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化蛇
第25章 化蛇
“什么?!”“太子”与龟丞相闻言大吃一惊,心想这里怎么可能还有人,而且他俩都未发觉,难道是这李腾空的长辈。这么想其实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能够拿着镇派之宝的怎么样也是个核心弟子,不管是为了弟子还是为了镇派之宝都理应派个长老跟着。正是这样的想法让龟丞相手里的动作缓了一缓,毕竟他也不想和庐山观闹得不死不休。
就在“太子”和龟丞相望向吴承天的时候,吴承天也终于熬出头了,成功将这一段“太阴化形诀”修炼完毕。他也终于能睁开眼看看这些一直在自己耳边聒噪的都是些什么妖魔鬼怪。
之前吴承天藏身的那个粉红色的有着章鱼状触须的海礁岩体已经完全没了,下方正中心的翡翠绿的珊瑚丛还在,但珊瑚丛的上方变成了外圈蓝白相间内圈湛蓝正中心纯白的水圈。水圈由数不清的水流组成,每股水流流动的方向并不相同,像是一根根锁链将困在中心的人牢牢地束缚住。被束缚在这个水圈中的的女子一身蓝紫色罩衫披身,白色内衬广袖,白色长裤,衣袂翩迁似不受海水所侵,随波轻扬;乌黑长发散于身后,结着几缕细小发辫,前额鬓发中分呈八字自然向两边散开露出完美的脸型,身后背着一柄长剑,剑鞘与剑柄都呈紫色,与她衣服倒是很配。女子浓眉大眼,充满了古典美,长相非常有辨识度,浓眉在她脸上显得非常自然,把眼睛衬托得更有故事感。此人应该就是李腾空。此刻李腾空也望向他,脸上却不见丝毫意外。
隔着这翻腾不休的“水牢”站着一群人,最当中的那位额头长着非常明显的龙角,像珊瑚一样杵在头上。这位应该就是之前说话的那位龙太子,此刻龙太子是人身,长得倒也算俊秀,也是一头乌黑的秀发,很长,后面的及腰,前面分了两边搭在胸前。龟丞相的模样就寒碜多了,像是一个背着防弹背心的老人,关键脸还是绿色的,配上长长的白眉白髯,怎么看怎么怪怪的。旁边的虾兵蟹将就更不用说了,除了有个人形,连张人脸都没有,两个大大的眼睛都像是外部设备,独立从脸上撑出来,充满了喜感。
吴承天一眼扫完,也不说二话直接变身——一只体态长约一百来米宽七、八米的银白大蛇突然出现在众人眼前,瞬间惊呆了众人。
且说吴承天突然变成了一头百米多长,七、八米粗的银白大蛇惊呆了眼前的一众人。倒不是因为吴承天变的蛇大,这条巨蛇在后世也许算是个庞然大物,但是此时却算不得什么了不得的,且不说龙太子,就算是龟丞相的本体都不见得比这巨蛇要小。众人吃惊的原因,更多是因为没有人想到吴承天会变身为蛇。能够化形的一般多为妖族,而吴承天用眼一看就知道是个人类,毫无妖族化形的痕迹。
本来乘着众人吃惊的功夫,吴承天是可以直接逃走的。但一来,他确实从未体验过变成一条巨蛇的真实感受——实在是太有意思了!他只是盘着身子,抬起脑袋,下面的人就像蝼蚁一般。关键在于这盘起来像环山公路一样的身子,上面布满了银光闪闪像一汪湖水般的鳞片,看起来还是非常带感的。此时他的心情有点像形容一款氛围非常逼真,代入感极强,背景气势恢弘磅薄的游戏,那叫“史诗感”,吴承天现在就有点那种体会,身上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他也就忍不住稍微欣赏了那么一下下。二来,吴承天就没想过独自一人离去,倒不是为了英雄救美,而主要是出于人家帮忙在先以及同为人族的这份道义。吴承天这时其实并不知道李腾空就是李林甫的女儿,不过就算知道了八成也会救的。救人只因为她是人,不在于她是什么身份。所在在龙太子和龟丞相差不多都快回过神来的时候,吴承天动了。
它将自己的蛇首高高昂起,张开巨嘴,一道无形之气随着海水泛起的层层波纹向龙宫众妖袭去,这时众人才看到这条巨蛇的与众不同之处,两对近十多米长的金色羽翼随着巨蛇昂首怒吼之势而从它弓起的后背处升起,四只翅膀扇动起来海底顿时波涛汹涌。而龙太子和龟丞相此时方反应过来时,旁边的虾兵蟹将已纷纷像人体炸弹一般,一个一个爆裂开来。
“冷浸溶溶月!”龟丞相到底活了八百多年,一下就显露出其广博的见识,“这个是广寒宫痴梦仙子的成名绝招,杀人于无形。太子,快快运用法力相抗,这是幻梦攻击,防不胜防!”
龟丞相说话间身体突然被一个水光潋滟的水罩给完全包裹住,而龙太子反应慢了些,身上已有几处已经爆炸开来,衣服连带皮肉爆裂绽开。于是也怒吼一声,不知从哪里摸出一个金色的盾牌,他注入法力后化作六面金色盾牌围绕着他身边上下前后左右的旋转,连成一圈金光。
李腾空也完全没有想到眼前的变化,她其实在扮演龙婆时听到那什么“九阴水虎”失踪后,就知道肯定还有别人潜入了这里。只是没想到这人就在身边不说,居然还能变身巨蛇。更为离谱的是,这人变成巨蛇后施展的居然又是广寒宫的仙法。要知道广寒宫在人间被称作月宫,月宫的原则就是不收男弟子,怎么会有一个男人施展出月宫仙法。李腾空到现在都没有搞清楚状况。就在此时,她突然又听到耳边有声音对她说:“这个水牢我没办法解开,你能自己脱困吗?或者有什么我能帮助你的,快点说,抓紧时间,我不知道我这法术能困他们多久。”
李腾空循声望去,她身边有一个不算很清晰的虚影随着水波晃荡,就是刚才的那个男子。李腾空又回头看了眼依旧在海底咆哮的巨蛇,心中暗想:没想到这男子居然还有这么厉害的幻术。不过嘴上却说:“这‘无尽风波’也算是龙宫压箱底的仙法之一,在里面我被捆住了手脚什么法术也无法施展。不过在之前我站立位置旁边的珊瑚下,我藏了一枚‘九霄烟火符’,你激活它我师傅就能马上赶过来救我!”
“怎么激活?”吴承天追问道。
听到这个问话李腾空有些诧异的看了吴承天一眼,心想:所有符咒激活的方式不都一样吗?怎么这他都不知道。不过这话却没说出口,而是简单回答道:“直接注入法力就可。”
吴承天听完瞬间施展了“圆月诀”。在“圆月诀”的帮助下,他很快就找到了那枚被李腾空藏起来的符咒,直接注入法力。一道火光从海底处冲天而起,跨越了无数障碍,冲出海面在天空中炸响了一个巨大的烟花,像是一朵盛开的菊花遮住了半边天,那一个个飞奔着远去的金色烟火又像是一个个流星划过夜空经久不息。
这烟花刚刚划过天空,海底深处的吴承天就感到汗毛直立,似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要过来了。他赶紧一掐手诀,那巨蛇顿时变成了一个又一个成群的大水泡般烟消云散。与此同时,一道如擎天之柱般的巨剑直接将海水断流分成两半,直接斩了下来。
龙太子和龟丞相似乎也感受到了自己所面临的危机,都已现出了原形,一条不亚于方才吴承天所化形巨蛇大小的青色小龙以及一只比那蛇要大上几倍,差不多一个大型综合性体育场馆般大小的黑色乌龟出现在场中。这一龙一龟嘴里都喷出一股巨大的水流想要抵住那巨剑,不让那巨剑斩下。
“哼!”就在这时,龙太子和龟丞相似乎听见有人在自己耳边冷哼一声,自己心力一散,体内法力不禁溃散,两人嘴中喷出的水柱也不由烟消云散。这时,那巨剑背后浮现出一个人影,方才那声冷哼应该就是这个人发出来的,只听这人又轻叱一声:“去!”
失去了水柱的阻挡,那巨剑更如脱缰的野马飞速的向着龙太子与龟丞相所在的地方斩去。
“独孤宇云,你好不要脸!乘我龙宫黑龙王不在,以大欺小、不当人子!”龟丞相眼看是挡不住了,对那道人影怒骂道。
不知道是这句话起了作用还是“剑神”独孤宇云本来就没有杀人打算,那巨剑到了龙太子和龟丞相近前就化作了无数柄小剑将两人刺得千疮百孔。不过,尽管小剑数量众多,看起来密密麻麻的,但是对于这样两个庞然巨兽而言并没有哪一支剑是真正贯穿了它们的身体的,应该都只是皮外伤。
龙太子身上的小剑穿人而过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但龟丞相这边则不痛,那密密麻麻的小剑穿透龟丞相的身躯后,又折返回来聚集成一个锥子的形状,朝着龟丞相的某个部位扎了进去。随着龟丞相那个部位在海水中爆炸出巨大的血花,一个火红色的凤凰从里面飞了出来,落到了独孤宇云的手中,化作了一直酒壶的形状。
独孤宇云哂笑道:“你这只赖皮龟怎么还没死?难道就只准你们欺负我的宝贝徒儿,抢夺我庐山观的至宝?”说着这名身穿道袍的清瘦老者将右手向着被“无尽风波”捆住的李腾空那里扬了扬,一根银针般的东西射向了那水牢。银针投入了那杂乱无序、四处乱串的水流中后,像是银针背后有一双巧手,将这些水流当做丝线一般穿针引线的将所有水流理顺,最后将水牢化成了一到又细又长的水流全部又引入投回到独孤宇云的手中。
“师傅!就是这两个坏蛋欺负我!”这李腾空在面对吴承天时还挺高冷的,对龙太子和龟丞相就更不用说了,理都不带理的,但是面对自己师傅时居然第一时间就撒娇起来,“徒儿这次还探出了一个重要消息,我父亲果然被黑龙王控制住了。还说什么合作,呸!我才不信呢!”
李腾空说出这句话后,感受到独孤宇云已经收回了杀意的龙太子和龟丞相又收了本相,变回了人的模样。只是这模样看起来凄惨了点,衣服都是法力化成的,倒还是原来的模样,但是人身上遍体鳞伤,处处都是剑痕血渍,看起来像是被千刀万剐过了一般。
本来那股水流正被独孤宇云收在了手中,又凝成了一个不停旋转的小水球在那里把玩,独孤宇云还称赞了一句:“‘无尽风波’果然不凡!”但听徒儿这一说,独孤宇云脸色顿时一变,随手就将手中的水球给拍散,对自己徒儿厉声训斥道:“你那父亲心思决绝得很,当年我见他那一面就知道他是那种不甘居于人下之人,京城有几位真仙坐镇,没有你父亲的配合,黑龙王怎么可能藏于京城而不被人知?这次让你下山就是让你挥剑斩尘缘,你若对你那父亲还有一丝亲情,现在立刻就给我回山去,什么时候放下了再下山!”
“我就随口说说嘛,师傅何必如此当真……”见师傅突然如此严厉,李腾空也不敢再任性撒娇,嘟嘟囔囔的说着。突然她眼睛一转,指着一边尽量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吴承天,转移话题道,“师傅,方才就是他救的我!不过我也替他顶了一灾,本来人家潜伏的好好的,这人非要偷什么‘九阴水虎’,害我也暴露了身份,才被这两个坏蛋给抓起来的。”
“还有,师傅啊,这人好奇怪的。一个人族居然能变成大蛇,听那只老乌龟说,这人还会月宫仙法,月宫不是从来不收男弟子的吗?”一来李腾空确实很好奇,二来她想用这个人来转移师傅的话题。
哪知独孤宇云看了吴承天一眼后,对着吴承天兜起袖子一扫,吴承天顿时觉得自己一阵头晕目眩,等他清醒过来时发现自己竟然又回到了自己的“彼岸”之中,仿佛刚才所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