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王总管,活该你秃顶
王右一时语塞：“这，这怎么可能，王爷怎么可能提前知道自己要受伤，还娶王妃的事情呢。呵呵，呵呵，素月姑娘说笑了。”
苏瑶示意素月回来，眼神看了一眼床上，又看向一旁努力装作自己不存在的如月，声音轻柔：“这夏日炎热，王爷可有生痱疮？”
如月回道：“回王妃，王爷刚生病那几日确实有生过痱疮，不过太医已经开过药膏，每日擦两遍，如今已经好利索了。”
苏瑶又满意地点点头：“嗯，你做得很好。等王爷醒来，一定会重赏你的。”
如月连忙摇头：“这些都是奴婢该做的，奴婢不敢居功。”
苏瑶：“好了，你也不必谦虚。虽说进了八月，早晚凉爽了，可午后还是热得很，记着勤给王爷擦身子，喂水。早晚天凉，别忘了增减衣物，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差人来长宁院找我。”
如月：“是，王妃，奴婢记下了。”
苏瑶事无巨细地嘱咐，悉数落进窗外男人耳中。
韩庭川处理了一些事情，想着出来透透气，不自觉就走到了自己的屋子。
听到里面有女人说话声，本想转身离开。可不知为什么，劳累了多年的心忽然就想听听这种温言细语的关心，所以一时忘了离开，以至于苏瑶一出来，差点撞到一堵人墙。
苏瑶见如月都听进去了，便起身离开，经过王右身边时，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小声道：“王总管，活该你秃顶！”
说完，也不管王总管脸上是多么色彩纷呈，总之，这口气出了，苏瑶高兴得很。
若不是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她都想跳几下。
或许是太高兴了，那么大一个人站在院子中央她都没看见，若不是素月及时拉住她，就一头撞上去了。
苏瑶站稳身体，就听一旁的素月不高兴地质问：“你这人，没看见王妃过来吗？竟然不知道躲开？”
苏瑶抬起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眼睛里，双腿一软，差点跌坐在地，强忍着挺直身体，努力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颜侍卫，你怎么在这里？”
韩庭川淡淡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素月气的脸都红了：“大胆！竟敢直视王妃！见了王妃还不赶紧行礼？”
韩庭川似乎愣了一下，微微垂眸，身子略略弯了弯，拱手作揖：“属下见过王妃。”
苏瑶轻轻呼口气，扬起脸：“嗯，你是来看王爷的吗？那就进去吧！”
“素月，我们回去吧。”
似乎丝毫不将他的无理放在心上。
一只柔夷搭在素月的胳膊上，尽管苏瑶她努力地让自己腰背挺直，莲步微移，身姿袅娜，却怎么看都有些迫不及待离开的样子。
出了院子，苏瑶迫不及待地大大呼口气，整个身子都靠在素月身上。
素月也有些后怕，忍不住道：“原来小姐也怕啊，奴婢还以为您不怕呢！”
苏瑶媚眼横生，扫了她一眼，嗔道：“难道你不怕？”
素月缩缩脖子，一点都不觉得丢人：“怕！怎么不怕！奴婢听说，他们这些上过战场之人，杀的人比咱们拍死的蚊子还多呢！奴婢每次看见这个颜侍卫，身上都不自觉地起一层鸡皮疙瘩呢。”
“那小姐你为什么怕她？”素月不明白。
苏瑶站直了身子，眼神飘向一边：“我，我才没怕他。”
“没怕你跑什么？”素月。
苏瑶死不承认：“我跑了吗？我才没跑！”
“我那是看见他别扭！你想啊，成亲那日，是他抱着大公鸡，所以……”
苏瑶随便找了个借口。
素月果然信了，了然地点点头。苏瑶心里终于舒服了一些。她害怕的原因是上一世，每每看见他，她都会想象到那人拿着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对着自己死透的身体一刀刀凌迟。
而还在院子里韩庭川，因常年习武，眼力耳力自非凡人所能比。主仆俩渐行渐远的声音，以及自认为的窃窃私语，都一字不落地进了他的耳中。
闭上眼，又总是挥不掉自己最后不小心看见的那一眼细白。
韩庭川眼神危险地眯了眯，看来以后得远离后院了。
如月见王妃走了，轻轻舒出一口气，见王总管傻了似的站在原地半晌也没动弹，上前关心地问：“王总管，您怎么了？”
王右回神：“啊？”
如月问：“王总管，王妃刚刚跟您说什么？”
王右脸一下黑下来，沉声道：“做好你自己的差事，管那么多作甚！”
说着，一甩袖子出去了，一边走一边摸着自己的脑袋小声嘀咕：“这跟我头发多少有什么关系？更何况，我这也没秃顶啊！不行，我得去找个郎中瞧瞧！”
“你在嘀咕什么？”韩庭川见王右低着头，摸着脑袋出来。这两日他怎么总是魂不守舍自言自语？
“……王，颜大人！”王右一紧张，差点说错话，连忙改口。
韩庭川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走出两步又停下来，回头关心道：“王右，你若是不舒服，就休息一阵。左右初一已经回来了。”
王右不明白王爷为什么让自己休息，可他心里事多，哪有心思休息啊，连忙摇头：“奴才没事，多谢颜大人关心。”
韩庭川又深深看他一眼，大步离开。
晚上，苏瑶刚用过晚饭，素云终于风尘仆仆地回来了。
“素云，你终于回来了，小姐念叨你好一会儿了！你，”素月迎上去。
走到跟前发现，一向稳重的素云脸色却有些不好。再看素云身后，一个熟悉的身影顿时让素月忘了要说的话，惊喜出声：“秦嬷嬷！你回来了！”
秦嬷嬷今年三十五岁，打小伺候苏瑶的姨娘长大，后来又奶大了苏瑶，简直把她当眼珠子似的疼着。
或许是这么多年忧心小主子，加上丧子之痛，眼角的皱纹看起来像四十多岁的女人。
“嬷嬷！”苏瑶在屋子听见素月的惊呼，一着急，鞋子都没穿好趿拉着就出来了。
一双潋滟的桃花眼瞬间红了眼眶，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看起来可怜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