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里子面子都不用好看
回到长宁院，苏瑶沐浴后换了一身绯色襦裙，捧着一本书，神色懒散地靠在榻上。
旁边的案几上，是新鲜的瓜果葡萄。
看累了，就叉一块水果吃。
生活好不惬意。
云晖院书房。
韩庭川还带着颜识那张脸的人皮面具，听完王右汇报，抬起头，又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王右这一天根本没闲着，也不知道主子怎么忽然对王妃感兴趣了。
刚下圣旨的时候，他说要去调查，王爷却说不用。
如今人都娶进门了，王爷又让他去调查王妃的一切。
不但如此，还要盯着王妃今日进宫的一举一动。
等自己终于汇报完了，王爷却来了一句：你说什么？
王右深呼吸，正要从头到尾再说一遍，就听王爷又问：“你说王妃跟苏合那老东西要了多少银子？”
原来王爷关心的是这个！
王右松口气，说起这个，他也忍不住想笑。
他以为王妃只是个看起来单纯、又有点贪慕虚荣的小小庶女，却没想道还是个贪财的。
再想起某人，王右觉得，王妃某方面跟王爷还挺配。
尤其是爱财这方面。
“你想什么呢？本王在问你话！”韩庭川见王右自己在那傻乐，有些失了耐心。
王右心一惊，晃晃脑袋，连忙答道：“十万两！回王爷的话，王妃跟太师要了十万两银子。”
又想起苏太师因为这个，病了一场，又当笑话跟王爷说了，末了说：“苏太师可能也没想到，这些年他卖官鬻爵，银子赚的恐怕也没这么容易。要不，怎么好端端病了一场。”
“容易吗？”韩庭川淡淡问道。
王右的笑容僵在脸上。
也是，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姨娘亲姐姐先后离世，爹不疼，嫡母不慈，还差点被送给一个能当她祖父的人做小妾。
好不容易躲过一劫，一道圣旨，又被赐给一个“活死人”冲喜。
不知不觉中，王右竟对小王妃心生一丝怜悯。
说起来，王妃今年也才不过十五岁，比自己的孩子还要小。
歇了小半日，太阳也没那么毒了，苏瑶终于舍得起身，懒懒地伸个懒腰，唤来素月：“你去厨房问问，王爷平日里除了汤药，还吃些什么，需要注意什么。”
素月问：“王妃，您是要给王爷下厨吗？”
主子爱吃，可她那厨艺……
算了，不说也罢。
苏瑶看出她的小心思，嘟嘟粉唇：“素月，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怕我毒死王爷？”
素月讨好的笑笑：“主子，奴婢可不敢笑话您。奴婢这是心疼您呢，厨房那种地方可不适合您，您看您葱尖似的手指，哪能碰那些东西啊！”
苏瑶斜着眼白了她一下：“那还不赶紧去厨房看看，你要饿死你家主子吗？”
素月痛快应道：“哎！奴婢这就去！”
看着素月欢快的背影，还有一旁素云脸上轻松的笑。
短短一日，两个丫头似乎很快就习惯了王府的生活，跟上一世一样。
哎，自己怎么总能想起上一世呢？
素云扶着她坐起，拿了一个软枕垫在她腰后，小声道：“小姐，奴婢刚刚打听了，靖王府西北角的一处院落里……”
那里啊，苏瑶险些忘了。
身为位高权重的靖王，上无父母，也无兄弟姐妹，身旁更是没有莺莺燕燕。
曾几何时，靖王府简直是全京城妙龄女子理想中的夫家。
只可惜，靖王常年征战在外，能见到他的人寥寥无几。
见过的都说此人身昂八尺，面冠如玉，剑眉凤目，气质出尘。
没见过的人都说他凶狠残暴，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
具体什么样，苏瑶其实也不太清楚。
上一世，自己嫁进靖王府不到一年的时间就暴毙街头了。那时候他还躺在床上，她甚至都没跟他说过一句话。
如此地位尊贵，权倾天天，当然是许多人巴结的对象。
再加上皇上赏赐，靖王府虽然没有女主人，却一点都不缺女人。
苏瑶不知道靖王没受伤时，碰没碰过那些女人，反正现在是碰不了，再加上那些女人身份特殊，如果她们不来招惹自己，她也懒得去理会。
同时也这样嘱咐素云：“那些人你不用去理会，万一碰上了，也不必怕就是了。”
素云有些担心，她怕那里万一有哪个是王爷的心头好，王妃不小心怠慢了，等王爷醒来岂不是要怪罪到小姐头上？
苏瑶好像知道她心中所想，无奈地说：“素云，我们才刚来王府，脚跟都没站稳，自身都难保，哪有精力管他们？”
素云只好点点头，却也有些不满：“按理说，小姐都已经嫁过来了，杜嬷嬷就应该把内院的掌家之权交给您，可她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苏瑶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语气也有些重：“素云！”
素云一惊，面上认错，心里却有些委屈：“小姐，奴婢知道错了，以后不乱说了。”
苏瑶叹口气，缓了语气道：“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也不想想，我们会什么，我们有什么？杜嬷嬷现在就是把整个王府都交给我，我拿什么去管理偌大的王府？俗话说，没有金刚钻别揽瓷器活，说的就是我。”
“小姐，不会咱们可以慢慢学啊！总不能这样一辈子受人掣肘啊！”素云有些着急。
苏瑶笑了：“你还知道掣肘？看来真是下工夫了。好了，我知道了，我会学的，你们也要好好学，以后好帮我。”
“嗯！奴婢一定认真学！”素云就差发誓了。
苏瑶点点头：“嗯，那你现在就去吧。去问问杜嬷嬷明日回门的事宜，如果杜嬷嬷准备的回门礼轻了，你就假装不知道。如果重了，回来你告诉我，咱们再想办法换掉。”
素云：“为什么？回门礼越重，说明越被重视。如果轻了，大夫人他们岂不是笑话您？”
苏瑶不在意地摆摆手：“我才不在乎他们的看法呢。我在乎的是银子，凭什么为了撑面子，好处都让他们捞去了？记住，差不多就行，面子里子都不用太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