵翻滚,又想要吐了。
她站在门口,深呼吸,敲门。
门虚掩着,里边静悄悄没有声音,她起先以为自己找错了,再一看门牌号又觉没错,于是自己蹑手蹑脚推门进去。
刚探进半个身子,一个状似黑熊的一身黑男人大喊suprs,猛地朝他扑来。
那一下简直堪称苏觅人生中的几大噩梦之一,她吓得大声尖叫,仓促往后退,因为穿了高跟鞋,中途崴了脚,抓住东西才不至于摔在地上。
“小美女,你怎么了?”门彻底打开,刚才吓他的男人摆着个自以为帅气无比的pos站在门口,再往里边看,整整齐齐一行人,至于里边那个——
苏觅瞪眼,江鹤深?
江鹤深也看到了门外的他,颇有些意外地挑眉,不过并没有多说话,隔空冲她举了举手中杯子,仰头将酒一干而尽,做口型道:“苏小姐,好久不见。”
可不好久不见了嘛,
苏觅硬着头皮进去,在一众人的视线下,找了个远离江鹤深的位置坐下。
她应该干点什么来着,苏觅想了想,先自我介绍道,我叫苏觅。
“想起来了。”林泽旗一拍腿,“怪不得眼熟,那个唱歌的吧,小明星?”
苏觅点头:“退圈了。”
“小美女跟我干一杯呗。”郝哲屁颠颠地走上前,给她满了一杯酒,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就一口,来干了。”
苏觅推拒,她这会儿觉得肚子开始隐隐难受,小腹下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才差点摔跤的缘故,总之不好受,根本再灌不进什么东西。
郝哲块头大,力气也大,蛮横地想给苏觅强灌,旁边没人过来阻止,一开始态度温和的林泽旗也开始在看热闹,苏觅挣扎不成,想着破罐子破摔,奋力抬起手,作势就要打在郝哲的脸上。
怎么说呢,打是打到了,就是中间出了点小意外。
旁边一众人目瞪口呆,苏觅也在呆愣中抬起头,小心和江鹤深对视。
郝哲一惊,放下手中的酒杯径直退后了有一米,红酒被他蛮横放在桌上,哐当当地漏了不少在桌面,又湿答答地滴在苏觅的鞋上。
他们这些小喽喽,对着江鹤深有明显的结交之意,好不容易交际圈融合,但江鹤深从不主动理人,冷淡至极,久而久之,他们也就把人在上边供着,不敢接近也不敢得罪。
这下好了,这人直接就被新来的女人给打了。
没人再敢出声说笑,大家皆屏住呼吸,犹如木头人一般,一瞬不瞬地看着面前的场景,祈祷江鹤深的怒火不要散到自己身上。
空气中约莫着安静了十来秒,之后江鹤深笑得恐怖:“苏小姐,这一巴掌?”
“对不起对不起。”苏觅后知后觉,一惊一乍地给他道歉,她哪里想到江鹤深会突然起身出门,路过过道时白白替别人挨了一巴掌。
江鹤深沉着面色看她,他那双眼是极为好看的琥珀色,当中没什么光,烫的厉害,苏觅感觉浑身上下都被他看热了,是那种令人焦灼的炎热,又让她感觉无处遁形。
“对不起了。”苏觅也没有办法,反复给他道歉,最后把脸送过去说,“要不你打我一顿,同态复仇,很消火的,管用。”
旁边几个人像看傻子一样地看着她,林泽旗想把她拉走送到外边,可那手刚伸出不久,就见江鹤深拉住苏觅往外走。
其实不算拉,也不算拖,很正常的走路速度,不过拽的是苏觅的衣领,于是看着总有些触目惊心,就像一个男人在殴打一个女人,宋冬正好看到这一幕,小碎步没迈稳,受了惊讶,赶紧上来问怎么了。
听完事情经过后他擦了一把额头的虚汗,嘀咕:“完蛋了完蛋了,怎么办啊。”
他后知后觉地掏出手机给江鹤辰打电话,下意识的,想问问他们怎么分手了,要是是和平分手的,或许还有挽救的余地。
连打了三通江鹤辰才有消息,他那边背景音吵得厉害,自己说话也不清楚,问怎么了。
宋冬斟酌语言:“鹤辰,你跟小觅是怎么分手的?”
一说起苏觅江鹤辰就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他这会儿就笑,嘲讽般的语气,不止对着宋冬一个人说:“来来来,大家都过来听,老子为什么跟苏觅那个贱人分手了,因为老子甩了她,那玩意以为自己是小公主还要老子惯着,不过就是ktv里陪酒出来的公主,真把自己当真的供养起来了,笑死人了。”
“对啊,不要脸。”
“就是。”
旁边都是一众年轻的声音,男男女女都有,背景音听着像是在舞池,宋冬耳尖,好像还听见白姗姗的声音。
他对白姗姗也算熟悉,以前在他手底下干过,不过很早就离开ktv出去单干,之后渐渐就没了联系。
宋冬皱眉,心里像着苏觅,有些听不惯他们的语气,但到底身家背景都比不过江家,心里置气嘴上还是乐呵呵地,说了几句就挂断电话。
他现在只能保祈祷苏觅自求多福,打了江鹤深一巴掌,平常人想都不敢想,江鹤深那个含着金钥匙出生的男人,怕是从小到大受的伤都没这一掌来的重。
苏觅被江鹤深拉到另一个包间,锁门,这房间装修别致,灯光稍显昏暗,照着人的面庞浓浊不清,他又身形高大,堵在门边,似是比门板还要高些。
这么一搞,苏觅都有些好奇起江鹤深的身高,原文中并没有提及,只说他很高很高,身形挺拔,如一棵苍劲的松柏。那会儿苏觅觉得这个形容怪瘆人的,这会就觉得好像还挺合适。
不过她没在这方面多想,这个念头一闪而过,最后被恐惧包围。
“江总啊。”苏觅小声叫了他一句。
江鹤深找了个位置坐下,翘腿,他的视线意味不明,苏觅都有些不确定,小声说:“真对不起啊,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
“哦。”
之后苏觅见江鹤深从怀中掏出一根烟,咬着点燃,他似乎很喜欢抽烟,动作也娴熟无比,吸了一口后说:“苏小姐知道白姗姗吗?”
苏觅愣了一下,说知道。
“她现在跟鹤辰混一起。”江鹤深吸着烟笑,“苏小姐有什么把柄在她手上?”
苏觅心中一惊,想起原主给江鹤辰下药的事,这几天白姗姗也没来找她,还以为她总在忙,没想到最后还是找上了江鹤辰。
一切都在按剧情走,那她?
苏觅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不成原主的锅最后真的是要她来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