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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6章 和离?

宋彦文叹了一口气,留下赵载年在自己家里面。

而他除了院门,直接往赵家去了。

宋彦文刚刚走进赵家的院子,就看到了赵载年的夫人正踩着凳子往放量上面搭白绫。

宋彦文瞪大了眼睛,冲上去拦住了她:“弟妹这是做什么?有什么想不开啊。”

赵载年的夫人见到是宋彦文,抹了一把眼泪:“宋大哥,我也不瞒您说,阿良死了,我也活不下去了。”

她扬了扬头,把眼睛里面的泪水收了回去,宋彦文清清楚楚的看到她梗了梗喉咙,明显是视死如归。

宋彦文张了张嘴,劝说的话始终没有说出口。

如果放在几年前,他可能还会劝两个人都互相谅解。

可是现在的他不能。

就像是他不能够想象阿南有一天要离开自己一样。

那是每每想起来就会胸口发堵的感觉。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你的命重要啊,我让他给你赔个不是。”

赵载年的夫人却是笑着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反正他也不经常回家,就算我还活着,我们之间又还能见几面呢?”

她的笑容格外的苦涩,让宋彦文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

但是宋彦文十分清楚,自己不可能看着她这样自杀。

宋彦文不由分说的拉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就往自己家走。

赵载年的夫人不解,但也知道宋彦文这样拉着自己被街坊邻居看到了影响不好,只能作罢。

“宋大哥,你松手,我和你走还不行吗?”

宋彦文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立刻放开了手,把刚才自己夺下来的白绫紧紧的攥在手里,带着她往宋家走去。

赵载年还坐在宋家的院子里面,正拿着从宋彦文陈灏里面翻出来的烈酒,自顾自的喝着。

他夫人一看到赵载年这副鬼样子,第一反应就是夺了他的酒杯:“喝喝喝,还是大理寺评事呢,喝成这样子像什么话!”

赵载年没有想到宋彦文把自己妻子拉了过来,眼底有着三分醉意:“宋兄,你把你弟妹拉来干什么?不是你陪我喝吗?”

宋彦文把自己手里的白绫扔在赵载年脸上:“还喝酒呢?你媳妇都要上吊了你还喝?”

白绫扑在赵载年的脸上,布料特有的凉意让赵载年清醒了一些。

他反应过来宋彦文刚才说了什么,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的妻子:“上吊?为什么啊?有什么想不开的?”

蓦然间,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做了什么,悻悻地低下了头。

他妻子别过脸去不愿意看他,仿佛再看他一眼就能想起自己那苦命的儿子。

她吸了吸鼻子:“你既然说儿子错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做阿爷的,也从来没有教过他。”

赵载年的妻子声音发抖,说话的时候看都不看赵载年一眼。

赵载年坐在凳子上,低着头让两人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而他的妻子还在絮絮叨叨的说着:“所以,你刚才,是在给我的儿子定罪,你要杀的是我的儿子。”

赵载年昏昏沉沉:“难道不是我的儿子吗?你儿子难道不是我儿子?”

“行行行,是你们两个的孩子,你们现在说这个根本就是没有意义。”

宋彦文实在是听不下去,直接打断了两个人的争执。

“要我说这件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你们两个吵吵嚷嚷也没有什么意义了,难不成这样吵吵嚷嚷着能够救回孩子的命吗?”

听见宋彦文这样说,两人对视了一眼,都在彼此的眼睛里面看到了泪光。

赵载年酒醒了不少,但他还是不觉得自己有错。

而他的妻子何尝不知道他是在想什么?

她叹了一口气:“和离吧。”

赵载年难以置信的看向了她,一点都没有想到她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宋彦文也没有想到,一脸震惊的看了看他们夫妻俩。

赵载年也是一咬牙一跺脚:“好,咱们明天就和离。”

他妻子梗着脖子,笑得分外嘲讽:“赵评事说话,最好言而有信。”

随后,她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宋家的院子。

宋彦文愣愣的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拍了一下赵载年的后辈:“你疯了?这是你媳妇!”

赵载年苦笑一声:“是我对不起她。”

随后,赵载年拎起了一边的酒壶,喝了一口:“现在看来到也不错,最起码她也没有再寻死觅活了不是?”

宋彦文直勾勾的看着赵载年,丝毫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但是宋彦文又看了一眼旁边的白绫,最后还是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谁说不是呢,救人一命的好事。

宋彦文忙碌了半天,才把喝的酩酊的赵载年安顿好。

而被他遗忘在角落里面的林觉浅,则是在桃庐书院里面和宋观南在树下对坐。

宋观南抬头看了看天边的月亮:“师父和你说我又才华?”

林觉浅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不像是作假:“宋先生对阿姐很是推崇。”

自打宋观南给他煮了晚饭的阳春面,林觉浅就不再叫她阿南姐姐,而是直接叫她一声阿姐。

宋观南轻笑一声:“他还能有夸我的一天啊?”

林觉浅点了点头:“宋先生给我看了阿姐的诗文……我不如阿姐。”

宋观南有些意外的挑了挑眉梢,把茶盏递给了林觉浅:“什么比得过比不过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只有擅长和不擅长一说。”

林觉浅听了宋观南这话,眼前一亮:“阿姐这话说的太对了,以前阿爷还总说我只是擅长读书,其他的一概不行,做官也做不成真正的父母官。”

宋观南听见他这话,倒是觉得这林状元是一个不错的人。

“你阿爷说得对,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的官,算什么官?”

她一向是对所谓纸上谈兵的官员有些芥蒂,毕竟她投身于支教,见惯了太多政策落实不到实地的情况。

还有很多所谓的“专业人士”,没有丝毫的考察体会,就仗着自己一张嘴,张口闭口都是“何不食肉糜”。

“畅快,阿姐骂得畅快!”林觉浅笑得很是开心,还拍了拍手。

宋观南笑了笑,看向了坐在自己对面的少年。

以自己实际的年纪,和面前这个小少年能够说到一起去并不难,但是少年的笑容格外的真诚,倒是让宋观南忍不住又是喝了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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