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长姐,见信如面
赵嫣听了苏瑶的话,微微皱眉:“你确定曹贵妃能信?”
苏瑶朝麦冬伸出一只手:“麦冬,扶我起来。”
麦冬赶忙过来扶着她坐起,又将一个厚厚的垫子放在她腰后,这才转身出去。
苏瑶回身从床榻里面的被子下面拿出一封信,递给赵嫣:“你说她不信,可有人说她一定信。”
赵嫣刚要打开信,被苏瑶拦住了:“你若打开了,她也不信了。”
虽然赵嫣觉得苏瑶这是在故弄玄虚,但又不由自主地想相信她,便道:“好,这事你就交给我吧。”
苏瑶道:“那我等着娘娘的好消息。”
赵嫣临走之前,回头又问了一遍:“你保证事成之后我们母子能安然无恙的离京?”
苏瑶点头:“我保证。”
赵嫣这才松了口气,笑道:“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对你俯首称臣。”
苏瑶摇头:“不是我也会是别人,总归,这天下该是谁的就是谁的。即使被抢了去,也坐不安稳。您说对不对?”
赵嫣想了想,确实,哪怕她费劲一切心思将十一皇子推上太子之位乃至皇位,可他们孤儿寡母如何对抗那些吃人的权臣?更何况,赵家本就没有那么大的能耐,给的越多,压垮得越厉害。
“娘娘!娘娘!不好了!”
曹贵妃正默念着佛经,一个小宫女慌慌张张跑进来。
她微微一笑,两日了,距离那个贱人受伤已经两日了,皇上只禁了她的足,并没有说怎么惩罚她。
可是,她今早才发现,她与东宫联系的路竟然被切断了。
有这种本事的,除了皇上只能是那人。可是,那人如今还生死未卜,他的王妃还委身于皇上,他就算没死,也不会现在还有闲工夫对付他。
所以,只能是皇上。
“怎么,那个贱人不好了?皇上这是要本宫抵命吗?”
曹贵妃说着有些负气的话。
是实话,她并没有多么担心,只要太子在,就算苏瑶再受宠,那也是皇上一时新鲜,他不可能冒着天下大不韪对自己真的怎么样。
所以从一开始去龙清宫请罪,不过是做做样子了,这两天倒是难得清静地念念佛经。
小宫女见娘娘一副不急不慌的样,更加着急了,看了左右一眼,低声道:“年光,听说外面的大臣今日一早,都联名上书弹奏节度使大人呢!”
“父亲?”
这事怎么还牵扯到父亲了?
小宫女摇头表示不知。
曹贵妃皱眉:“他们弹劾父亲什么?”
小宫女想了想刚才路过那些小太监说的话,道:“大概就是什么贪污贿赂,还有什么兵器。”
若说前面两项罪名,曹贵妃丝毫不在意,哪个当官的不贪?俗话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
一个小小的知府都敢那么贪,堂堂节度使赚点银子算什么?而且皇上对这种事一直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可怕的是后面那一句,如果涉及兵器,那可是可轻可重啊。
“还说什么了?”
曹贵妃终于紧张起来。
可是小宫女也只是听路过的小太监说的,她哪里知道那么多啊。
“废物!”
曹贵妃忍不住骂了一句。
小宫女缩缩脖子,不敢说话。
这时,曹贵妃身边的大宫女匆匆而来,看了一眼殿内的人,都将人赶了出去。
曹贵妃心脏猛地突突直跳:“怎么了?”
大宫女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道:“奴婢早上去恭房,一个陌生嬷嬷偷偷塞给奴婢的。本来奴婢打算先查清嬷嬷身份再来跟娘娘汇报。只是奴婢找了她一上午,人就跟凭空消失了一样。奴婢又试着联系之前埋下的线,发现也都被切断了,而且听说今日早朝有些弹劾节度使大人私藏兵器。奴婢这才意识到不好。”
“私藏兵器?!”
曹贵妃身子一软,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曹家的兵器那可都是太子卖给敌国的啊,一旦这事东窗事发,就算皇上相信太子,满朝文武肯定不能轻易放过啊。
“信呢?什么信?”
曹贵妃忽然想起她刚刚的话。
大宫女忙从怀里拿出那封信,道:“这封信上没有署名,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谁。”
曹贵妃道:“先看看再说。”
接过信,看了一眼空荡荡的信封,忽然翻过来看了一眼,脑袋嗡的一声。
信封的背面,有一枚浅浅的树叶印记,那是妹妹小时候最喜欢做的一件事。就是摘一片新鲜的叶子放在纸上,上面盖上绢布,然后拿着玉做的小锤子轻轻敲打均匀,不一会功夫,一个清晰的树叶脉络就出现在纸上。
因为这个发现,她得意了许久,从此只要是她写的信,都会在背后印一枚这样的印记。当时自己出嫁时妹妹开拉着她的手哭着说:“姐姐,以后清儿想你了就给你写信。你只要看见印着树叶的信就知道是清儿的,好不好?”
往事历历在目,她已经多少年没收到过这样的信了,如果不是今日看见,她似乎真的已经忘了。
大宫女见她脸色惨白,忙问:“娘娘,您怎么了?”
“是清儿!”
大宫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娘娘口中的清儿是贵妃娘家一母同胞的妹妹。
她记得当年小姑娘还进宫陪伴年年一些日子。只是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宫女,对这位曹家小姐不太清楚。
她听贵妃唤了一声清儿,跟着高兴道:“原来是郭夫人来信了,想必一定是惦记娘娘吧。”
曹贵妃缓缓摇了摇头,若说曹家谁最恨自己,非这个妹妹莫属了。当年……
只是她当年也是好意,与其嫁给寻常之家,不如进宫为妃,她相信,有她姐妹俩在宫中,无论是皇后还是太子,都会是曹家的。
只可惜那个妹妹性子太倔,哪怕没了清白也坚持出宫,最后只能给一个比她大十几岁的男人当继室。
想了这么多,曹贵妃还是想不到妹妹为什么会给自己来这封信。
颤抖着手一点点拆开信封,只有一张薄薄的纸,熟悉的字体,熟悉的称呼:
“吾爱长姐,见信如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