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兄弟二人

“蓝旭不解，还请兄长明示，”不知道蓝武为何突然说起他的品行，蓝旭心里顿时生出几分疑惑。

“你的那些部下跟随你最短的都有一年时间，你怎会连一个怀疑对象都没有？”不急着向蓝旭解释，蓝武继续问道:“而且你平常素与那些部下交好，为何之前又要怀疑他们？”

“请元帅降罪，”两个看似矛盾的问题直接把他给问糊涂，由于不知道蓝武究竟是何用意，蓝旭只当蓝武是在向他问罪

“你还不知本帅为何要和你说这些事情吗？”蓝旭的回应并不让他意外，蓝武的脸色并没多大变化，只是心里对蓝旭多了几分失望。

“蓝旭愚钝，请元帅明示，”即便此刻蓝武的脸色和语气都不算严厉，回话时，蓝旭心里依旧怕得要紧。

平常不管人家说他好、坏，他都能接受，而且总不在意，但每当蓝武这样不温不火地同他说话时，他就会有种在接受未知考验般的感觉，心里总忐忑不安，而且依据往常的经验，他知道是因为自己犯下大错，蓝武才会对他如此。

“短短三天时间，三万边军死伤过半，你对的起你的那些部下吗？”声音还是那样平和，蓝武不知该怎样让蓝旭认识到自身错误，因为几天来蓝旭犯下的错误实在太多，哪怕能避免其中一个，边军也不至于蒙受如此大的损失，

“蓝旭知错，请元帅降罪！”面对蓝武的问责，原本对间隙一事满心怒气的蓝旭顿时怒气全无，只想把所有罪责都揽在自己身上，只盼着蓝武立刻严惩他。

回想以前边军集体列阵时的壮观场面，再想想今早他们落荒而逃时的凄惨，他一个七尺男儿，仪表堂堂，此刻眼中竟有泪花闪现。

“末将知错，末将知错……”不知道在心里默念多少次，由于蓝武迟迟没有说话，蓝旭已快控制不住自身情绪。

与此同时，一直在观察蓝旭的蓝武眉头皱了几次，最终舒展开来。

“蓝旭，本帅命你做先锋将军一事，你可有异议？”在蓝旭快要情绪崩溃之际，他终究再次开口。

“末将自当竭力效命，万死不辞。”

“蓝旭，如今天下烽烟四起，战祸不断，今后的形势只会越趋混乱，你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为人处世，若是接下来你能将功补过，那从今以后，你就好好跟在我身边，一切按我的指示行事。”

命蓝旭为先锋将军是他深思熟虑后的决定，当先锋将军并不是一件易事，虽有机会立下头功，但同时要面临的风险太大，念及蓝旭一身罪责，蓝武唯有如此做才能给所有将士一个交代，给城中民众一个交代。

即便他是蓝旭的兄长，他们又都是皇室一脉，在功过是非方面，他依然不能偏袒蓝旭，只是不知蓝旭能否通过接下来的考验，若是不能，那他也救不了蓝旭。

“末将明白，”身体一振，依然单膝跪在地上的蓝旭陡然抬起头，眼中闪过许多火热，自小到大，蓝武一直对他帮助极大，他知道自己能坐上今天的位置全都是依赖蓝武。

蓝武也一直是他最为敬重的人，如果今后能在蓝武身边效力，他自是求之不得。

“大哥，你真要留我在你身边做事？”心情万分激动下，蓝旭直接改变对蓝武的称呼。

“恩，”无奈地摇摇头，蓝武眼中流露出几分严肃：“但你此次过错，等岩关一战结束，本帅还会全部上奏朝廷，届时不管国主对你做何处置，你不可有任何怨言。”

“既然你已经知罪，那本帅便最后提醒你一次，防人之心不可无，今后凡事小心为上，”好生教导蓝旭一番后，蓝武才一步向前把蓝旭给扶起来。

“愚弟明白，”站直身体，蓝旭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坚定，脑海中还不经意地浮现出一段话“你蓝旭是我蓝武的兄弟，有我在没人可以欺负你。”

这是以前蓝武替他出头时经常说的一句话，更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一段话，不管接下来要面临什么样的考验，他一定不能让蓝武失望。

与此同时，回想以往蓝旭正是因为本身性格敦厚、重情重义，难以分辨好坏才经常被人戏弄、欺负，蓝武暗自叹息一声，他好不容易才把蓝旭送上边军主将的位置，远离京都的那些世家子弟，没想到如今却遇到更加可怕的战争。

依照现在的情势看，战鼓声早晚将传遍整个中域，为了蓝旭能度过这次危机，蓝武知道他需要改变一些对蓝旭的要求。

短短三天时间，边关守军损失一大半将士，作为边军主将蓝旭理应被革职送往京都听候发落，但做为兄长，他还是给蓝旭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接下来蓝旭的表现如何将决定未来皇室对他的处罚轻重。

“边关之事我会上奏朝廷推迟处理，目前本帅对你的处罚只是用来以正军心，今后你需从一名普通将军做起，”念及蓝旭的罪责之重，蓝武神色一凌继续说道：“不出意外，凤军会尽快过来攻城，届时你我兄弟同心协力守住边关，或可保你一命。”

“末将明白，一切全凭兄长处置，只是不知间隙一事该如何处理？”

“间隙一事，你不必有太多顾虑，本将自有主张，”语气一转，蓝武又接着道：“若无他事，你也回去休息吧。”

“是，”答应一声，蓝旭还在回味蓝武那句模糊不清的回应，但他已不敢多留，回去的路上，联系近日的各种听闻，蓝旭愈发觉得未来一定会有大事发生，或许正如他兄长所言，今后的形势会越来越乱。

抛开那些烦恼不提，根据蓝武最后说的那些话，他知道间隙的事已经不用他过多操心，有蓝武在，一切都能处理妥当，接下来他唯一要做的是将功补过。

凤军连赢三场之后，士气高涨，一定会尽快前来攻城，希望下次再与那周四海对峙时，他能一举击败对方，因为那或许是他将功折罪的唯一机会，明白蓝武的良苦用心后，蓝旭的意志越发坚定。

话说回来，虽然他性格敦直，但并不算愚笨，多年来他一身所学全是由蓝武亲自教授，而且经常与蓝武待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他的心智与能力其实还算突出，否则不会当上主将一职。

不管怎样，蓝旭离开议事大厅时，外面还像之前那样混乱，那些认领到亲人尸体的人哭的昏天暗地，甚是凄凉，周围许多士兵受到影响悲伤不已。

本来在打败仗后，按理说蓝武不应该直接让人把那些尸体从城外运回城内，然后再让人认领，因为这样容易激起民惧，扰乱军心，但实际上蓝武却又是有意为之。

如今的形势不比以前，两国之间不再只是一些小的摩擦，先前的战事是真正的战争开端，在蓝武看来，越早让国中人士看清现在的形势，对他们越好。

另外，让民众去认领尸体意在表明他要与凤军开战的决心，并不是他为了乱军心，而且此举反而是统一军心与民心的关键，一旦军中将士与城中民众都对凤军同仇敌忾，那接下来他要守住岩关并非难事，毕竟这只是战争初期，粮草辎重皆不是问题，还有充足的兵力后援。

当然他此举有一定的风险，若是弄巧成拙，只会让城中军民更加忌惮凤军，庆幸蓝武有信心把风险变成激起众愤的成因，议事结束之后，蓝武直接去部署城防，不出意外星军一定会乘胜追击，他们需要尽快做好守城准备。

城内的状况表面上看是有些混乱，但实际上一切都在紧张有序的调整当中，在蓝武的安排下，一些人负责安慰那些丧亲的家属，以便稳定城民的情绪；一些人负责宣扬凤军的凶残，用以呼吁城民与军士团结一致对抗凤军。

他的方法是否有效还有待观察，不过接下来的一战无比重要，若是再败一阵，星军的士气定然会被大幅削弱，到时面对数倍与己的敌军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