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一切都在暗中标好的价格
韩孝敏回到了律所，整个人宛若灵魂被抽离出了身躯一般，浑浑噩噩的坐在了座位上面，完全无视了同事们嗤笑而怜悯的神情。
许久。
眼中的焦距缓缓凝实了起来。
她宛若着魔了一般的查看自己手中的资料，喃喃自语道：“不对，绝对不对！”
一边查看材料，一边脑海疯狂的转动，用尽全力回忆这次案件的每一处细节。
明明证据确凿！
就算申彩娜和那些人证全都站在了权志勇那边。
可是那些视频，已经足够定下证据了。
要知道，就算是法官对对方也是仇恨的模样，这不可能......
等等，法官?
赵岷植！
这个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见过......
韩孝敏瞳孔微微收缩，脑海中一幕幕回忆宛若幻灯片一般播放开来。
很快，回到了首尔大的校园生活，回溯到了一开始刚刚考入首尔大的日子。
“您好，请问你是韩孝敏同学吧？”
“你是？”
“我是法联社的成员，我发现韩孝敏小姐是今年釜山市的状元，所以特意来邀请.......”
“不好意思，我暂时并没有加入任何社团的习惯，只想学习......”
“不耽搁的，加入法联社并不会有任何的要求和限制，有的只是社团成员之间的互相帮助，并且没有强制要求，全凭主观意愿，只是为了拓展人脉.......”
邀请的学员介绍道：“韩孝敏小姐可能不知道，我们社团可是大名鼎鼎的韩金律师创立的，社团也并没有只局限在学校里面，经过多年的传承与发展，在社会上也已经有了一定的人脉，就算”
“真的抱歉，我没有兴趣。”
韩孝敏没有在意，躲开朝着前走，道：“我还要去找我的老师报道.....”
“您真的不打算加入吗？”
学员道：“要知道，我们社团不仅有韩金，包括陈道胜，姜壮川，伊世勋，赵岷植，金文硕等等一系列法学界的政界，律界的名人，这是一条极为宽阔的舞台......”
“对不起，没兴趣！！！”女孩飞快的跑路了。
韩孝敏拿出手机查询历届首尔大毕业生，很快，在金文硕的前面两届首尔大法学院毕业照上面找到了那时候还有些青涩的赵岷植，她嘴角顿时浮现苦涩的笑：“法联社，赵岷植！”
她想起来了。
那时候的韩孝敏还视韩金和陈道胜为偶像。
她那时候还犹豫过要不要加入这个社团。
只不过，后来因为学业的压力，逐渐忘记了这件事情。
此刻回想起来，心中的滋味已经分不清是讽刺还是可笑。
“所以那时候的你才始终安定自若吗？”
韩孝敏回想着淡定从容的金文硕，感觉自己滑稽的就像一只小丑一般，她喃喃自语，道：“所以那时候的呕吐物之类的东西，包括那些女孩子临场叛变，却并没有追问，反而却被赵岷植法官以义愤填膺的模样给忽略了过去。”
她不断喃喃低语，脑海中一条条细节却让思路开始清晰了起来。
“那些东西虽然听起来是证据，可根本不算是证据，就算是证据，也根本没办法定性案件的性质，金文硕从始至终只是把自己作为全部火力的矛头，而真正发力的人始终都是法官赵岷植。”
韩孝敏苦笑道：“这一切都是因为他们根本没有给我反应的机会！”
是的。
一环扣着一环。
要么是金文硕挑衅自己的情绪，要么是赵岷植以看似站在自己这边的样子，实际上却是快速略过了证实的环节。
偏偏这一切的流程在大众眼中看来，非常的合理。
韩孝敏甚至可以想象的到，在大众眼中，赵岷植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名面对邪恶极端愤怒了，却又无可奈何的“正义”法官。
“可是，赵岷植为什么要帮助金文硕呢？”
韩孝敏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同为一个社团的成员，可是就算是同班同学也要划分利益，更别提上下隔了几届的毕业生了。
如果不是同为首尔大的学生，韩孝敏甚至找不到这两人相关的联系。
为了钱？
一名正值壮年的主审法官，这个想法连韩孝敏自己都觉得可笑。
这时，手机屏幕亮起，上面弹出了一条app的新闻消息。
韩孝敏低头看去，如遭棒喝一般呆滞原地！
【法学界苒苒升起的新星，嫉恶如仇的赵岷植法官，半岛法官未来之光！】
韩孝敏点开消息，上面赫然是赵岷植与金文硕对峙的照片。
韩孝敏盯着看了片刻后，脸上浮现苦笑之色。
她...知道了！
“一个要钱，一个要名，只有我是为了正义？”
“一切的交易都在暗中标好了价格？”
韩孝敏已经说不清楚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了。
失望？
失落？
还是愤怒和不甘.......
然而许久.....
“我不能这样沉浸在失望的情绪下了！”
韩孝敏眼神坚毅而果决，她起身拿起外套跑了出去。
金文硕也是人！
她不信金文硕一点破绽没有留下。
就算金文硕将一切的事实用华丽的语言包裹成了另一个故事。
可是权志勇呢？
那些被迫害的女孩子呢？
还有....提供这一场所的夜色酒吧呢？
狗能改得了吃屎还是狗吗？
韩孝敏不信，也不甘！
夜色降临，酒吧门口闪耀着奢靡而绚烂的灯光。
换上了一身长裙的韩孝敏走了进去。
......
......
与此同时，另一边。
韩金律所。
金文硕还在办公室里面研究那份名单上的内容。
许久。
穿着黑色衬衫，黑色马甲的拎着外套，揉着用脑过度而疼痛的额头走了出来，大厅内早已经漆黑一片，连加班的助理们都已经离开了，只有微弱的墙角灯照耀着离开的路。
金文硕走着，看着前方一身灰色西装，脸却隐藏在黑暗之中的男子微微一愣，很快，忍不住哑然失笑道：“我们大名鼎鼎的韩金律师终于舍得放弃去编纂最新的法典，舍得回律所看看了吗？”
不过说着，神色还是忍不住有些憧憬。
参与编纂法典啊！
这对于一名律师的生涯来说，几乎已经到了极限了吧？
不过对面男人却似乎无视了金文硕的话。
“你这次做的事情造成的影响很不好。”
男人声音沉稳而低厚，道：“尤其是收尾的阶段已经对名声产生了极其不好的污点，民众们已经有了对你质疑的声音，这似乎并不是你的风格！”
“可那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
金文硕轻笑道：“就那么几天的时间，你还能指望我做的滴水不漏？”
说着，摊手道：“再说了，如果这案子不棘手的话，你恐怕也不会着急的塞给我了。”
“不要有怨气，所有的一切都是交易下的结果。”
韩金也没有反驳，而是同样轻笑道：“毕竟，我的酬金早已经付过了，不是吗？”
“对对对，您说的都对！”
金文硕点头，道：“不过一年一次的案子，您已经用完了，下半年之后再有事情可不要找我咯！”
“放心吧，别忘了我可是最遵守规则的人！”
韩金也是笑了笑，意有所指道：“我这次回来，除了看看办公室里面的东西外，其实还有点事想嘱咐你。”
“能被尊敬的韩金前辈指点，金文硕荣幸之至！”金文硕笑着开口。
“你知道的，我不太喜欢限制任何人，所以你打算做什么事情我都不管，只不过......”
韩金认真道：“你知道的，这个律所曾经耗费了我很多的心血，所以我希望你无论做任何事情，律所是底线！”
“还有，别总是对我笑。”
“笑容越灿烂，背后付出的代价越昂贵，这可是你亲口说过的话！”
黑暗中，一阵脚步的声音渐行渐远。
金文硕笑容有些僵硬的站在原地，许久，这才走出了律所。
晚风徐徐，带给金文硕被汗水打湿的后背丝丝缕缕的凉意。
他抬眸看去，夜晚的首尔，绚烂而多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