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 黑王（4）

第122章 黑王（4）

“哥哥，我不知道你想起来了多少，但我还是想从头给你讲起，因为我的时间不多了。”路鸣泽坐在壁炉旁边的沙发上，点燃了一只雪茄。

见路鸣泽语气如此沉重，路明非心里也升腾起来了些许不安。

“路鸣泽，你就在黑天鹅港里吧。”路明非说道。

“没错，哥哥，我就在这里，一直都在这里。还记得陈墨瞳说过的话吗？你和普通人不同，你的人生里，有个隐藏的选择项，从你决定入学卡塞尔学院开始，那个选项就被激活，我们总是说，永远有另一个选择，就看你想不想要。”路鸣泽深沉到话语如锤子般敲击着路明非的心灵。

“很久很久以前，你曾经做过一个错误的选择，进而导致了永远的悔恨。”路鸣泽的黄金瞳中倒映着火光仿佛要燃烧起来。

“在这个世界被推倒重来很多遍以前，我们曾是主宰这个世界的霸主。你拥有着最强的肉体和权能，所有人都仰慕你恐惧你，甚至想要夺走你的位置，拿走你的权能。但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份权能是有代价的。”路鸣泽顿了顿，周围的环境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一株雄壮的参天大树燃烧着熊熊烈焰，一个身穿黑衣的男子正站在树的前面，背后可以遮蔽天地的黑翼缓缓张开。

“世界树尤克特拉希尔，它的枝干上铭刻满了炼金矩阵。它的根系生长到了地心，从那里汲取热量和养分，理论上它存在于神话之中，并不存在于现实。”路鸣泽话锋一转“但神话未必不是现实。”

“就像龙族，原以为只存在于童话中的恶龙实际上真实存在于世界里。”路明非接道。

“是的，世界树从来不是传说，它存在于另一个世界，存在于一个巨型尼伯龙根中。正如如今的大陆板块是由一个巨型大陆分裂而来一样，你曾经进入过的尼伯龙根也曾经隶属于一个巨型尼伯龙根中。如果把地球比作一个蛋黄，那巨型尼伯龙根就是蛋壳，它曾经笼罩过整个地球。”

“你的意思是，还有很多尼伯龙根没有被发掘。”路明非和路鸣泽悬浮在空中，看着燃烧着的尤克特拉希尔，庞大的黑翼完全张开后将黑衣人紧紧裹住，像一只巨型的茧。

“实际上，尼伯龙根是无限的，因为它本身就是一个能够折叠的空间，哪怕在一立方米的现实空间都能塞下数百立方米的尼伯龙根空间。”

就在路鸣泽为路明非讲解尼伯龙根的事情时，那颗茧开始孵化了。

裂痕从茧的顶部蔓延下来，一只黑漆漆的爪子正从里面钻出，黑爪进乎暴力的把茧撕碎，锐利的龙牙将茧的碎片咀嚼成粘稠的流体然后吞进体内。

黑龙愤怒的仰天长啸着，然后冲天而起。

天空雷云滚滚，电光火石间，一道伟岸的身影立于乌云之中，那是奥丁，他正以无上伟力高举昆古尼尔，向他的父亲，龙族的尊王发起挑战。

地面上，乌压压的一片龙族正朝着尤克特拉希尔冲来，尼德霍格咆哮着，灼热的气浪在一瞬间就清出一片焦尸。

“哥哥，你还记得这些吗？”路鸣泽看着天空中的“神”。

“这是？”

路明非望着天空中交战的两道雄伟的身影，暴虐的雷电劈在黑王坚硬的鳞甲上只是激起点点的火花，黑王展翼翱翔在天际，明亮耀眼的火焰穿过层层浓厚的乌云压向奥丁。

奥丁策马在乌云中奔走，八足天马踏着闪电在天空周旋。

这是一场被压制的战斗，奥丁完全处于劣势，哪怕仗着昆古尼尔也只是在苦苦支撑。

“你最后的战斗。”路鸣泽轻轻叹了一口气，指着世界树粗壮的树干说道“当他倒下之时，就是血之哀完全发挥效果的时刻。”

路明非这才发现，在被火焰包裹的树干里面，竟然有个坑洞，金色的纹路在坑洞里闪烁，借着忽明忽暗的光路明非能够清楚的看见一个小男孩正被锁在那个洞里。

“他是？你！”路明非看清男孩的脸后不由得张大了眼睛“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场战争毁了很多东西，不只是我，还有你。”路鸣泽身上突然冒气了火焰，整个人在烈火的侵蚀中。

路明非心里一惊，瞳孔猛缩。

下一秒周围的空间再次扭曲起来，这次是一个冰天雪地的平原，在平原的正中央正安静的躺着一个红发女子，她躺在鲜血染红的地毯上，安静的仿佛睡着了一般。

路明非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良久才如木乃伊般机械的挪到那个女子身旁。

他想要触碰她的脸，可摸到的却是一片虚无。

“不，不要。”路明非的世界猛然崩塌，他倒在地上，瞳孔不断颤抖着。

“她们很像，对吧？”路鸣泽安然无恙的站在路明非身边，一柄巨大的黑伞替他们遮住了风雪。

“伊诺……加尔？”路明非明白了什么。

“是的，她死于决战前夕，死于她的妹妹手中。”路鸣泽打了个响指，四周再次崩塌，在空旷的冰原山洞中，一个女子正坐在自己银白的王座上，在她脚下十八级台阶上最后一级，坐着一个黑发飘飘的男子。

“感觉如何？”男子玩弄着手中的短刀，笑着说道。

“很好，我已经拿到了她的全部权能。”伊斯贝拉缓缓睁开双眼，黄金瞳深沉的如熔岩般。

“他的报复很快会来的，你准备好了吗？”男人站起身来，竟逾矩的摸了摸她的头。

“有你在，我不怕。”伊斯贝拉并没有反抗，反而很亲密的抱着男人“变革亟待开始，但我可能会死。”

“不用担心”男人摇摇头“你不会，你有着比他更强大的权能，因为世界外的力量，他是不曾拥有过的。”男人从身后拿出一串怀表放到伊斯贝拉的手心中“就算最坏的结果发生，我也会让历史从头开始。”

“你最应该想起的，就是他克罗诺思。”路鸣泽目露凶色，杀气凛然。

“她和伊斯贝拉有一腿？”路明非抱着有点疑问的态度问道。

“你说呢？”路鸣泽摇摇头“这家伙很危险。”

“多危险？”

“他能以整个世界为棋局，就连我也只是勉强能做他的对弈者而已。”路鸣泽叹了一口气，伸手凭空挥动，场景瞬间变换为一片星空，在他们的脚下还有着一张很大的棋盘。

“真正历史的结果是，几乎所有人都死了，只有少量的龙族还有我活了下来。”

路鸣泽双手负在身后，棋盘上的一颗颗棋子疯狂的在移动，吃掉与被吃掉每秒都在上演。

“为了各自的目的，我们开启了世界的循回。”路鸣泽望着已经两败俱伤的棋局恢复为原位。

“每一次，我们都尽可能的避免错误的时间点，做错误的事情，就连错误的话也不会说。”路鸣泽看向路明非“但还是改变不了既定的历史和既定的命运，无论经过多少次，无论发生多少改变，该消失的还是会消失，该离去的还是会离去。哥哥，你不会悲伤是因为每一次循回的你都是崭新的你，而我会记得一切，会承受所有的悲伤，真是残忍，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