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确定是否同一人
明明与林澜风隔着十几米远的距离，看不清他的模样、就连体态也在窗帘的遮掩下模模糊糊，可周时菀仍然感受到了站在窗户后的林澜风身上散发着一股忧郁的气息。
在娇姐的领路下，周时菀来到了别墅一楼，林澜风正好从二楼走来。
不过十多日未见，相比上一次见面周时菀发觉林澜风至少瘦了有十多斤，原本俊美立体的面容因为过瘦凹陷显得极度憔悴。
就连下楼的步伐也摇摇晃晃，像似宿醉的酒未醒一般。
随着林澜风朝周时菀越来越近，轻轻一嗅，周时菀便闻到他身上腌入味的酒气。
“madam，你来啦！”林澜风看向周时菀的双眼无神且布着几条血丝，青色的胡茬杂乱无章。
周时菀微微屏息，余光瞥向茶几上横七竖八摆着的酒杯和酒瓶：“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多少？”林澜风摇摇头，散漫随意地靠坐在沙发上，嗓音慵懒：“不知道……应该……不少吧……”
“我今天来，是想向你核实点事情。”周时菀顺着沙发边缓缓坐下。
她正要从背包里取出打印的照片，指尖还未触碰到背包的拉链，一个装了三分之二威士忌的水晶杯便出现在她的眼前。
“陪我喝点！”
“抱歉，工作的时候不方便喝酒，我们还是说正事吧！”周时菀礼貌拒绝。
可林澜风没有收回酒杯的意思，他猩红的双目死死盯着周时菀冷笑道：“呵……正事！上次和你在警署说完正事后我就一无所有，这一次你又想问我什么？哦，不……应该是又想冤枉我什么？”
“我从来没有想过冤枉你，媒体会在你离开警署之后立刻大肆报道你的隐私，难道你认为是我们泄露给媒体的吗？”
周时菀的话像是刺中了林澜风的痛处，本就泛着猩红的眼睛红色氤氲得更加浓重，良久他才有气无力地缓声开口：“是啊，又关你们什么事呢……”
听着这句好似喃喃自语的自嘲，周时菀明白林澜风已经清楚了braedon的真面目。
周时菀看着颓废到谷底的林澜风脸上丝毫找不到往日的优雅气质，暂时撇开今日前来的目的安慰一句：“你……不该再沉沦过去了，有问题的是他不是你！”
林澜风似在想着什么，注视了周时菀片刻，将手中的酒杯朝她更递近了些：“你这么抗拒是不是怕感染艾滋病？”
“那你真的是艾滋病毒的携带者吗？”周时菀接过酒杯：“我不喝，不是因为艾滋病毒，是因为工作时间我不会饮酒，这一点对事不对人。”
话音落下，周时菀将酒杯轻轻放在茶几上。
“你……没有怀疑过我患有爱滋病吗？”
林澜风眼中既有不可置信，同时又透着一缕淡淡的欣喜。
“我知道你不是艾滋病毒携带者，这个传言不过是braedon故意爆给记者污蔑你的。”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和那些分不清真实与虚假的人不一样。”林澜风眼中噙着点点泪光，这是他自丑闻爆发后第一次流泪。
过去的这些日子，他如行尸走肉一般将自己封禁起来，不哭不闹悲伤度日。
“不止我，我老妈也不相信那些传闻！”周时菀向林澜风投去一抹鼓励的笑。
“是吗？你母亲果然是我忠实粉丝。”在周时菀面前卸下心防的林澜风破涕为笑，只是笑中还有泪。
“嗯，非常忠实！”周时菀郑重点头。
“那真是我的荣幸！”林澜风端起茶几上的酒杯微微抿了一口：“你今天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
周时菀一边从背包里取出照片一边开口说着：“两件事，第一，你必须如实告诉我，在你与莫茹慧的相识过程中，你究竟有没有做过伤害她或者对不起她的事，第二，我想让你帮我辨认一个人。”
周时菀将照片的背面向上，有子明容貌的那一面附在自己的腿上：“先回答第一个问题。”
关于这个问题，她早就想来向林澜风问清楚，可前些日子记者成天守在他别墅大门外，再加上他的情绪状态不佳，所以周时菀迟迟没有上门来询问他这个问题。
林澜风放下酒杯，揉揉前额：“没有，我即便有私心也没有对她动过歪念，你知道的她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我的确有件事那天没有告诉你……”
“什么事？”
“那天因为不想和莫茹慧有过多牵扯，所以我没告诉你，她……曾向我表白过。”
“表白？那她不知道你喜欢男人？”
“应该不知道吧，反正我从没告诉过她，其实我就算有私心，一开始也只是想朝着朋友的方向发展，想着多一个朋友总没坏处，况且初识莫茹慧的时候，她给我的印象很好，再加上她还有心理疾病，这也让我比较同情她，不过她向我表白后我就开始疏远她了，与此同时我也发现莫言山对他这个女儿也不怎么关心，再加上我觉得莫茹慧这个人挺诡异的，所以就想着没必要再和她来往。”
“诡异？这个怎么说？”
“你别看她表面柔柔弱弱的，但是在我最后一次见她的时候，我发现她用一根针在一只流浪猫的身上反复乱扎，她给猫猫扎针的样子眼神特别恐怖，更吓人的是我发现流浪猫只是被她玩弄的动物其中之一，当时她的脚边有好几只被踩得血肉模糊的蝴蝶，她看见我之后马上又是一副柔弱无骨的模样。”
“有这样的事，你怎么不早告诉我！”周时菀无奈又生气。
林澜风眼中闪出歉意：“抱歉啊，我这个人从前的确有些自私，只想着自己的前途，所以……”
周时菀轻叹一口气：“算了，现在和你计较也是于事无补，至少你现在还愿意坦白，那还有其它没交代的吗？”
“没了，关于莫茹慧的真的没了，至于……braedon，应该也没了，要不你看你有没有什么想问的，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
“我这里有两张照片，你帮我看看是不是braedon小时候的照片。”周时菀将照片递给林澜风。
林澜风接过照片，仔细观看了许久，最终笃定地摇头：“不是，照片上的人不是braedon，你看这里……”
林澜风将照片朝着周时菀面前递去，然后指着童年子明露出来的手臂：“不止样貌，你看照片里的这个男孩左手臂有一块指甲盖大小的胎记，但是braedon这里光滑一片什么都没有，我敢保证braedon的手臂绝对没有做过祛除胎记的手术，因为他手臂同样地方的皮肤非常光滑完整，是原生态的皮肤。”
“你确定？”周时菀不是不相信林澜风，只是希望能得到百分百肯定。
“我发誓我确定，况且我没必要替braedon撒谎！”林澜风信誓旦旦地做着发誓的手势。
“好，我信你。”
周时菀相信之余，心中生出疑问，既然子明不是braedon，那这个子明会和几起命案有关系吗？
他会是那个神秘的黑衣人吗？
重要的事情已经确定完毕，周时菀从沙发上起身准备返回警署继续调查子明现在的身份，包括失踪的braedon.
“感谢你今天的配合，那我就先走了。”
“好，那个……”林澜风欲言又止，踌躇半天后才开口：“你们找到braedon在哪了吗？”
“没有。”
“那……他和案子有关系吗？”
“抱歉，关于案子的事我不方便向你透露。”
林澜风脸上泛起含着痛苦的尬笑：“我明白，我没有其它意思，就是希望你找到他时候……能不能帮我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不知道方不方便？”
周时菀微拧眉头：“你应该向前看了，不过我会帮你问，希望到时候你对于答案是什么已经没了好奇心。”
“嗯……我……会的……”
离开林澜风别墅后，天空不知何时已经落下点点雨滴，周时菀回望一眼还在别墅二楼望向她的林澜风，不知道他是否真的会重新振作，感叹造化弄人。
一个精致的利己主义者，有一天因为过于利己而将自己陷入一场摧毁他的纷争。
没走多远，雨滴骤然变大。
林澜风所住的别墅距离巴士站很远，而沿路也没有经过的空计程车。
正愁该如何在自己变成落汤鸡之前回到警署时，一辆炸眼的明黄色跑车突然停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