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咸鱼与梦想

一幅幅、一幕幕的人生经历在两人面前闪现，如放电影一般，以快进的方式，走完了周林菲的一生。

回顾完毕后，两人的表情都很古怪。

周林菲没想到有一天，自己会当上电影的女主角，但演技实在是太敷衍了，连她自己都看不下去。

而老者看完，似乎也不太满意她的表现，狐疑道：“你们那个世界的人，都是这么丧气的吗？没有一点斗志！”

“呵……”周林菲尴尬地挠了挠脸，“应该一半一半吧……”

“你应该是属于极端的那种吧？”老者斜睨了她一眼。

“我想……我还不算太糟糕的，我有好好工作的。”周林菲努力为自己找补理由，不至于太尴尬。

“挣了一个温饱的钱？你有什么好得意的？”老者嗤之以鼻，“做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

“梦想？”周林菲突然听到这个词，内心悸动了一下，她忘记了，拥有梦想是什么时候的事了。

忆往昔，她有过梦想，从小立志当一个画家，可她的老母亲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说画画的如果不是大师级别的就会饿死的谬论。

而能成为大师的有几人？可以说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概率。

老母亲本着为她着想的理念，在她高考填报志愿时，逼着她填报了会计专业。

以她老母亲的话来说，就是各行各业都需要会计，将来好找工作，不至于饿死，于是，她与自己的梦想就此错过，这也是第一次，她败给了现实。

见周林菲不说话，老者问道：“你们那里，现在是过年了吧？”

“是啊……”周林菲讷讷地点点头，直觉告诉她，老者的下一句话，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果然，老者满满地讽刺道：“当一个女人明明知道要过年了，一不做指甲，二不做头发，三不逛街，四不买包，那她跟咸鱼也基本上差不多了，你觉得你自己占了几条？是不是一条咸鱼？”

周林菲听闻，嘴角抽了抽，心想：老家伙，我是哪里得罪你了吗？干嘛这么直白地戳我痛处。

“你也别怪我说话直，你是我接待过最平庸的人，我不明白，像你这种一无是处的人，怎么能来到这里？”老者眉头微皱，像是对周林菲说的，又像是自言自语。

周林菲很想爆粗口：你以为我想来，我好端端地打酱油，莫名其妙地就被车撞到这里来了。

想到这，她突然意识到一件事，没心情跟老者抬杠，问道：“我这是死了吗？”

“不然呢？”老者对她的后知后觉，十分不满，抬手一挥，一幅画面凌空展现在她的面前。

画面中，她垂头丧气地拎着酱油瓶走在人行道上，突然，一辆失控的轿车直冲人行道而来，车速又快又疾。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周林菲整个人像是傻了，愣在了原地，但在车子即将撞上她时，她伸手推了身边的小男孩一把，将他推开，而她自己则被卷入车底。

画面戛然而止，周林菲顿时想起自己被车轮碾压而过的情形，那浑身剧烈的痛楚，现在想来，还隐隐作痛。

“看到了吧？这种情况，你要如何在车轮下活着？唉……死都死不明白，你活着还有什么用？”老者还是一如既往的尖酸刻薄。

周林菲呆愣了一会儿，慢慢地消化了自己已死的事实，似乎没有想象中的悲伤，反而有种解脱的庆幸。

好像自己是死是活，跟自己没多大关系，活着也好，死了也好，自己也没太多在意。

老者自然了解不了她的心思，见她一语不发，好心出声安慰：“你也别伤心了，人终归有一死，只是早死晚死而已，这辈子结束了，还可以有下辈子。”

“下辈子？”周林菲狐疑地问道，“下辈子是转世投胎的意思吗？”

老者用看白痴的眼神瞥了她一眼。

周林菲尴尬一笑，又问：“这里是什么地方？”

“这里是神创造的地方。”老者颇为自豪地说道，“你能来到这里，就证明你与神有缘，神将赐你一段造化。”

“造化？”周林菲心里“咯噔”了一下，顿时兴奋了起来，她这是穿越到了某个高级位面了吗？

她看过许多玄幻小说，书上那些能开天裂地、斗转星移的绝世强者，让她羡慕不已。

老者以为她没听懂，淡淡地解释道：“也许是你救了那个孩子，获得了进入这里的资格，为了奖励你见义勇为的行为，神将赐你重生，让你重活一世可好？”

“重生？”果然，玄幻小说里的基本套路，但周林菲有其他的想法，她问老者：“我不要重生，选别的可以吗？”

“你想选什么？”

“我能留在这里吗？”

老者摇摇头：“不行，这不符合规矩，你现在的能力太弱了，能来到这里，全靠神的引领，神力维持不了多久，一旦神力消散，你就会跟着魂飞魄散，永远消失。”

“啊？”周林菲有些失望，瘪了瘪嘴，“回去也就过以前的那种日子，太没劲了，人生没有目标，世俗又太烦了，还要应付一些麻烦事，想想都心累。”

老者听了，有些诧异：“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未了的心愿？没有想去尝试的事情？没有想去挽留的人？”

“有啊，很多啊，但是我做不到。”周林菲很无赖地就这么承认了，她对生活的激情，早已被现实磨得干干净净，现在的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老者一阵无语，这个混子真是没救了，叹息一声：“我所说的重活一世，肯定跟你所想的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周林菲心中一动，等待着老者的下文。

“我说过，能来到这里的，都是被神选中的人，要相信神，神是无所不能的……”老者点到即止，似乎不想跟她说太多。

周林菲倒是听懂了，惊奇地问：“您老就是神吗？”

“我是神的使者，负责看守这座宫殿，等待有缘人……”老者微微一笑，“神选中了你，也许某一天，你也将会成为神……”

周林菲眨了眨眼睛，成神有那么容易吗？感觉对方是在忽悠她，她可不是什么小女生，没那么好骗。

老者似乎看出周林菲的心思，解释道：“但凡来到这里的人，都是拥有成神的潜质，但能不能成神，一切还要看你的造化和心性，因为成神之路，充满了艰辛，需要很强大的毅力……还是那句话，做人如果没有梦想，跟咸鱼有什么分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