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突破防线
在周时菀的连环质问声中，林澜风双唇忍不住颤动，努力克制着忽闪的睫毛。
“怎么？都被我猜中了吗？”
周时菀直起身子，收起犀利的眼神，语气再由重放缓：“我去过蓝洁儿的公寓，她所住的公寓和她的收入相比差距实在是大了点。我们查过蓝洁儿所居住的房子购买时间截至现在只有五个月，而那卷录影带上显示的拍摄时间正好是五个月前，她购买房子的钱是由她母亲的账户上划出，可是她的父母在英国只是做着普通的工作，收入远远不够全额购下那套房子，他父母来认尸的时候承认那笔钱是蓝洁儿的男朋友赠与，而打去蓝洁儿母亲账户的那笔款项是由瑞士银行的一个私人账户所汇出，因为瑞士银行与户主的保密协议，我们暂时无法得知对方是谁，不过我猜蓝洁儿父母所说的男朋友就是你吧？”
“不……不是……”
林澜风连连摇头，口齿支吾不清。
“当初蓝洁儿用录影带威胁你，你以为只要给予她一笔钱，就可以与她划清界限，但是没想到她还是要继续勒索你，你害怕录影带曝光影响你的事业，所以你就设计杀了她！”
周时菀话音落下的一刻，口供房内陷入一片阴郁的冷寂。
马友友演奏的大提琴曲虽充斥在口供房内，可这一刻的大提琴演奏曲早已经没了一开始的宁静与安详。
“还有，谢芷云遇害当天怎么就这么巧，你哪里都没去偏偏去了SA hotel，你所说的那位姓罗的导演我们去找他核实过，他在当日的2点半的确与你在你的车内见过面，可是在那之前你究竟在哪？”
“咳咳……madam，我有点不舒服，我……我想结束……”
林澜风呼吸急促，情绪肉眼可见的糟糕。
“林澜风，逃避解决不了问题，我所列举的这些疑点，之后上了法庭全都对你非常不利，你到现在难道还不想解释解释吗？”
周时菀再次缓步走到林澜风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低声细语：“虽然对你不利的证据很多，但是我觉得你不像一个冷血杀手，告诉我你为什么两次都在案发现场附近？”
在周时菀温柔的声音加上马友友舒缓的大提琴曲作用下，林澜风好似被黑色烟雾笼罩的双眼渐渐清明起来。
随着墙上挂钟滴答滴答的行走声愈来愈清晰，林澜风连续几下深呼吸后缓声开口：“可以再说一次你的名字吗？”
“周时菀，你可以称呼我为阿菀。”
“嗯……阿菀……”
林澜风缓缓闭上双眼，沉默几秒后再睁开双眼看向周时菀：“我可以告诉你为何两次案发我都会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但是你答应我一定要替我保密。”
“没问题，鉴于你的身份，你不说警方也会做出相应的保密措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混乱。”
周时菀见林澜风终于愿意配合，心口的大石也随之落下。
“好，我相信你。”
林澜风似乎还是很不安，虽愿意配合但内心的思想斗争让他双唇开了又合。
周时菀见状，语气温和鼓励道：“别着急，慢慢说。”
“砰！”
就在林澜风欲要开口坦白之际，口供房的门被老鱼推开。
老鱼给周时菀使了个眼色，示意她林澜风的律师李沐卓来了。
下一秒，门外响起了李沐卓的声音：“你们没有权利拦着我见我的当事人，否则我立刻向你们的上级投诉你们。”
“让他进来。”周时菀起身走到口供房门口。
探身向门口瞧了瞧，只见李沐卓就站在口供房门外左侧。
“我当事人已经说了必须要有律师的陪同他才会接受警方的审问，现在你们为什么在我不在的情况下私自审问我的当事人？”李沐卓见到口供房内走出的周时菀先发制人。
“李律师，你紧张什么？难道你知道是你的当事人林澜风杀了两位女死者？”周时菀立刻反击他的质问。
李沐卓没料到会被周时菀反将一军，不过口舌之争是他的强项，随之他再开口：“请你不要污蔑我的当事人，还是那句话你们要是有林澜风先生杀人的证据就拿出来，否则我会告你们诽谤。”
“行了，你和我争论再多也没有意义，正好你的当事人有话要和我说，既然你来了就一起旁听，省得到时候你说我对你的当事人威逼利诱。”
面对周时菀丝毫不慌的状态，李沐卓抬手扶了扶眼镜，眼中闪出一些诧异。
毕竟他也见过不少警队新人，如此淡定的新人周时菀还是头一个。
“刚才只有你和我的当事人在口供房？”李沐卓踏入口供房的门口，见里面只有林澜风一人，眼中的诧异更深。
“没错，我知道林先生喜欢听古典音乐，所以特意请他过来欣赏马友友演奏的大提琴曲，我可没有对他威逼利诱，你不会告我给你的当事人听音乐吧？”周时菀挑眉笑笑。
接着再看向老鱼朝他点点头，示意他林澜风已经松口。
老鱼原本还担心周时菀一个人能不能搞定林澜风，现在看着她伶牙俐齿的模样，心里便有了答案。
李沐卓随着周时菀一同进入了口供房内，律师的到场不止打断了林澜风的坦白，还多了一个阻力。
李沐卓的屁股刚挨着椅子就立刻向林澜风开口：“林先生，从现在开始你可以不用说话，我会代替你回答警方的所有问题。”
“李律师，你代替他回答我的问题自然是可以，可是你也不要影响你当事人的决定，在你来之前林先生已经打算和我坦白一些问题，你若是为了给自己律师生涯的业绩上再添上一笔而故意引导林先生说谎，我也可以告你妨碍公务，到时候你律师也没得做！”
周时菀冷眼看着李沐卓，心里暗暗嘀咕：就允许你一天天的告我们诽谤，我还告你呢！
李沐卓面色微露尬色，很显然他全然没预料到重案A组里最难缠的不是老鱼，不是madam汪，而是这位菜鸟小女警。
“madam伶牙俐齿不做律师真是可惜了。”李沐卓耸耸肩，面色一秒恢复正常。
“不可惜，我喜欢当警察。”
周时菀坐下后，看着面色暂时还算平静的林澜风，收起方才伶俐，语气转化柔和：“林澜风，真正解决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坦诚，隐瞒只会害了你自己。”
“林先生……”
李沐卓见林澜风因周时菀而动摇，立刻开口阻止。
可周时菀丝毫不给他机会，马上打断他的话再补一句：“如果你是凶手，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如果你不是凶手，更要坦白我才能帮你。”
“你别说了，我明白，我没有反悔，该说的我会坦白……”
林澜风睫毛闪动，眸光透着紊乱的思绪。
深呼吸几下，他看向周时菀，神色忧郁：“我先说录影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