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被推下水
王语如就这样看着载仪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他没看周围人一眼,此时众人都被他的气势吓得一惊。
荣欣格格和柳若霜此时也慌张极了。
柳若霜怕自己在载仪面前柔弱淑女小白花般纯洁的形象崩塌。
而荣欣格格则是骨子里害怕这个尸山跟前的阎王爷,更何况,这还是在襄亲王府里,自己不顾及脸面,恐要搞砸老太太苦心经营数月的宴会,载仪自是不会放过她。
原本天不怕地不怕的荣欣格格此时也哑火了,眼睛骨碌一圈儿看向周围的人群。
载仪走到了王语如身旁,他也没说话,只是仔细地皱着眉打量王语如是受伤。
王语如想,若按照平时,载仪定是会出声询问一句,接着宠溺地骂她是个笨蛋。
可现在他既是面露担忧却始终一声不吭,王语如想,他这是还在生气呢,载仪就是个死犟的牛!
像是看出了眼前的少女微表情也在暗自和他较劲,载仪见她这不服输的小表情,难免想到了初见她时,也是这般。
想到这,他的神色也逐渐舒缓。
载仪利落地转身,接着看向人群。
载仪刚转过身来,柳若霜就马上贴了上来,她一把拉住载仪结实的左胳膊。
“瞻之哥哥,五姨太实在是太不讲理了,她这般任性的脾气怎好啊?您可是如今的家主,这样的人都管不好,那怎么行?”柳若霜故作亲昵地和载仪说道。
柳若霜的嗓音就像一只小猫般细小尖锐,这样说话配合她那害羞的表情,倒是娇滴滴得很。
众人此时见柳若霜和载仪这般亲近,都不免窃窃私语起来。
“你看,我就说吧,襄王家大爷就是和柳家小姐关系匪浅,据说二人是青梅竹马······”
“哎呦,你这么一说,好像是倒也般配得很。”另一人跟着附和。
柳若霜自是听见了,她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她有些得意的看向王语如。
那眼神似乎在耀武扬威。
王语如看着那敌意明显的眼神,冷笑一声,并不觉得有什么,但还是很讨厌别人对自己用这样的眼神,便翻了个白眼。
载仪在悄悄看过王语如的表情这时也将手臂抽了出来。
载仪的力气很大,他并没有按照平时照顾王语如的习惯将胳膊轻轻抽出,这样一下,让柳若霜差点因为重心不平衡摔倒。
柳若霜刚想要娇嗔一声,埋怨载仪,却只听载仪冷漠又疏离的话语在自己耳边响起。
“柳小姐,我们家五姨太做什么和你没有关系,你也说我才是襄王府的家主,你不过一宾客,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来批判我的家人?”
载仪的手不断拨动着念珠,他此时刻意拉开了不小的距离,神色冷漠逼人,要比那月光还要寒冷不可攀。
王语如的心也正跟着他拨动念珠的频率律动,只因她说‘家人’二字。
这对于王语如来说是个很温暖的词汇,她此生所追求留念的便只有亲情。
可她一遍又一遍地失去,当再次有人对她说:‘你是我的家人’这样的话语时,王语如的触动太大了,仿佛心中闭塞的山谷突然涌入的春风。
而这边,载仪说完话后,柳若霜的脸顿时就挂不住了,她有些惊讶地看向载仪。
但载仪自始至终都没有多看她一眼。
“瞻之哥哥······”柳若霜咬着下嘴唇,想要继续装傻充愣。
“我不知道,柳府何时与襄亲王府成了亲戚,你不必一口一个哥哥,你我已然不是孩童了。”载仪毫不留情地说着。
这下,这话彻底是堵住了柳若霜想要说的所有话了。
柳若霜此时看着周围人都在窃窃私语看她的笑话,顿时心生燥意却又无能为力。
为了维持自己仅剩的大家闺秀的尊严,她没有继续说话,而是颇为怨恨地看了一眼王语如。
这时候,人群中的柳家夫人此时冲了过来一把拉住了柳若霜。
见母亲来的柳若霜顿时更加委屈,但谁料柳夫人只是带着怒气地瞪了她一眼,接着连忙看向载仪“大爷,都是我为难的没有看住霜儿,她也是热心肠但就是不太会说话,您也莫怪,我这就将她拉下去,您别生气。”
载仪即使生气也不会向着长辈撒气,载仪很有礼貌地笑着看向柳夫人。
“宴会的曲水流觞就要开始了,女眷都前往后院,柳夫人柳小姐请吧。”载仪淡淡的说着,他的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但那笑却是疏离冷漠的。
柳夫人这时也连忙拉着柳若霜走了。
这下人群更加骚动,议论纷纷起来。
“我就是说吧,柳家那位地位上怎么攀得上襄亲王府,别说她就是一个权臣之女,这位大爷的身份就是固伦嫡长公主也是配得上的。”一个女眷不屑地说着。
“主要这些配不配得上也没什么的,可她那副已然成为女主人的姿态实在太过于膈应了,也难怪大爷都不给她面子的啊。”另一个女眷嚷嚷着。
人群陆陆续续地过来,李易安此时缓缓走了过来,见到因为刚刚隐忍而气得浑身颤抖的程蝶馨,连忙跑了过来。
王语如向他使了个眼神,李易安便立刻了然。
他将自己厚实的氅衣脱下,紧紧地包裹在程蝶馨的身上。
“没事了。”李易安的声音轻缓又温柔,让本来怒气冲冲的程蝶馨也逐渐冷静下来。
“我本来也没事。”程蝶馨逞强的说道。
李易安将她进一步拉到身边“以后,要是有人为难你,你不用顾及我,不用顾及任何人,知道吗?”
程蝶馨看着他坚定的眼眸,竟然也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
荣欣格格此时处在尴尬的局面,气愤却也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看着李易安和程蝶馨亲昵,她愤恨地甩了甩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王语如看着此时人群散去,回头再去寻载仪时,载仪已经不在她的身旁了。
王语如想,刚刚到现在,她和载仪连一句话都没说上。
她叹了口气,心想,这位大爷,哄起来可真是难,早知就不该惹怒他。
李易安将站在一旁别扭的王语如和玉兰拉了过来,她们三个一起去了阁楼之内。
韵白光洁的大堂采用了西式与中式建筑相结合,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吊灯,据说那是从欧洲空运而来的,屋内的西式建筑居多,梦华空灵的客厅里流光溢彩。
仿佛掉进了浮华的梦境之中。
王语如细细打量着周围的一切,感到无比的新奇。
饶是这些见过大世面的名媛少爷,见到亲王府内新装修的这座阁楼都感到新鲜。
众人在参观后便各自落座了,而王语如坐在的这一桌上,看见了许久未见的宋明蓝。
她的伤算是养好了,今日这么一看脸蛋光滑不像是受过伤,王语如见她得意扬扬地冲着自己举起手边的波尔多酒。
宋明蓝此时媚态的模样就像一只老狐狸,她这副模样像是掌握了什么。
王语如想到了昨日李易安对她说的话······
今日的酒宴不仅仅邀请了在京城的本地贵族名流,在清朝任职或是在京城有一定势力的洋人也被邀请。
所以这场晚宴传统却也西化,比如这餐桌上就用度数较低的葡萄酒代替了往日的酒水。
王语如冷笑一声,也拿起酒杯看向宋明蓝。
宋明蓝似乎是没料到王语如会反应她,她有些慌张,但很快又恢复神色,眼神也在不断向着外面看。
此时老夫人也终于落座,她笑呵呵地看着周围热闹的人群。
突然对着王语如说道“哎呦,你啊是个能耐的。”
她没有多说,而是眼神中明显的欣慰看着远处吴悠然,此时吴悠然的身边挤满了名媛小姐,将她围得水泄不通,这场曲水流觞,因为她已经成功了一大半了,刚刚老太太路过,她身边的亲戚妯娌夸赞个不停。
想必明日在京城传销最多的便是今日的襄亲王府。
这场宴会奢华无比,也在一览无余的向着世人展示着襄亲王府还气盛无比,而众人自是也被这气势所振倒,无人在讨论他们这些年接二连三的打击导致的式微了。
王语如笑了笑,并没有接着老太太的夸奖,她靠近老太太说道“您很在乎这场宴会啊,老太太。”
心情大好的老太太对她的明知故问笑了笑“你说呢?”
“可若是有人想要破坏掉,您允许吗?”王语如拧着眉说道。
老太太原本以为王语如又在开无趣的玩笑话,可当她抬眼看见王语如认真的脸庞时,她便笑不出来。
她不动声色的靠近了王语如“你什么意思?”
王语如笑了笑,凑近了老太太,在她耳边说了什么。
老太太一脸震惊“这不可能,你该不会在骗我吧?”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王语如冷笑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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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午宴此时也便匆匆而过,曲水流觞的饮食吃得也是有些清淡,但也更适合下午的活动,毕竟京城最近流行下午茶这活动。
人群散去,前往了后院去看上门的昆曲。
王语如临走前看了一眼老太太,接着便转过头,跟着人群走了。
又一次路过那水湖旁边,王语如有些好奇的蹲下身子打量着那平静没有一点涟漪的湖水。
此时人群大抵都去了后院,留在这楼阁前的人便也很少。
此时王语如也和玉兰蝶馨几人走散了,但在这王府里,有安哥在护着她俩,便也不会有事。
于是王语如也觉得此时难得自在清闲,她本就不喜人群在一起聚集,但为了揭露宋明蓝的真实面貌便也只能跟着人群攀附。
此时难得的情景到让她有些怅然若失。
她伸出一只手想要去摸一摸湖水中的莲叶,却在突然间,她感到身后强大的推力。
王语如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她此时已经被狠狠的推下了湖中。
王语如不会水,她本就是被人暗地里推下去的,此时更是手忙脚乱起来。
可随着她越是乱动她便越使不出一点力气来,鼻子里口中呛了的水也越来越多。
很快,她感觉到大脑有些缺氧,根本喘不上气来。
望着碧蓝的湖水,触不可及的陆地,王语如想,恐怕她今日就要葬身在这一汪水池之中了。
她不想死,她还没有将宋明蓝的面貌揭露出来,她还没有让那个狗人渣张爱辉见识到自己光明正大在公堂上当讼师的模样,她还没有和载仪说话,她还没有······
慢慢的,王语如想得太多了已经不能再思考了。
就在要彻底沉睡闭上眼睛时,她好似听见自己得头顶传来一阵不小的水声。
逆着阳光,一个男人腰间闪烁的金饰在水中熠熠生辉。
随着他离自己越来越近,王语如终于看清了,那个猫咪模样的金饰。
是载仪!
王语如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而此时的载仪正向着自己拼命游了过来,他伸出他又长又白的手。
近在咫尺,可王语如却怎么也抓不住。
载仪此时也彻底急了,把手伸了回去,自己一个挺身,拼命的向着王语如游过去。
‘哗啦——’一声,二人的身体终于破开水面,传来的巨大声响,载仪此时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他连忙将王语如抱到地面上,王语如此时被呛得根本喘不上气。
载仪拨开王语如脸上粘着的秀发,看见了她白皙惨白的脸蛋。
载仪皱紧了眉头,担忧的看着王语如。
他看着眼前奄奄一息的少女,沉思了良久。
终于,将唇贴到了少女柔软的唇上面,他开始大幅度的掠夺王语如口中的空气。
良久,王语如也终于恢复了意识,她疲惫虚弱的抬起眼睛,看见了近在咫尺的载仪。
少年好看的眉头紧皱,王语如却笑了笑。
她咳嗽两声才能勉强从被呛着的余痛中开口说话“你终于理我了?”
许是没想到王语如开口竟是这话,又或是对王语如大难不死的放松下来,载仪原本严肃的神情有了一丝松懈。
他轻声说了句‘笨蛋’
听见这熟悉的话语,王语如也终于释然的松懈。
“你怎么会突然掉下水?”载仪问道。
王语如这也才想起来,刚刚自己明明离湖水的距离是绝对安全的,也隐约的感受到了自己的后背被人很恨推了一把。
可自己并没有看清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