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生死状?
整个讲经坛安静了片刻,随后便是爆发了剧烈的讨论声。
“师父怎么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
“那可说不准,毕竟师父偏爱宋师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谁让那是宋师弟呢?就算带的是个女娃娃,师父也要给她走后门。”
“大师兄的徒弟被师父扣下来,而宋师弟的徒弟被师父故意轮空送到最后。”
讲经坛下面的议论声格外的大,也有人故意加大声音,仿佛这样就能够声张那见不得人的“正义”。
宋观南皱了皱眉头,看了过去。
台下吵吵嚷嚷最凶的人很是眼熟,在宋观南的记忆里面,他们就是之前和姚柳站在一起的那群师伯师叔。
她原本以为,姚柳是冲着自己和师父来的,没想到是冲着五经博士来的。
主位上面,五经博士的脸色黑得能够和宋家厨房的锅底比上一比。
他看着姚柳,眼睛里面有着压不住的火光。
“逆徒!我什么时候做过这样的事情?”
五经博士的手在太师椅的扶手上面重重地拍了一下,发出了沉闷的声音。
一边的国子监祭酒也是皱眉看着姚柳:“你这样污蔑你师父,是大不孝之罪。”
姚柳不慌不忙,甚至可以说是慢慢悠悠地冲主位上的五经博士和国子监祭酒微笑:“弟子敢这么说,自然是有证据的。”
随后,他看向了一边的小童。
宋观南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向了这名小童。
这小童正是刚才呈上木牌的小童。
宋观南皱了皱眉头,心里面也有了疑虑。
难不成真的是五经博士在给自己走后门?
可是宋观南又想不明白,为什么五经博士要给自己开后门呢?
小童脸色惨白,怯懦地看了一眼五经博士。
宋观南清清楚楚地看到了五经博士微微睁大了眼睛。
看来姚柳说的话并不是空穴来风,这倒是让宋观南心里面有底了。
小童抖着嘴唇,看着五经博士:“是您让我故意把轮空的牌子留到最后的。”
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
而姚柳也一脸委屈:“师父,您还要说您没有偏袒宋师弟吗?”
五经博士看着他,深深地捯着气,竟然是一口气梗在喉咙里面,晕了过去。
这下整个讲经坛上陷入了混乱。
宋彦文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去看看五经博士的情况,可却是突然间想到了刚才台下师兄弟的议论,猛地顿住了脚步。
宋观南自然是看出了自家师父想要干什么。
她推了推宋彦文:“师父快去看看师公,这里的事情,阿南自己能够解决好的。”
宋彦文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她,随后重重的点头,朝着五经博士的方向去了。
宋观南却是抬脚走到了姚柳面前:“师伯竟然能够为了自己的徒弟,生生的气晕自己的师父,这样的重利无情的师伯,阿南还是第一次见。”
随后,宋观南又走到了国子监祭酒面前,轻轻地跪了下来。
“祭酒大人明鉴,师伯因为舞弊一事迁怒于阿南,这没有什么,阿南理解师伯的爱子心切。”
宋观南声音微微颤抖,隐隐约约带着哭腔:“可是,师公他古稀之年,身体早就不似壮年,怎么可能受得住这样的诋毁?”
“还请大人做主。”
宋观南笔直地跪在地上,紧紧地喵着嘴角。
国子监祭酒看着宋彦文带着人把五经博士送回去,缓缓地看了看宋观南,又缓缓地看了看一边的姚柳。
“可是舞弊的事情,还没有真正的查清楚,郑一鸣也确实还有继续比赛的权力。”
国子监祭酒掷地有声,丝毫没有偏帮任何一方的意思。
宋观南抬头,一双眼睛里面蓄满了泪水,恳切地说:“弟子愿意与郑师兄比试一番,只要姚师伯不要在这样逼迫师公,师公那么大年纪……”
后面的宋观南没有继续说下去了,只是看着坐在主位上面的国子监祭酒。
国子监祭酒看着宋观南,并没有说话。
而站在一边的陈荣却是站不住了,走到宋观南的身边,也是跪在了国子监的面前。
“大人,师妹她已经连着打了两场了,而郑师兄却是一场都没有打,这对师妹不公平,更何况,师妹年幼,我自愿代替师妹和师兄比试。”
陈荣腰杆笔直,目光格外的坚定。
国子监祭酒依旧是没有说话,只不过视线落在了一边的姚柳身上。
姚柳低着头,一副恭恭敬敬任凭发落的样子。
良久,国子监祭酒叹了一口气。
“这是你们师门的事情,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插手,可是现在这样,的确是要有个说法。”
说完之后,国子监祭酒看向了宋观南。
在看到宋观南泛红的眼眶时,他怔了一下,但是并没有一丝一毫的迟疑:“既然要比,那就比。”
讲经坛的周围安静了下来。
陈荣瞪大了眼睛,像是没有想到祭酒会让宋观南和郑一鸣打这一场。
宋观南却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冲着国子监祭酒行了谢礼。
她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起身走到了姚柳面前。
“师伯,师兄呢?”
宋观南眼睛里面还带着泪花,就这样站在讲经坛上面。
可是她的心里面并没有多少波澜,姚柳不过就是心里面愤懑,既然如此,就让她亲手来打破他的美梦。
姚柳看向了讲经坛下面的人群里面,从人群里缓缓走出来了一个身影。
不是别人,正是之前被带下去的郑一鸣。
宋观南面无表情地看着郑一鸣走上讲经坛,他小臂上面的肌肉在阳光下面显得格外壮硕。
郑一鸣看了看姚柳,又看了看站在一边的宋观南。
少女的眼眶通红,在微风中亭亭玉立。
不知道为什么,郑一鸣的手微微抽动了一下。
等他走到姚柳身边的时候,他听见自家阿爷的轻笑。
宋观南没有理会他们,而是站到了擂台的一边。
陈荣叹了一口气,打算走下讲经坛。
就在他和姚家父子擦肩而过的时候,陈荣听见了这样一句话。
“她签了生死状的,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