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听取蛙声一片
走进这家小卖部,里面面积不大,只有一排货架以及一排与货架等长的柜台,柜台与货架的间隙塞着一个小型电脑桌,电脑屏幕上显示着店内,正门,后门处的监控画面。
四个麻将机错落有致的摆放在屋内,空间还算宽敞,中间的空隙足够两人背靠背松快的坐着。
麻将机上各盖着一张剪成正正好好的农村用来铺炕的滑面炕革,两摞高高的塑料凳立在墙角,两侧分别是一台冰柜,一台冰箱以及堆成数摞的小啤酒箱和成箱矿泉水。
小卖部侧面的墙上,还挂着一个占据了大半面墙壁的液晶电视。
除此之外,货柜右侧有个小门,通向厨房、洗手间并与后院的另一栋平房以塑料硬板及玻璃墙相连。
正门口右侧的冰箱旁边也有扇门,不同于厨房的玻璃折叠门,而是一扇普通的木门。
木门后,便是卧室,里面同样摆放着一台电脑,只是相比于柜台内的要大上许多,电脑桌上摆放着不少乱七八糟的东西:
小包纸,保温杯,路由器,瓜子盒,一摞书,几个黄色的小葫芦,一串钥匙,几颗糖,一个垃圾盒……
本就不是很宽敞的桌面被占据的也仅剩不到30平方厘米的空间。
忽然,一个身披淡蓝色围裙,手拿锅铲的中年女人探出头来,看到是陆天鸥,也是一惊,忙开口道。
“天鸥,你怎么回来了?”
“昨天不是刚回去吗?”
此人正是陆天鸥的母亲,王椿宁,而这家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的小卖部便是他家了。
陆天鸥笑了笑,解释道。
“今天学校广播说串休,具体时间也没说,不过应该能在微信群里接到通知。”
陆母点了点头,也不多言,又转身回到厨房。
“妈,你干嘛呢,做什么好吃的?”
放下手中布兜,陆天鸥凑了过去。
“什么好吃的,都几点了,我是在刷锅!”
陆母不耐烦的摆摆手,示意他滚蛋,别来烦她。
“听令!”
陆天鸥嬉皮笑脸的应了一声,走到卧室轻车熟路的取出手机、充电宝,躺倒在炕上便玩起手机。
这个时间段,陆父陆崇州已经出门工作了,陆父在永康村附近的一个厂子上班,干的是电焊,白天六点多出发,晚上五点多才能到家。
刷着手机,时间过的飞快,到了晚上,天刚刚有些昏暗,阵阵汽车引擎声在屋外渐渐响起,又突然停滞。
房门开启的声音响起,一个身穿黄色迷彩工作服,头戴黑色鸭舌帽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陆天鸥抬头看了眼。
“爸,你回来了。”
陆崇州随口应了一声,准备脱下外套,突然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猛的看向卧室内的陆天鸥。
“儿子你咋回来了!?”
“咋滴,又犯什么事了?”
陆天鸥无奈苦笑,道。
“我什么时候犯过事啊,还又……”
“学校这次不知道抽什么风,串休了。”
陆父脸上怀疑的神色稍减,复问道。
“那啥时候回去啊?”
好家伙,您就这么烦我?
陆天鸥心中无语,终还是解释道。
“我也不知道,学校还没下通知呢。”
陆父点了点头,换上在家穿的衣服,后厨的老妈听到了门口的声音,大声喊着陆崇州让他过去一下。
……
吃着晚饭,一家三口不可避免的聊了一些关于学校这次放假的事情,不过也只是闲谈。
中途还来了几个村里的熟人买东西,看到陆天鸥回来了都是热情的打招呼——因为陆天鸥小的时候虽然不能说是老实,但也称不上淘气,相较于同村的其他同龄孩子就显得比较老实了。
而陆天鸥和陆天河也是村里人看着长大的,心里对这对可怜的娃子都有些心疼,再加上陆家家教比较严,陆天鸥两兄弟在面对村里的长辈时也都会主动打招呼,所以村里众人对他的观感一直不错。
到了晚上八点,一家人准备睡下,不大不小的火炕正好够三人居住,不是太宽敞,不过陆天鸥都习惯了,倒也不觉着有什么。
躺在炕上,身体呈元宝状贴在后窗沿上,感受着大理石窗台传来的微微凉意,舒服的眯上眼睛。
接下来,便是等待镜界开启了。
夏季的乡下夜晚并不平静,月光撒下,星影流烟,窗外的蛙鸣连绵不绝,如同奏响一曲生命的赞歌。
迷迷糊糊间,陆天鸥忽然感觉浑身一暖,双眼自然睁开,便看到吕伯先站在身前不远,看向自己。
刚准备说些什么,吕伯先却抢先开口。
“……回来了吗?”
吕伯先的眼眸中,有抹不掉的灰暗与淡淡的哀伤。
陆天鸥下意识的点点头,又像是反应过来了一样,震惊道。
“等会,难道我离开镜界的这段时间你一直都是清醒的吗!?”
吕伯先点了点头,苦笑道。
“24个小时,我就只能站在原地,连眼睛都转不了一下……”
不等陆天鸥再次开口,吕伯先转身,向着森林外的方向走去。
“好了,不用在意这些细枝末节,我们要抓紧时间……早点拿回我自己的身份宝石,就是对我最大的帮助了。”
背对着陆天鸥,吕伯先淡淡道。
看着那前行的背影,陆天鸥沉默了。
这家伙,也挺不容易的。
跟上吕伯先的脚步,继续向森林外赶去,避开零星几个镜民,二人终于来到了死亡森林与外面的交界线附近。
找到藏匿在隐蔽位置的侦查一,二人三植物躲在树后,观察了一会发现外面只有三辆外形怪异的越野车,车身经过改造,装上了撞角和钢板。
三辆车的样子都不相同,并没有停在一块,每辆改装越野车上或车下都有一两个镜民守护,那些镜民身上的装备都是比较常见的布制品,并没有出现动物皮毛,昆虫甲壳之类的相对高级装备。
并且从那些镜民的神态可以看出他们并不是一伙的,彼此之间都有着防备,但却并没有打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