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靖王府也不比太师府好多少
“王总管,刺客很狡猾,翻越西墙逃跑了!”一名侍卫回来汇报。
王右趁人不注意回头看了一眼韩庭川,见他微微点了一下头。
王右这才朝苏瑶作了个揖:“王妃见谅,既如此,那就请王妃回去歇息吧。”
这话听起来着实有些不太客气。
满院子的人似乎都在等着看王妃如何恼羞呢,却只见年岁不大,温温软软的小姑娘淡淡开口:“嗯,王总管辛苦了。”
说完,苏瑶便扶着素云的手转身回了屋子。
众人:……
就这样?
这王妃的性子也太软绵了吧?
也对,不过是个冲喜的,长得虽然好看得紧,看来也不过是个花架子。
许多人暗暗松了口气。
韩庭川又往屋子里看了一眼,刚要转身,人还没走呢,就见窗户上的亮光消失了……
韩庭川:……
王右连忙上前:“那个,王妃年纪小,赶明儿要不要请个嬷嬷……”
“不必!”韩庭川留下两个字,转身离开。
王右朝院子里的挥挥手:“都回去吧,轻着点!别吵着王妃休息!”
回到书房,韩庭川开口:“那人没怀疑吧?”
王右躬身回道:“没有,为了不引起他的怀疑,咱们的人特意射中了他的一条胳膊。”
韩庭川:“嗯。明日一早记得把颜识送回云晖院。”
“是!王爷。”王右应下,见王爷没什么吩咐了,才转身出去。
韩庭川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漆黑的天空,忽然想起来今早迎亲时那抹轻盈的身影,还有刚刚,她的眼神看着自己时分明在躲闪。
可是,在躲什么的?
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
素云点燃一根蜡烛,走到苏瑶身边:“小姐,今日是您大婚的日子,这喜烛还是点上吧!”
苏瑶摇摇头:“不必。有亮我睡不着。”
素云见小姐坚持,也只好不再提。
替小姐盖好被子,忍不住看了床榻一眼,叹口气轻轻关上房门出去。
黑暗里,苏瑶睁着一双清澈明亮的眼睛,仔细想着有关靖王府的一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经历了重生这种惊世骇俗的大事,以至于上辈子好多事情她都记不清了。
睡不着,索性披着衣裳起来,搬了个小杌子坐在床边,双手支着精致的下颌,对着昏迷不醒的“靖王”聊天。
“你也看见了吧,靖王府也不比太师府好过多少呢。幸亏我心宽,想得开,换了旁人过来,指不定怎么算计你呢。”
“虽然以前是我对不住你,但是我这不还是嫁过来了?所以啊,以前的事你就忘了吧,以后我也不提了,省得我干什么总觉得束手束脚的。”
“当然了,在你醒来之前,我不会不要你的……”
……
说着说着,苏瑶也不知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
等醒来,就看见外面天色亮了。
她直起腰,动了动僵硬的后背和酸痛的腰,强忍着发麻的双腿,坐回到窗边榻上,唤素云进来。
素云进来就是一声惊呼:“小姐!你的脸?”
苏瑶抬起手臂摸了摸,拿起旁边铜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笑道:“没什么,不过是昨晚趴着睡没有换姿势罢了。”
素云心疼坏了,连忙叫素月去弄热帕子,裹着鸡蛋热敷。
嘴里不住念叨:“小姐,奴婢以后还是打地铺吧,不在您身边看着,奴婢不放心啊。”
素月跟着点头:“就是,等秦嬷嬷回来,知道小姐这阵子受了这么多委屈,指不定多心疼呢!”
秦嬷嬷是她的乳嬷嬷,也是姨娘死后留给自己唯一可用的老人。
只可惜,一个多月前,也就是她落水的前几日,秦嬷嬷唯一的儿子没了,便回了老家。
算起来,秦嬷嬷应该也快回来了。
苏瑶怕她担心,就连成亲这么大的事也没写信告诉她。就怕她承受不住。
“素云,这几日你花点银子,找个人去城门口盯着些,万一秦嬷嬷回来,直接来靖王府。”苏瑶吩咐。
她怕阮氏扣住秦嬷嬷,进而要挟自己。
素云应允。
苏瑶被素云两人伺候着梳洗好了,让素月又打来一盆温水,亲自挽了袖口,打湿巾子,向床榻走去。
素云一惊:“小姐!还是让奴婢来吧!”
小姐自小娇生惯养,什么时候干过这种伺候人的活?
苏瑶笑着摇摇头,白皙细嫩的小手拿着帕子,轻轻覆在男人的脸上,从额头开始,一点点向下,眼角,鼻窝……
一寸寸擦得仔细认真。
巾子刚要擦向耳后,门外忽然传来一声低喝:“王妃!不可!”
苏瑶主仆三人齐齐看向门口,只见门口不知何时进来一个身着天青色,鹅蛋脸,约莫十七八岁的丫鬟。
丫鬟眼神坚定,脸上还带着没有褪去的紧张。
“你是谁?好大的胆子!没有王妃的命令,竟然随意闯进来?”
素云没被对方的气势镇住,反而更加严肃。
丫鬟一愣,连忙福下身子,声音不卑不亢:“回王妃的话,奴婢如月,是云晖院的人。平日里,都是奴婢在照顾王爷。”
素月一看就知道,这恐怕是个通房丫头吧。
按规矩,昨日她们就应该来拜见王妃,却一个人影都没看见,今儿倒是勤快!
“什么如月?我还是素月呢!什么月见了王妃,都不得无礼!”
苏瑶抬手制止素月,微笑着转身看着如月:“嗯,本王妃知道了。如今王爷成了亲,又住在长宁院,照顾王爷的事,就不劳烦如月姑娘了。”
如月脸一白,想起王总管的吩咐,硬着头皮道:“王妃!王爷不喜别人近身伺候,请王妃不要为难奴婢!”
“别人?!”苏瑶气笑了,怎么,自己想赎罪都不给机会吗?
“你好大的胆子!我们家小姐奉旨成婚,怎么就成了别人?难道你要违抗皇命不成?”素云也气得够呛。
想想昨晚,这靖王府一个两个都不把小姐放在眼里。
如月有些着急,扑通跪在地上:“王妃,奴婢一时口快,并无异心。只是,只是王爷真的只能奴婢伺候!”
说实话,她也不明白王总管为何只让她一人伺候王爷。
以前,王爷没受伤的时候,身边除了小厮,不让任何人丫鬟近身伺候。
她能伺候王爷,也只是这两个月的事情。
而且,王总管千叮咛万嘱咐,如果让旁人近王爷的身,那她,那她也活不成了。
几人正在僵持不下,守门的小丫鬟进来,小心翼翼地说:“王妃,王总管来了,在花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