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2章 江湖人永远不靠谱
“你说你跟谁打赌了?带回了谁?”
宁漪看小刘儿,有点儿傻眼。这哥们儿,抢剧情抢得可以呀。
小刘儿往椅子上一坐,大大咧咧的,“丘处机啊, 主人你可能不知道他,他就一牛鼻子老道,全真教的,道行还行,武功也凑和事儿。跑马场来套路我,我能看不出来他在下套吗?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就陪他玩玩儿呗。
后来他说让我去蒙古大帐教郭靖,我一想去就去吧,我都还没收过徒呢。 正好要往蒙古去贩一批马驹子回马场, 顺道的事儿。
哪成想,那孩子能笨成那样儿。我就没见过那么笨的人。
可是堵都打了,我也不想输啊,我这个爆脾气,这不是也犯了嘛。
反正在那边儿教那笨蛋孩子的也不是我一个,还有全真教的马钰,江南七怪呢。
十年时间啊,我就教了他三掌。都是我自犯的, 有排山倒海之功。到他手里,就那么回事儿。
现在那孩子大了,要回来中原为父报仇。
我想着也好多年没回来了,顺手就给带来了呗。”
说得稀松平常的。
宁漪斜着眼看小刘儿,“路上没遇到啥新鲜事儿?比如什么小叫花子,老叫花子的?”
“没有。我们坐船的时候多。直奔江南来的,哪来那么些叫花子。主人,他来都来了,这孩子虽然笨,但盛在人实诚,让干啥就老老实实的干,一点儿不打折扣。 还能干好。这样的人,用着方心。 他功夫练了这么些年,也还过得去。放到军中, 应该能用……”
知道能用。
可问题是, 这种天选之子,给放到军中去,他真就能安安稳稳的待在军中,错过他的那些奇遇吗?
怕是不能吧?
“好,知道了。”然后就叫桃子,“我写一封信给他,让他自己带着信去应天府找小姐去。 ”
小刘儿看着宁漪,“让他自己去啊?他不得走丢了?”
“路都能走丢了,还要他有什么用?你要不放心你跟着去吧。”
小刘儿没骨头似的往椅子上一靠,“那还是算了。我歇两天得回马场了。盘古大神去灵鹫宫看小少爷, 马场都扔给小三子和飞云了。我得回去坐镇去。”
呵呵,你可没有人家小三子和飞云靠谱。
自信过头。
宁漪到底没说他。
只把信写了, 就中规中矩的推荐信,让宁楚收留一下梁山后人。
别的没了。
熟靖拿着信,告别了刘师父,骑着汗血马,带着金叶子,才一进姑苏城,就遇到黄蓉,开始他的故事,按下不表。
单说此时应天城中的宁楚。
看着站在厅堂里,光风霁月的小王爷,很是感慨。
看看人家完颜洪烈把儿子养的多好。
好好的小王爷,六王爷唯一的继承人,从小到大,谁也不告诉他真相,让他金尊玉贵的长大。
突然有一天,不靠谱的师父说他是汉人,让他杀了从小当亲爹的养父,为亲爹报仇?
这不是把人不当人,是啥?
他是木偶吗?
让你们怎么摆布就怎么摆布?
“父王愿许以万金,不知道城主以为如何?”
杨康的声音,把宁楚叫回神。
他这次来,是代表完颜洪烈来跟她谈生意的。
无尘岛的盐只出给盐帮,铁只出给应天府。他们想要精铁精钢,就跑来要跟宁楚谈合作。
“兹事体大,不能轻易许之。小王爷请先回去,待到处理完家中杂事,会亲自北上中都,与王爷详谈。”
哦,杨康懂了,这是宁城主信不过他这做不了主的小王爷,要找正主谈呢。
也是,这种大事,秘事,他本来就是跑个腿。
“好,那我与父王在中都恭迎城主早日大驾光临。”
“好。”
……
宁楚说话算话,简单的处理过城中事务,都安排下去之后,就带着丽儿莲儿出发往中都去了。
没带别人,很低调。
该有的仪仗,千十号人的大队伍,是在她们三人出发后十日才从应天府大张旗鼓的走的。也不是往中都去,而是往东州城码头方向走,做出要出海的样子。
目的当然是无尘岛了,很好猜。
所以,根本没人知道,她这时候人已经在中都了。
“城主果然是信人,小王也会以最大的诚意来跟贵方合作。”
完颜洪烈在王府隆重的宴请宁楚。
“王爷,所谓合作,你知我知,不过是缓兵之计,将来, 或是大金没有死于蒙古之手,我应天府城能在多方夹缝中保存自身,总要要兵戎相见的时候。 我是江湖人,不懂你们这些大人物的套路,有啥说咐。精铁我有,但是数量有限。 我地盘小,境内没有铁矿。若是王爷能提供铁矿石,再出加工费,那就另当别论了……”
为啥要跟金合作?
当然是为了限制蒙古了。他们打得越欢, 宋才能多苟几年。自家也能再发展几年。
西夏、辽,都得先死,等他们死了,自家再趁乱收拢些人,到时候就差不多了。打几场大的,直接把人打回漠北,把大部分地盘拿下来,下一步,对付宋,就不是打仗的事儿了。
“这……铁矿我大金也没有啊……”
完颜洪烈装糊涂。
他们提供原料,还得付加工费,能得到多少成品,被克扣多少,那不是由着对方说了算?
无尘岛可不是易于之辈,做生意,向来以黑心着称,这搞不好,他们费劲巴力的又是开矿又是花钱的,最后武装起来的,却是应天府呀。
“王爷,我说了,我是江湖人,不懂你们朝廷上当大官的那一套, 我这里有一份矿产舆图, 是大金境内各种矿产的分布图,大金有什么矿,我很清楚。王爷若是真有诚意,却没有开矿的实力,我也不介意直接派人过来开矿的。”
宁楚拿了一份只金国部分的矿产分布图,打开放在中间的茶几上, 让完颜洪烈看了一眼,又收起来。
就那一眼,完颜洪烈看到的,与他已知的几处矿山,完全对上了。
可那图上分布着不下百处的标志。
这……
要说他心里不害怕,那是假的。
大金的物产分布,无尘岛比他们都清楚,这代表啥意思?
金国上下,还有秘密了吗?
完颜洪烈站起来,第一个想法就是,不能让这份舆图落入他人之手,宁楚这个人,不能再放走了。
宁楚坐在那里,纹丝不动,看着焦躁的完颜洪烈笑笑,“王爷,我手里不只有金的舆图,蒙古、西夏、土蕃、大理、宋的,全都有。也不只是矿产分布,更详细的,都有……”
所以,别动小心思了,这图你留下没用。
而且,“王爷可别忘了,我本是江湖中人。无尘岛的武学传承,怕是要出超出你的想像。你府中的这么几个江湖末流,实在不是很够看。王爷若是不信,也可以叫出来几位试试,有能接下我两个丫头三招者,我们自愿束手就擒,如何?”
把江湖人不懂变通,直来直去的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
完颜洪烈站了一会又坐下,强挤出笑脸,“城主说的哪里话,小王是请城主来谈合作的,哪什么什么擒不擒的。只是城主说的事情,小王也做不了主,该明日进宫去请示皇帝陛下。还请城主在舍下小住几日, 容小王一些时间。”
“行啊。客随主便,我既然来了,当然一切听从王爷安排。”
完颜洪烈笑得比哭都难看,让人去请杨康, “康儿,就由你负责招待城主吧。”
杨康很高兴,他现在还是没心没肺的得宠小王爷呢。
对武学最有兴趣。
早就听府里养的那些江湖客说过,无尘岛乃是世外仙岛, 与三世城齐名。 传说百年前名震天下的前任丐帮帮主,辽国南院大王萧峰最后就是在无尘岛隐居的。他当年降龙十八掌威震江湖,想来无尘岛必有传承。
萧峰还只是其中的一个人。无尘岛立世千年,有多少独门武学,根本不是外人能猜到的。只知道无尘岛上人,在外行走,从不与人动手。或者说,凡是与他们动过手的,都死了。
他可太好奇了,要是能学到一招半式的,不知道多好。
因此,他对宁楚的态度,那叫一个热情。
“小王爷,你的功夫已经学得很杂了,桃花岛上九阴白骨爪的功夫和全真教的武功, 你都没有练精,还有那些杂七杂八不入流的, 看着学得多,实际一点都不高明。连中等身手都算不上。 别惦记我的功夫了,你现在,不配学……”
宁楚那叫一个直接,可以说是把杨康的脸皮撕下来,直接扔是上踩了。
却见杨康脸色变了一变,往地下单腿一跪,“完颜康诚心拜师,还请师父教我。 ”
这就要顺着杆子往上爬了。
不得不说,这家伙,是够能屈能伸的。
“我可不是你师父,也不可能是你师父。 小王爷, 咱们还是以公对公的身份,平等相交吧。”
刚刚与完颜洪烈讲话,她说自己是江湖人。
到了杨康这里,又说以官方身份交往。
主打一个身份不对等。
一个抬手,以内力把人生托起来,不让他跪下去。
杨康感受到强大的厚如烟海的磅礴内力,他置身其中,根本没有半丝反抗的能力,完全如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这种级别的武力值,是他从来都没有感受过的。
既便是他那个死倔死倔又严厉的师父丘处机,也没有这么强大的实力。
他看着宁楚,双眼放光,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人生目标一样。
“小王爷,请带我们去休息的院子吧。”
宁楚开口。
杨康整个人都在兴奋当中,“好,请城主随我来……”
一边带宁楚往后院走。 心里想着的是,怎么才能让宁楚收他为徒。
宁楚哪会不知道他的想法。
只是不想管。
“明日我带城主游览中都城,可好?”
好啊。游吧。
游,当然就有热闹看。
能是啥热闹, 穆念慈比武招亲呗。
宁楚对穆念慈这姑娘没啥恶感,就是个恋爱脑,苦命的娃儿。
挺好的姑娘,长得也美,就是命不好。
也是,跟着杨铁心那样儿的顶级恋爱脑,她能不学得恋爱脑才怪呢。
想想也是挺有意思的,俩恋爱脑晚期患者,生出的儿子却不是恋爱脑。养在身边的被传染上了……
“小姐,那姑娘的手法,像是出自丐帮……”
擂台上打得热闹, 莲儿在宁楚耳边说穆念慈的武功套路。
知道,是她救了丐帮的人,洪七公教了她三招武功嘛。
这么一会儿,比武已经结束了, 杨康那三脚猫的功夫,对上只有三板斧的穆念慈,还能允一允武林高手。
再配上那个相当能糊弄人的长相,让人家姑娘一见钟情,不算难。
杨康也是的,你说你撩什么闲呢,看见人家好看你就得瑟上了,身上一股子权贵子弟的臭毛病,欺负人家小老百姓,好玩儿?
“恭喜小王爷觅得佳人,他日迎娶小王妃, 别忘了给宁某送个信儿,我让人给你送大红包。”
杨康得瑟着下了擂台,宁楚只做什么都不懂,上去打招呼。
那穆念慈父女一看一个美貌不可方物的姑娘上前,先是脸色一变,再一听那姑娘称呼刚刚赢下擂的男子为小王爷,当下脸色大变。
宁楚也不等他们双方反应,看着杨铁心问, “这位大叔,我看你的枪有些眼熟,不知道可是杨家枪?我家中有数位家将,出身杨家,不知是否是故人?”
杨铁心脸睛惊疑不定,他隐姓埋名十多年,哪里敢认自己是杨再兴将军后裔。“姑娘认错人了。我们父女本是卖艺为生的江湖人,不敢高攀王府高枝,这就告辞远离中都,只当没有这回事吧。”
说的前言不搭后语的。
穆念慈也心知,对方高门大户,哪是她这种江湖孤女能攀上的,刚刚动的心,自己默默的在心里把那小火苗掐死。默默的跟着义父收拾行李。
杨康哪忍心看美人落寂,还想上去哄一哄。
宁楚一看,可拉倒吧,别耽误人家好姑娘了。
“小王爷要娶亲,不用告知家中父母吗?不知王爷王妃可曾为小王爷定过亲?”
她这一说,杨康没法上前了。
只能先回府。
穆念慈感激的看了宁楚一眼,点点头,算是承了她的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