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自己是小丑

“……诺多理工学院是一所新兴大学，是为应对到来中的魔法工业革命而建立，为培育新式人才而建立，这是我为这所大学赋予的使命……”

“……我们正步入一个工业时代，我们所需的物质，正在实现批量化、规模化生产……”

站在台上的哈杨目光缓缓扫过磐石广场上三千余名师生，语气沉稳而坚定，言辞顺手拈来。

在去年、在前年，每到开学之际，他都要过来做过这样的演讲，鼓励国家的又一代栋梁勇攀高峰，并为一些优秀师生亲自颁奖。

而今年这一次，无非是来了些外国留学生，其中有来自巴顿、罗斯这类哈杨不太感冒的国家，也有来自查曼、索伦这类哈杨希望结交的国家，有与哈杨打过多次交道的，也有连哈杨都未曾见过的。

对于这些人，因国家利益不同，在很多场合下哈杨的对待往往会有一些细微且关键的区别。

然而在这里，在这所大学里，哈杨的态度不会有任何区别，而且他也早已颁布过法令着重强调校方人员不能区别对待——哪怕是涉密项目，只要能通过安全局审查和哈杨的批准，拿到相同许可证的各国留学生所受到的待遇和国内人相比不会有任何区别。如果说涉密信息被透露给了不该被透露的人，其过错在于安全局而不在于学校。

对于其他大学，哈杨的要求也一概如此。

这不仅关乎国家颜面，更关乎教育的本质——学校是一个提供教育的场所，不是一个勾心斗角的谈判会场。

唯有如此，才能让学生们畅所欲言，让彼此的知识自由地交融。

所以哈杨没有顾忌地用上了魔法工业革命这个词，将自己对未来的一些畅想没有保留地传播出去。

而哈杨此举无疑起到了一个很好的引导效果，让广场上众人眼前一亮。国内的学生为哈杨提出的一些宏观构想而感到豁然开朗，他们过去往往都拘泥于细节，而当突然站在哈杨的视角上去回顾过去并展望未来时，世界的一切都变得更加鲜活起来。

所以每个人都有一种通透感，以及一种当看到那些外国留学生脸上的错愕、沉思以及钦佩时油然心生的自豪。

而站在那些外国留学生的角度上来看，无疑此次开学典礼便给他们带来了莫大的触动。

查曼陆军御前顾问安德伍的大女儿安戴尔嘴角勾起，这诺多公爵倒还真是别具一格，从他这个演讲来看此次留学之旅应该能学到些真东西的，而不是像过去那样沦为纯粹的外交活动。

明面身份是查曼内政大臣斯派伍的侄子，但实际身份是斯托尔国王第三子的奥斯克脸露钦佩，难怪诺多人这两年风头频出，实力大涨，本身他们的思维就比希尔人超前——魔能动力诞生于希尔，但他们无一人有此远见。

罗斯御前总顾问雷纳德之子蒙特双手环胸，眼中闪过一道冷芒，这诺多公爵都能想到这一层了，想必对未来的规划已经相当明确，这样的领袖这样的国家，对于罗斯来讲可不是一个好消息。

哈杨自然不会理会他们心里的小九九，但躲在他背后的西莉亚却是下巴都快要掉地上了——这人装就算了，居然还装得有模有样？!下面的人掌声一阵接一阵，跟前这男子依然面不改色。

这……这……他都能行，为什么自己不行？

这么一想，西莉亚感觉自己腰也硬了腿也直了，莫名地感觉自己能行了。心里一激动趁哈杨演讲告一段落她噌得一下站了出来：

“咳咳，”西莉亚模仿哈杨清咳一声，目光扫视广场众人，清脆的少女声通过扩音器传遍整个广场，“我是你们的额……教……教导主任，下面由我来给大家讲话。”

台下的留学生不明所以，纷纷鼓掌欢迎，其他一脸问号的人下意识也鼓起了章。

见此西莉亚顿时一脸得意，正酝酿着台词，目光突然扫过一位脸已成猪肝色的老者。

“完了……”

这是西莉亚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

“赶紧跑！”

这是她的第二个念头，然而她还没来得及撒丫子跑出几步就感觉被抓住了命运的后脖颈，只能手舞足蹈地试图挣脱。

“这人到底是谁？”哈杨单手揪住西莉亚后衣领，向急急忙忙赶上台来的几人问道。

“反正肯定不是教导主任。”

地中海头型的教导主任僵着脸，本来这人跟着上台他还以为和哈杨有什么特殊关系，就没把她拦下来，哪曾想是个骗子。

“是学校的清洁工吗？”随后赶上台的卫生科科长走到西莉亚跟前，一脸疑惑道，“这人我也没印象啊……”

“我……我不是，我是学生……”西莉亚对着哈杨一顿乱锤想让他放开，试图赶在事情最糟糕之前溜走。

但很明显迟了，一个苍老中带着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响起，直接给西莉亚判了斩立决：

“她确实是学生，”齐默因大使快步走上前来，向哈杨鞠身表示歉意，“她是我的至交——斯蒂因中将——的独生女西莉亚。我为她的鲁莽向您道歉。”

齐默因再三鞠躬致歉，现在再怎么恼火也不是责骂西莉亚的时候，他担心哈杨一怒之下直接给西莉亚定个什么扰乱会场的罪名，再不济可能也会把她驱逐出学校。

但好在他预想的事情并没有发生，哈杨闻言失笑，直接把她放下，西莉亚连忙一溜烟跑到齐默因身后。

“我当是谁呢？”听罢齐默因的解释，哈杨笑着摆摆手，“难怪我一进校门，这女孩就朝我喊，原来是一个迟到的学生。”

哈杨一句话给这事定了性，直接让齐默因安心了大半，然后连忙将西莉亚推出来。

“快给公爵道歉！”齐默因斥道。

“啊他……他是公爵？！”西莉亚瞪大了眼睛，敢情就自己一个人蒙在鼓里，敢情小丑竟是自己。

“重新认识一下，”哈杨含笑伸出手来。

而台下，那些国内学生倒还罢，没人认识她，但一些外国留学生，尤其是奥兰一众贵族子弟顿时哄堂大笑。

“嘿西莉亚，这回栽了吧！”

“西莉亚，怎么不拿出小魔女的气势出来？”

“西莉亚，教导主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