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改变与选择

那日下午，林黛玉便带着礼物去拜访秦可卿。

贾蓉依旧被秦可卿无情的拒绝在门外，只得无奈的在院子里，焦急徘徊。

屋里的女人似乎达成共识，低声细语，贾蓉听不见任何声音，急得贾蓉心痒难耐。

贾蓉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只是知道结果大约是好的，秦可卿与林黛玉手拉着手，有说有笑，出了房门。

秦可卿还特意让贾蓉送林黛玉回院子。

贾蓉下意识的应了一声，便跟着林黛玉的身后，走出院子。

贾蓉跟在林黛玉的身后，若有所思。

林黛玉出了院子大门，走过走廊，在角门的附近，便停了脚步，贾蓉猝不及防便撞了上去。

“哎呀！”林黛玉的惊呼声，让贾蓉回过神来，伸手抱住了林黛玉，免得摔倒，伤了身子。

大庭广众之下，林黛玉的小脸红的赛似红豆，赶紧挣扎，脱身而出。

“你回去陪着可卿姐姐吧！”林黛玉忍着羞怯，小声低语着。

贾蓉不明所以，怎么两个女人都劝着自己陪对方，难道自己不是香饽饽，不配成为争风吃醋的对象吗？

“快点回去，我在自己家里还有紫鹃，雪雁陪着，难道还能走丢不成。”面对贾蓉的迟疑，林黛玉娇嗔道。

“我只是觉得多陪你走一段路都是好的，我把你送回去，就回来。”贾蓉与林黛玉正处于感情蜜月期，心里自是舍不得分开。

林黛玉偷偷看了下四周，未见人影，紫鹃与雪雁更是眼观鼻，鼻观心，走到远处，背身对着两人，为贾林二人放风。

于是林黛玉便鼓起勇气，踮起脚尖，主动亲吻贾蓉。

贾蓉被林黛玉的热情奔放吓了一跳，便欣然接受呼吸挑战大赛。

其实林黛玉本就是离经叛道的女子，原书里读西厢，反抗封建礼仪，轻纱蒙面与宝玉同卧一床，手帕定情，私相授受，哪一件是大家闺秀该做的事情，林黛玉的骨子里就有一股瞧不起世俗之道。

只不过她的早年的不幸，寄人篱下，难免心虚，畏首畏尾，养成了敏感多愁，自卑多疑，尖酸刻薄的性格，让贾蓉不得不怀疑贾府是否故意在养坏林黛玉，毕竟林黛玉是养在老祖宗的身边，由贾母亲自教养。

如果贾母真的是十分喜爱林黛玉的话，她怎么会看不出林黛玉的性子，如果不试着去改变性子，根本找不到好的姻缘，但是贾母只是看破不说破，她对林黛玉的疼爱在于表面而不在于心。

而王夫人为什么反对木石联盟，就是因为林黛玉的性子和身子，都撑不起当家主妇的重担。

贾蓉认为贾母根本不看重林黛玉，不然林黛玉也不会向薛宝钗诉苦，平日里，林黛玉还得看奴仆的脸色行事。而且林黛玉的养生的燕窝还得靠薛宝钗的赠予，如果贾母在乎林黛玉的生死，岂会没有注意过林黛玉的饮食与养生，还得等到贾宝玉点破，才令人每日送燕窝给林黛玉。

从某种意义上，燕窝也不是心甘情愿送的，不然何必日日送燕窝，这里是不是要做秀给府里的人看，还要林黛玉每日对贾母感恩戴德，否则一月送一次，又何妨，薛宝钗可是一送就是一大包，身为荣国府的老祖宗需要做到如此地步，连破落户薛家都比不上？

更不要说高鄂写的续本，瞒着贾宝玉和林黛玉使用偷梁换柱的做法，直接害死林黛玉，逼走贾宝玉。

此事且略过不提。

如今林黛玉与贾蓉情意相通，又得到父亲林如海的支持，两人还正在商议婚嫁之事，贾蓉处处关心爱护林黛玉，事事以林黛玉的需求为之奋斗，时时将林黛玉的心意挂在心上。林黛玉自然而然将贾蓉当做此生的良人，身心归属之下，当尖酸刻薄变成直率诚挚，自卑多疑转化成自尊自信，敏感多愁化为豁达开朗，林黛玉岂有压制爱意之说。

“不要。等下会被人看见”林黛玉轻捶贾蓉的胸膛，示意自己呼吸不畅，一边害怕被人看见，一边却舍不得贾蓉的怀抱。

这身子真要好好休养，也要多运动锻炼，不然洞房花烛夜，经不起折腾啊。

“蓉哥哥，你爱我吗？”林黛玉的身体孱弱无力，趴在贾蓉的怀里，柔若无骨的小手紧紧抓着衣服，修长可爱的食指灵巧的抚摸着贾蓉的胸膛。

“我最爱的人就是你。”贾蓉斩钉截铁的说道。

“如果我做错事情，你会原谅我吗？”林黛玉抬起螓首，美眸含情似水望着贾蓉，等着贾蓉的答案。

贾蓉潜意识里感觉到自己大概要大祸临头了，林黛玉该不会给情哥哥下套吧！

“你不爱我吗？”林黛玉点着贾蓉的心脏，可怜兮兮的问道。

“我当然爱你，无论你做什么事情，我都会护着你。”贾蓉根本舍不得林黛玉伤心，为了林黛玉就算明知前面有坑，含泪也要跳下去。

“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记住你说的话，无论我做了什么，你都会护着我。那我回去了！”林黛玉的眼里闪着狡猾的光辉，不停的叮嘱贾蓉，不要忘记的承诺。

贾蓉望着林黛玉迈着轻盈的脚步，慢慢消失在眼里，心里的不安却在无限的扩大，隐约之中，贾蓉觉得背脊在发寒。

在遥远的京城，荣国府，荣庆堂，这里也有一个陷阱，等着贾家来决断。

贾母拿捏着手中林如海的信纸，说道：“我的女婿又写信给我商量贾府和林家的婚事，这次是黛玉和贾蓉，你们都是荣宁二府主事的男人，有什么想法，说说吧！”

贾赦和贾政素知母亲的心思，这事管不得也说不得，于是眼观鼻，鼻观心，宛如泥塑的人。

贾敬身着道帽，道袍，手执拂尘，坐在左首的楠木椅子上，神态悠闲，倒有点世外高人的模样。

闻得老太君的询问，贾敬便睁开星目，看了贾赦和贾政一眼，才叹息说道：“十几年前，我们错了，荣宁两府便失去实权，只剩下虚荣在身，如今我们还要将所有的筹码放在一个桌子上，再赌一次吗？”

此言一出，不但贾赦和贾政脸色大变，连贾母都微微失态。

当年的代价不可谓不大，贾赦失了继承兵权之路，贾敬失去文职之路，荣宁国公府更是失去京营节度使的要职，这些变故直接导致从实权的勋贵世家堕落到如今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穷爵之家。

“林妹夫如今深得当今皇上的信任，贾家的筹码很有必要分开，将来无论哪一支贾家遭遇覆巢之灾，起码还有另外一支可以照应。”贾敬未雨绸缪为贾家人安排好后路。

“这件婚事，我答应了，就按照林妹夫所言，先过完三书六礼，定下婚约。其余以后再说。”其实贾敬心里嘀咕，为什么林如海会愿意将自己的嫡女嫁到宁国府，如今宁国府只剩下虚职在身，而且贾蓉还有嫡妻在世，何必自降林黛玉的身份，误了子女的幸福。

林如海本可以趁着自己还握有实权的时候为林黛玉找一个门当户对的世家，林黛玉嫁过去成为世家主妇，岂不是更好的选择。

或者直接与贾宝玉联姻，亲上加亲不是最好的选择，偏偏这么多年，贾母和林如海居然没有办成这件事情。

贾敬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贾母却是心知肚明，除了林黛玉的身子和性子被养坏之外，也根本没有精力去管理荣国府的事务，乃至身子孱弱，连子嗣都将十分困难，这是贾母犹豫的原因之一，更重要的原因是荣国府与林家联姻关系到贾家站队问题，林如海监理着两淮的盐政，这是小半个国库收入的来源，所以林如海实打实是当今圣上的红人，一旦林贾两家联姻，贾母担心会失去太上皇的恩典，可若是直接拒绝联姻又怕被当今圣上惦记，一不小心就有可能被秋后算账。

所以贾母一直采取拖延的办法，将林黛玉牢牢抓在手里。

如今，对于贾敬的选择，贾母也不知道是释然还是后悔惋惜！

唯有时间才能证明一切。

贾珍虽然身为宁国府的掌权者，如今也只能老老实实为荣庆堂站岗。

当他看到父亲贾敬的走了出来，赶紧恭候一旁，等着贾敬走过，方敢跟随在后。

回到宁国府，贾敬将家仆远远的派了出去站岗，方将贾珍叫进书房里。

“我决定让荣哥儿要和林如海的女儿林黛玉订亲，这件事情你要亲力亲为，若是出了差错，小心我拔了你的皮。”贾敬看着贾珍就来气，吩咐完事情，就让贾珍下去了。

闻言，贾珍在心里咒骂贾蓉，那孽子何德何能，能让林家的嫡女愿意下嫁于他。真是走了狗屎运，贾珍一点不为嫡子贾珍感到高兴。

想起远在金陵的秦可卿，贾珍的心里还是直叹可惜。

贾敬一见贾珍又在原地发呆，不由得喝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情吗？”

贾珍从骨子里就害怕父亲贾敬，刚被呵斥，就有点慌张，支支吾吾，愣是说不出什么，最后在贾敬的怒视下，蹦出一句：“贾蓉跟林妹妹的辈分，伦理怕是不妥吧！”

“林贾都是出了四服的亲戚，我倒是想知道哪一家胆敢乱嚼舌头，你这个孽子不是一直标榜要做李世民，李治，李隆基之辈，怎么会关心起这些。”贾珍的话里话外，让贾蓉很是疑惑。

突然想起一事，贾敬勃然大怒，“你是不是动了我留在家里的姬妾丫鬟？我打死你这个孽子。”

贾敬随手拿起桌上的砚台，就往贾珍的头上砸去，贾珍一动不动，根本不敢闪躲，任由砚台在脑门上开了一个口。

真是一物降一物，半点不怨人。

贾珍恨不得打自己几十巴掌，真是哪壶不提哪壶，自找死路。

贾敬砸完还不顺心，又让外面的仆人拿来家法，又狠狠地打了贾珍一顿，贾珍因此躺了大半个月的床铺，却还得亲力亲为为贾蓉的婚事费心费力。

宁国府从上之下，人人啧啧称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