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困斗（4）

第46章 困斗（4）

先祖祠外围，直升机装甲车还有来自其他执行部分部的专员已经将天牢紧紧包围，加图索家的高层全都来到了现场，除了庞贝。

帕西恭敬的站在恺撒身后，夏绿蒂坐在车中，怀中还抱着一只大号泰迪，透过车窗观望着雷霆构成的笼子。

“少爷，长老们已经准备决战了。”帕西盯着天牢，白光滋滋的从笼子的外壁冒出，遮蔽住了里面的视野，眼前所见只是白色的圆柱墙壁。

在这种强度的电压下一切电子探测设备都没有效果，现在他们只有耐心等待胜者的产生。

“根据家族资料记载，天牢在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索伦斯加图索站在恺撒身旁，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是弗罗斯特收养的混血种，因为血缘流也是源自天空与风之王并且纯度较高，就被赋予了加图索的姓氏，成为了恺撒的堂弟，不过在正式场合索伦斯从没有叫过恺撒哥哥。

“说下去”恺撒双手背在身后，立于众人最前方，天生的领袖气质散发出来。

“1842年，在意大利东部沿海，阿尔法长老用天牢埋葬了一头苏醒的巨龙，那次也是人类历史上首次成功猎杀一只拥有完整龙躯的龙族，极大的提高了加图索家在混血种世界的声望和地位。”

“现在是第二次”恺撒狮子般的瞳孔凝视着天牢，似乎要将它看穿。

“天牢的恐怖之处，在于对使用者恐怖的增幅，如果血脉层次够高，甚至可以突破混血种的极限。”

“类似于爆血？”

“嗯”索伦斯拿出一份文件递给加图索“这是使用天谴的协议书，就差你的签字了。”

恺撒拿过协议书，黄金瞳第一次露出了犹豫，他明白，手上的这份文件决定着路明非和陈墨瞳的生死。

他们是朋友，也是敌人，亲手送葬自己的朋友，绝不是恺撒能做出的事情，但心狠手辣的对待敌人，他连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在自己的私情和全人类的安危之前做抉择，恺撒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更何况，诺诺刚刚退婚，他没有理由再袒护陈墨瞳。

但母亲看到自己伤害曾经的朋友，会开心吗？

他抬头望向天空，企图从浓浓黑云中看出答案。

母亲，原谅我。

恺撒缓缓低下头，从西服上的口袋中拿出钢笔唰唰签上自己的名字。

别忘了，你不仅是恺撒，更是恺撒加图索，加图索家的代理家主，卡塞尔学院的校董，混血种未来的领袖，在埋葬龙王这件事上动不得一点犹豫。

“拟一份提案提交校董会，如果大长老失败，请他们派出全部专员协助加图索家将路明非逼入炼金矩阵，两个计划合一，在炼金矩阵中释放天谴，让龙王彻底埋葬在意大利。”恺撒回首对帕西说。

“是”帕西点点头，转身离去。

恺撒独自立于天牢前，心中波涛汹涌，这个提案无疑是将路明非和诺诺逼上了死路。

但如果诺诺不来退婚，或许他也不会提出这个方案，如果诺诺愿意留下来，或许他会将路明非放走，如果路明非不是龙王，或许这一切还有转机，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我们所经历的一切正是命运的必然，既然我们无法改变命运，就只有服从他，正如他接受加图索家的重担一样，人在其中，迫不得已。

天空开始下起蒙蒙细雨，像是在默默抽泣，冰凉的液体落在恺撒坚毅的脸庞上，让他不由得感觉到寒冷。

夏绿蒂坐在车中，拿出一根棒棒糖含入嘴中，水灵灵的眼睛四处扫视，最后停在了一片阴暗的树林中。

她伸出手，左眼微眯，比划手枪的样子，带着点俏皮的说“砰！”

一双黄金瞳无声无息的点燃，在阴暗的树林中显得那么刺眼，那双眼睛只是出现了一瞬间，就重新归于黑暗之中。

风吹过树林，树枝摩擦发出沙沙的声音。

夏绿蒂关上车窗，抓着泰迪熊的爪子，嘴唇微抿，小声自语道“小熊啊小熊，要是再被我发现一次就算输哦，输的人就要接受惩罚呢。”

夏绿蒂手中的洛洛克手枪抵在小熊的额头处轻扣扳机“砰！”

泰迪头上的毛被枪风吹掉了一些，那是一把没有子弹的空枪

她嘴中的棒棒糖被咬碎，鲜红的糖水从她的嘴角渗出，为她洁白的脸蛋增添了一抹亮色。

天牢内，数把闪电长枪在与龙卷风厮杀，双方都没有留手。

电闪雷鸣，狂风大作。言灵的余威毁灭了天牢中的全部建筑物，只剩下黑焦的废墟。

在something for nothing的增幅下路明非的控风能力已经比肩天空与风之王，但是仅仅只是靠控风是无法取胜的。

路明非的体力极速损耗，嘴角已经溢出鲜血，他的身体快要达到极限了，尽管手中还有底牌没有使用，但目前的局势仍然不容乐观。

阿尔法那边已经倒下了一位长老，寿命的限制一直是困住人类的桎梏，大肆使用言灵对这些已经临近油尽灯枯的长老们是致命的，如果不是天牢的增幅，他们早已经暴毙而亡了。

阿尔法仍旧在咬牙死撑，只要天牢不散，他们以人数优势就一定能撑到路明非身体到达极限。

没有完整的龙躯用人类的身体使用高阶言灵，肉身会崩溃的。

阿尔法在赌，路明非也在赌，路明非不相信一群老头子能够奈何百分之五十融合的自己，他祈祷着几位长老心脏病发作，暴毙而亡。

诺诺站在原地，看着这场惊天地泣鬼神的战斗而不知所措。

天牢将整个庄园都封锁了起来，逃肯定是逃不出去了。

而对付赤龙时所用的言灵审判是伊斯贝拉所授予的，现在，那种联系已经断了，审判不在，灵瞳又没有攻击力，除了被王血增强过的肉身外，诺诺似乎没有什么资本参与这场旷世决斗。

她扔掉手中的枪，这时候普通的枪没有什么作用。

从口袋中拿出一面镜子，那是在罗马闲逛时买来的。

灵瞳开启，黄金瞳对着镜中的自己，幽深而恐怖。

灵瞳固然没有战斗能力，但它还有一个被动技能，在对己方使用时，会使其进入深度幻境中。

黄金瞳微闭，这次溯源的对象是她自己。

伊斯贝拉曾经说过，所有的言灵都存在于龙族的意识深处。

同理诺诺作为拥有王血的混血种，潜意识中应该也有众多言灵，毕竟在未来她是要取得白王王位的人，只要找到审判，或者其它的拥有强悍攻击力的言灵，她就不会像现在这样束手无策。

灵瞳的溯源能力完全可以让她进入到潜意识中，只是能不能醒来就是另一回事了，所以诺诺才一直不敢进入潜意识寻找言灵。

不过在这种情况下，诺诺也顾不得那么多，路明非看起来支撑不了多久了。

她能非常清楚的看到鲜血顺着路明非的袖口滴下，她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路明非死在自己面前，就算是再也醒不过来，也总比在这里等死的强。

溯源开始，诺诺感觉自己飘飘乎乎，像是幽灵在游荡，过往的一切在眼前飞过，有些是她记得的，有些是她不记得的，那些的东西都只是在诺诺眼前一闪而过，她抓不到更记不住。

跨越无数的记忆后，她来到了一片平静的水面上。

“电影诚不欺我，人的潜意识真的是空荡荡的。”诺诺走在平静的水面上，脚尖落下之处扩散起一圈圈水纹，天空淡蓝泛白，与水面交接。

她的脚步很慢，眼睛已经变回深红色，灵瞳在潜意识中是不管用的，因为这里本就是由人的意识所构建而成，没有时间的概念，灵瞳自然无法发挥作用。

水面一望无际，辽阔的就像草原，诺诺脚步开始加快，因为她想起来外面还有个傻小子挡在她前面呢，做老大的让小弟保护太丢脸了。

“言灵，言灵……”诺诺在口中低语，周围的环境看起来都一样，在这里待久了连东西南北都会分不清。

“他妈的伊斯贝拉，诈骗啊。”诺诺一边在水面上狂奔一边在口中骂着脏话“潜意识里啥都没有，连言灵的影子都见不到，现在出去都不知道怎么出去，这下好了，还没有战死，自己就先变成植物人。”

诺诺一边骂着一边奔跑，她一直在前进，可是周围的环境还是一模一样，就像是在原地踏步般。

也许是跑累了，诺诺直接坐倒在了水面上，对着一望无际的潜意识空间，破口大骂，各种不雅脏话倾泻而出，更无语的是，竟然还押韵。

不知道过了多久，诺诺停下了。

她双手抱膝蜷缩在水面上，看着自己的倒影，手指轻点水面泛起层层涟漪。

“没想到我陈墨瞳一世英名会败在自己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