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雁北寒的约定【二合一】
方彻想到东方三三打出这一招牌，雁南还必须接招，还必须将丁孑然安排在自己夜魔教……
方彻在推演这两位高层的心理，却感觉越是推演，越是一头雾水。
怎么做到的？
为什么雁南必须要配合呢？
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这俩人绝对不是串通的！
啧……
不得不说这门学问很高深啊。
方彻心中在想着，难道是知道了自己的名字就是夜魔之后，军师就在不断的推这一手？
但这么一想，实在是有些细思极恐，那也太久远了吧？而且其中千千万万个未确定性啊。
想了半天，方彻决定还是不想了。
我的智慧距离东方军师，貌似还差一点点……
……
“咋还有两天时间，不应该现在就要回去了吗？”方彻问印神宫。
“不知道，每次都这样，应该是高层还要在这两天时间里，考虑清楚，然后衡量一下吧……”
印神宫也是一头雾水，因为他也同样不懂。
但是没影响他打趣：“怎么滴？方教主这是迫不及待的要回去重起炉灶了？”
“师父您又笑话我。”
方彻赧然道：“只是担心我另一个身份的事情……”
印神宫顿时想起来：“对，对，对你来说，的确是越早回去越好，而且还不能回东湖洲，要直接去白雾洲才行。”
木林远道：“今天外面来迎接遗物的才是大波的……刚才我注意了一下，外面大概已经超过百万人了……这哭的，啧啧……”
印神宫嘴角抽了抽。
看了看满脸无所谓的徒弟，忍不住叹口气。
这一次教主级别养蛊成神计划，各个家族拿出来参加的人，每一个都是绝对的核心人物，绝对天才。
而且都是属于培养了很多年，现在各方面能力都已经十分优秀的那种！
可以说，这四万多人在各自的家族，每一個都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
结果一股脑儿都死在了这里。
这种仇恨，比上次将级的养蛊成神计划要深重的多了。
只是看这百万人痛哭，就知道后续是如何惨烈。
“要小心啊。”印神宫拍拍方彻肩膀。有点忧心忡忡。
“师父放心，到了东南，需要小心的绝对不是我，而是他们。”
方彻嘿嘿一笑，道：“我保证，来一个，死一个，来两个，死一双！只要被我发现了，就没人能回去！保证杀的干干净净痛痛快快。”
“杀胚！”
印神宫无语怒骂一句。
方彻整整一天多时间无所事事，偏偏还要在这酒会之地不能出去。
整个人闷得不行了。
倒是印神宫威风凛凛，天天带着一百多人进进出出，前呼后拥。
值得一提的是，总部补的那位圣级已经到位了。
印神宫每次看到方彻总会问：“夜魔教主大人，属下们都走了吗？身边没个伺候的不习惯吧？”
然后让自己的麾下一百多人：“还不参见夜魔教主大人。”
于是一片行礼问好。
方彻更加气闷。
终于到了这天，方彻不气闷了。
一个白衣人影，到了酒会之外，如同凌波仙子一般，刹那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正是雁北寒。
今天的雁北寒，让所有人都是产生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本就惊天绝世的美丽，竟然再次上了一层楼一般。
“夜魔教主大人！”
雁北寒笑吟吟的道：“还请出来一叙。”
所有人都是很羡慕的看着方彻。竟然蒙雁北寒大人亲自来接见，夜魔真是让人羡慕啊。
方彻飞身而出：“参见雁大人。属下失礼，有失远迎。”
雁北寒哼了一声，道：“跟我来。”
飞身而走。
方彻跟着雁北寒，出了酒会区域，穿过外面的人群。
人群中，有不少人都是用一种要挫骨扬灰的眼神看着方彻。
不断的有人指指点点，偷偷交头接耳：“这就是夜魔！”
“这就是这次的冠军！”
“他一人杀了六千多！”
“……”
声音嘈杂，言语虽轻，但雁北寒何等耳力，岂能听不到？
雁北寒突然在空中停下，白衣飘飘，浑身却骤然散发出冰寒的杀气。
眼神凌厉在无数人脸上慢慢闪过。
所有人的议论嘎然而止。
雁北寒就这么看了一圈，负手高空，淡淡道：“谁家里死人了？站出来，我看看。”
无数人都是不自觉低下头偏过视线，躲避雁北寒的视线。
雁北寒冷冽如冰渣子一般的声音慢慢的响起。
“养蛊成神计划，是有伤亡的；要不然，为何要叫做养蛊成神计划？为何没叫安全享福计划？”
“既然要参加养蛊成神，那么进去不是杀人就是被杀。所以教派明文规定，不许寻仇。因为在里面的人都素不相识，外面的人进不去。既然如此，那么死了人算谁的？这永远都是一笔糊涂账！”
“但是历届以来，总是有人报复从蛊神世界里出来的人。”
雁北寒唇角露出一丝讥讽的笑意：“超级家族的，他们都不敢得罪，永远都是向着一些不如他们的家族的天才下手，似乎他们就能笃定，自己家的子孙在这里面，就是被这些家世一般的天才给杀了。”
“证据呢？你们不需要证据，就能确定杀你们孩子的人绝对不是你们惹不起的家族的人。何其可笑！”
“你们不仅是践踏规则，而且还欺软怕硬！连盲目的报仇，都只敢找弱者。”
“知道为什么你们的天才都死在里面吗？因为就你们这样的家族，不配拥有那种当教主的儿子！祖传的懦弱！一脉相承的懦夫！”
雁北寒声音冰寒，一句句话，如利刃一般穿进这些人心里。
无数的人都低着头。
一句话也不敢反驳。
“我雁北寒今天就在这里放下一句话。”
雁北寒白衣飘飘站在高空，淡淡说道：“你们要报复，我也制止不了，但若是被我发现，那伱们整个家族从此以后，绝不会有任何一人能够进入任何的正统晋升渠道。封杀直至家族彻底破败为止！”
不能进入正统渠道，那也就等于断绝了晋升的路！家族破败，是肯定的！
而雁北寒说这句话，格外的有分量。
因为她是真正可以做到的！
下面，无数人都是脸色惨白。
“我身边这位，便是这一次养蛊成神冠军夜魔。也即将是东南的夜魔教教主。也是你们所有死人的家族最重点的报复对象。”
雁北寒凝重道：“夜魔，但凡有刺杀你的，告诉我。我且看看，唯我正教，有多少不顾家族前途的家族存在。我在此可以对你承诺，封杀至灭门！”
方彻淡淡道：“雁大人多虑了，就他们这种懦夫家族，我只愁着他们不来。杀之，若屠鸡宰狗！不费吹灰之力！”
这番话说出来，下面的好多人的喘息声，顿时就有些重了。
方彻当然明白雁北寒的意思，乃是为自己减少危险。
但是对于方彻来说……减少危险怎么行？这些人不去我杀谁去？
雁北寒淡淡道：“我话就放在这里，以后若有谁被我抓到，莫怪言之不预也！”
腾身而去。
方彻知道这位大小姐生气了，急忙跟了上去。
到了一个山坡上，雁北寒停下来，转身，玉面含霜，看着方彻：“你刚才，脑子坏了？”
说出这句话，更加怒不可遏，气急败坏的一脚踢在方彻腿上，怒道：“你听不出我的意思？”
“属下自然听得出雁大人的意思，也明白雁大人的好意。”
方彻摸着大腿，一脸痛苦道：“但是属下也有苦衷。”
雁北寒怒道：“什么苦衷能比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方彻沉默了一下，淡淡道：“因为……对于这些人来说，不仅是他们想要杀我，而我，也更想杀了他们！”
雁北寒愣住了：“为何？”
“属下的一位长辈，一心教三级供奉飞天刀王孙元，对我恩情天高地厚，就是死在这些家族手里！”
方彻眼中射出刻骨的恨意：“而且，是因为属下上一次得了将级养蛊成神计划冠军，这些人要找我报复，所以，因为我的连累，孙元前辈为了掩护我逃走，不仅被杀，而且被分尸至碎，身首异处；脑袋更被自己的刀贯口而入，插在了白云洲城门上！”
雁北寒：“……”
“所以我曾经对天蜈神发过誓。”
方彻狠狠说道：“这些家族，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对天蜈神发誓，这些家族，将来连家族地下的每一条蚯蚓，我都要竖着劈开！”
“决不允许这些家族有任何生命，活在这个世界上！”
他眼中闪闪发光，身上放射着刻骨的恨意与滔天的杀气：“他们去东南杀我，正是我最好的机会！”
“就算他们不杀我，我也准备制造一些事端，刻意引诱他们去东南杀我！所以……雁大人给他们的警告，我必须要破坏掉！”
“否则他们不敢去了，我怎么为孙元前辈报仇？！”
方彻坚决的说道。
雁北寒人都傻了：“你疯了吧？你知道这些家族有多少人吗？”
方彻缓缓点头：“知道。”
“知道你还这么干？”
“那都无所谓。”
方彻缓缓道：“我已经忍了一年，我可以继续忍下去，慢慢的一个个杀，总有杀完的那一天。”
“疯子！”
雁北寒喃喃道。
同时心里，还有些心疼。
自己竟然忽略了夜魔这件惨痛往事。
夜魔只是说‘一心教前辈’，那是怕自己追查到他真正的身份的说法。
但是雁北寒却是清楚的知道，飞天刀王孙元，那是方彻的师父！
夜魔这是对天蜈神发誓为师父报仇！
想想夜魔当初在白云洲任职，看到自己的师父为了掩护自己逃走而被分尸残杀，脑袋被插在城门上。
那是一种什么样的睚眦欲裂？什么样的滔天悲愤？
雁北寒突然感觉自己理解了夜魔的这种仇恨。
不由叹了口气，道：“既如此，我也不拦你了。你放手去做吧……但是，若是真的有什么对付不了的对手……一定要跟我说！”
“是，属下懂得。”
雁北寒叹口气，这次找夜魔出来本是有种其他的心思的，但是，搞了这么一出，夜魔估计也没什么心情了。
这让雁北寒也提不起什么劲儿来了。
便问道：“我在蛊神世界里面给你的蕴养神性金属的血参汁，你用完了么？”
方彻道：“用完了五百斤了。”
方彻用这个，实在是有些不够用，因为他的神性金属太多了！
现在刀枪剑戟齐备还多了一把飞刀。
足足五块，也就是五个小精灵。雁北寒给的一千斤血参液，在没有奖励最新这块金属的时候四个小家伙都不够分。
方彻省着省着给用，小精灵们现在一个个嗷嗷待哺。
“这一次爷爷让我给你送点来，爷爷让我给你几千斤，你这家伙运气还真好，居然让我爷爷也能赏识你。”
雁北寒背着手笑道。
方彻苦笑：“雁副总教主平易近人，和蔼可亲……”
话还没说完雁北寒就捂着肚子笑起来：“这话说得，多少有点丧良心吧？”
“不敢。”
雁北寒收住笑，道：“那你猜猜我给你弄来了多少斤？”
方彻一脸懵逼的摇头：“这个，真不知……两三千斤总有吧？”
“错！”
雁北寒脆生生的说了一个字，随即背着手身子晃来晃去，仰着脸得意的说道：“爷爷说几千斤，那我就想着不过万就成，所以我给你弄来了……九千九百九十九斤。”
“……”
方彻惊呆了：“我的个老天鹅啊……”
雁南当时说的是‘我让小寒给你送几千斤过去’；方彻估量着，应该是三四千斤。
基本也就是就在这个数了。不可能超中千。因为这是领导说话艺术，绝对不会顶格也绝对不会寒酸。而且三四千对于一个下属教派的属下来说，已经是绝对的超级奖励了！
但他万万没有想到，雁北寒居然给弄了个顶格的顶格！
你说几千斤，不要过万，那么九千九百九十九也没过万。所以……
“这么多啊！”方彻激动的都有些口吃了，两眼发绿，狂咽几口唾沫。
之前雁北寒给的那一千斤，方彻用来给小精灵们吃，都是极为小气的一次拿出来三十三斤，冥世冥君冥皇各十斤，小飞刀三斤。
冥世冥君冥皇都是意犹未尽，很不满意，而且这仨都想自己最多，对于自己和别人一样多很不满。
但小飞刀那三斤每次都吃的心满意足摇头晃脑。往往三斤吸了两斤，那边已经吃完十斤的三个家伙就过来抢走了剩下的一斤。
所以方彻就改成了10、10、10、2。
于是同时吃完。
一共一千，方彻用的格外仔细，几天喂一次，到现在才用了五百斤。
因为方彻很明白一件事：绝对不能让小家伙们知道自己这玩意很多。那就坏了。
所以每次喂血参液的时候，方彻都表现出一副精疲力竭的样子，衣衫褴褛，浑身无力，就好像大战一场之后。
表明了：这些东西来之不易，我拼命才给你们弄来的！千万不要浪费！
然后一脸温柔的看着四个小家伙吃。
就好像一个含辛茹苦的老父亲，辛辛苦苦打猎回来给儿女们做了肉菜，自己虽然不舍得吃一口但是看你们吃我就很满足的慈祥。
所以小精灵们都很珍惜，而且很感动。
认为主人实在是太好了。为了咱们已经快累死几十次了……
于是对于改造神兵，就更加卖力，对方彻也就更亲切和依恋了。
方彻这种做法若是让别人知道，估计能鄙视死他：你丫对自己的兵器居然也耍心眼演戏。
但是不得不说，效果极好。
如今就算是有了一万斤，方彻最多也就将每次喂的量翻一番，但是辛苦疲累也还是要演的。
雁北寒嘿嘿一笑，道：“反正也没过万啊。就是几千斤啊。”
方彻深深行礼：“多谢雁大人！雁大人的恩情，卑职没齿难忘！”
这番话他说的极为郑重。
他自己知道，若是来送资源的不是雁北寒，换做任何一个人，自己都拿不到这么多！
哪怕是孙无天亲自来执行雁南的这个‘几千斤’的任务，也绝对不会是九九九九！
能拿到这么多，完全就是雁北寒的私人照顾！
雁北寒眯起了眼睛，淡淡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
但嘴角却是愉快的翘起来，久久没有落下去。
道：“那我先给你。”
说着哗啦放出来一堆坛子，方彻连续收了二十次，才将这一万斤血参液都收了起来。
自己嘴角也咧开了。
有了这些，足够小精灵们前进一大步了！
雁北寒在旁边静静的看着方彻收起来，山风吹拂，白衣飘飘，面容恬淡，目光温和。
心中也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快乐满足。
但她强行抑制。
笑吟吟的说道：“夜魔大人，有件事想要问询于你。”
“雁大人请说。”
雁北寒哼了一声，说道：“据说我爷爷找夜魔大人谈话，夜魔大人直接就把我出卖了一个底儿掉！我的琼霄花，都被夜魔大人您曝光了对不对？”
“啊？”
方彻张口结舌：“难道您自己还藏了几朵？”
雁北寒脸上一红，气恼的跺跺脚：“我只问你，是不是你出卖了我？”
方彻无奈的点头，带着一种无限的纠结：“如果这么说……那的确也算我出卖了雁大人。”
雁北寒哼哼道：“所以你如何补偿我？”
“啊？”
“啊什么啊？”雁北寒气鼓鼓：“如何补偿我？”
方彻挠挠头：“卑职现在有的，都是雁大人给的，实在是身无长物，不如雁大人提个要求，卑职看看能否能做到。”
雁北寒眼珠一转，道：“我能对你提什么要求……嗯……夜魔，这样吧。你答应我一件事如何？”
“什么事？”
雁北寒踱了两步，怔怔沉思，然后道：“什么事嘛……暂时想不到，等我想到了我就告诉你。”
雁北寒道。
“那好！”
方彻痛快的点头同意：“不管什么事，到时候雁大人您尽管吩咐！夜魔绝无二话！”
他答应的毫不犹豫。
因为在方彻看来，不答应也没用，以雁北寒的身份，想要让自己做什么事情，只需要下个命令就好了。
所以这个约定，基本等于空谈。
答不答应都要做，那就干脆点答应得了。
“好。”
雁北寒眼眸中露出笑意，伸出白生生的小手，道：“咱们击掌为誓，一言为定！到时候，不得反悔！”
“好！”
方彻也伸出手，笑道：“自然是绝不反悔！”
啪啪啪！
两人击掌三下。
雁北寒心情看起来极好，道：“陪我走走。”
“好。”
雁北寒向着高处走去，方彻在身后跟随。
“明日我就离开了。”雁北寒边走边说，并不回头。
“这一次回去，就会立即展开计划，对付白云宫。而早在半年前，我就已经开始了对白云宫的渗透收买。原本想留着到第四五步的，现在提上了几格。”
“俩月前从蛊神世界出去，立即加派了十倍人手过去，目前，进展还算不错。但是想要全部收服，还是一场漫长的交锋。并无把握在极短时间里，攻下白云宫。”
方彻跟着雁北寒，听着她说话，默然一言不发。
“你可知道白云宫的具体位置在哪？”雁北寒笑着问道。
“不知。”
“哈哈……”雁北寒道：“便在东南，白云深处。距离东湖洲，不是很远；甚至，还不到三千里。”
“这么近？”
方彻震惊了：“我知道那边有个白云深处，乃是连绵群山，终年白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不适合任何人类生存……但从没听说过那里居然就是白云宫所在。”
“白云宫的名字从何而来？”
雁北寒道：“便是因为此事。因为白云宫有一件宝贝，可以凭空生白云，瞬间千万里。这个东西，叫做白云珪。”
“白云珪，自带大阵。隔绝红尘！而白云宫，便在其中。”
“世上先有了白云宫，然后才有了白云深处；白云深处云雾升腾，瑰丽万千，变幻无穷，然后才有了白象，白鹭，白云等洲的名字。”
雁北寒微笑道：“所以，这一波，我还真的距离你挺近的。也方便随时拜访请教夜魔教主。”
“雁大人说笑了，属下随时恭迎大驾。定当竭诚相待！”方彻笑道。
“嗯，记得你这番话便好。”
雁北寒登上最高处一块大石，朔风凛冽吹拂，秀发丝丝飞舞，白衣随风飘荡，她窈窕的身姿，如同要乘风归去。
一片白云，悠悠而来，将她美好的身姿裹入云雾，绰约空灵，如梦如幻。
白云中。
雁北寒蓦然回眸，光洁的绝色脸庞向着方彻，随着她转头，秀发呼的一声被风完整吹起，飘在身后。
雁北寒眼眸如水，在云雾缥缈中，展颜一笑：“夜魔，我今天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