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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3章 多事之秋

载仪听见这话,突然抓住了王语如的手腕。

王语如被这一抓吓了一跳,男人冰凉的手掌就这样紧紧地包裹住了王语如微热的手腕,载仪回头轻声道“跟着我。”

王语如来不及思考,就被载仪拉着跑了起来。

此时血色的晨昏的冬日暖阳从遥远的东方天际之上缓缓向上攀爬,寒冷的大地上逐渐有了一丝暖意,残雪斑驳的土地上呈现出单调的灰白之色,可王语如却绝对眼前的一切都充满五光十色,她的心不断激烈跳动。

二人一路迎着风跑到了福晋的屋内,床上的福晋还在沉沉睡去,载仪一直不敢瞧,如今看到养育自己十几年的母亲虚弱地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还是有些哽咽。

在二人匆匆赶来的身后,跟着襄亲王一众人等,狭小的屋内一下子多了不少人。

富察华萱的屋内此时还守着一名老大夫,他紧张地不停把着脉搏,他回头无奈地叹气“福晋的气息已经相当微弱了,恐怕···要不成了,准备好后事吧,王爷。”

此时载仪的手依旧紧紧牵着王语如的手腕,王语如明显感觉到,听到这话时,载仪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一下。

载仪在恐惧与害怕吗?

王语如抬头看向了他,载仪也注意到了她的眼眸,匆匆看了她一样又急忙闪开了。

襄亲王看着奄奄一息的妻子,又冷不丁地看着王语如,冷哼一声。

载仪看见后,也缓缓松开了紧紧抓住王语如的手,将她往自己身后推了推,像是鸟类护住自己的幼崽一般。

这边三姨太的目光也紧紧瞧着王语如,见着载仪给她护在身后,又想到此时王府外还有两尊大佛没处理呢,暗骂王语如是个下贱的,竟然勾搭上这么多男人保护她。

三姨太见这气氛凝重,却无人出声解决,于是眼睛骨碌一圈,悲痛地说道“姐姐啊,瞧瞧您的宝贝儿子回来了,您还没看到他最后一眼,可不能就这样去了啊,这屋子还得需要您啊,富察将军这是要白发人送黑发人啊,姐姐······您快醒醒啊呜呜。”

这话又在暗示和嘲讽,富察将军是富察华萱的生父,如今在朝廷之上有不少军权,在这受洋人牵制的朝廷上都是个说话很有实力的主儿,载仪的不少军队与兵权就是接自于这位富察老将军。

所以无论是襄亲王还是洋人都会有些畏惧这位老将军的。

而她更是借着载仪,作为儿子的孝心进行道德上的绑架,使得载仪不得不做出抉择,牺牲王语如来换取母亲的生命。

一屋内众人顿时陷入哑然,载仪又岂会听不出宋明蓝这套话的真正含义?他冷冷的看着宋明蓝,眼神里充满了厌恶与嫌弃。

三姨太也感受到了那目光,回头瞥了一眼,顿时被吓得一颤,忙得躲避目光。

“三姨太你别太忧思过度,既然这么担心我母亲,那你先去休息吧,多为我母亲祈福,这屋内的事主人家会处理。”载仪面无表情地说道。

这话顿时打断了还在哭泣的宋明蓝,宋明蓝一瞬间愣住了,接着有些错愕地看着载仪。

载仪这话不过是说她作为一房妾室不过是个下人,没有资格来妄论主人家台面上的事情,这简短的几句话,顿时给宋明蓝的脸打得‘啪啪’作响啊。

“姨娘还不下去吗?是需要我将人把你抬下去吗?”这时的载仪已经没了刚刚那副心平气和的模样了,他的语气尽是嫌恶与愤怒。

载仪在军队的时间很多,舞刀弄枪又大大小小参加过一些与洋人和倭国的战役,所以作为一个经历过尸山面前走过几遭的军人,他身上那副不怒自威的气质极其威严与摄人。

加之他的身份与地位更是人中龙凤,宋明蓝向来有些畏惧载仪,顿时吓得不敢多吱声。

宋明蓝瞧着心虚和害怕,看屋内的襄亲王没有为自己说话的意思,只能不情不愿地灰溜溜地下场了。

宋姨娘走后,屋内又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载仪,你做出个选择吧,是救你娘还是继续保护她?”襄亲王冷哼道。

载仪冷冷地站在一旁,他轻声叫来了顺才。

小声和顺才道“带王语如下去,不要叫任何人瞧见,再偷偷去将李大人请进来,让他护着王语如,安排妥当这些就好。”

顺才听着这话有些疑惑,但还是照做了。

王语如还在心惊肉跳,顺才就拉了拉她示意一起出去,王语如还想说些什么,顺才小声道“您放心交给大爷吧,大爷会护你周全的。”

王语如听着这话就被懵懵懂懂的拉出了屋内。

伯纳德见此,看了一眼载仪,也跟着王语如出去了。

襄亲王见载仪的贴身侍从将王语如带下去,顿时怒不可遏,嚷嚷着“狼心狗肺的家伙,你为了一个不相干的要害死你娘,你这个不孝子······”

还没等襄亲王说完,载仪就将自己常带在身上的那把匕首扔给了襄亲王。

襄亲王疑惑,皱紧眉头问道“你这是何意?”

载仪冷冷道“父亲,您忘了我也是三月生辰的火阳,王府的丫鬟小厮没有王语如的命贵,我呢?”

这话一出,襄亲王顿时瞪大了眼睛“你······你疯了?”

“父亲,我没疯,若是真有个人疯了,我想是你和宋姨娘吧。”

襄亲王愤恨地扔掉匕首“载仪,看来是我从小纵容你才让你如此猖狂,你是襄亲王府的嫡长子,日后是要继承大业的你····你····你年少时那些救亡图存的救国之志都忘了吗?你如今却被一个女人迷得五迷三道的,你这个逆子······”

“父亲,我从未忘记我心中的理想,我想你也不要因后院争宠分心而忘记拯救国家的初心······如今事情闹大了,若不以此收场,你当真对得起这个国与家吗?”

载仪说的就是那洋人和总督的压迫,襄亲王想到了这茬,顿时有些萎靡地瘫坐在椅子上。

······

后院里,王语如惊魂未定,正在靠椅上缓神。

她仔细思索着这两日来的一切,让她感到无奈,她此时此刻才意识到自己从前是多么单纯,她原以为自己只要躲避这一切,那么就不会卷入这深门宅院的争斗之中。

可这一切并不是她想的那么单纯美好,所有人都在暗地里观察着,审视着你。

自己所认为的避世简直是可笑,今日她得到如此惨烈的教训,皆因她过于安于现状,这般几次三番地被陷害与侮辱,她彻底心冷了。

今日宋明蓝和襄亲王辱骂姐姐的一切恶毒话语都被王语如深深地记在心里,她在无数遍地暗骂自己无能时不自觉地攥紧了手心。

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吓得正在思索的王语如一惊,她拿起手中的匕首狠狠抓着,有些惊恐地看着外面的来人,如今的王府对王语如来说要比那狼探虎穴还要危险可怖。

‘吱呀’老木雕门就这样被推开,王语如颤抖着望着门外。

李易安匆匆走了进来,王语如瞧见来者是李易安,顿时长舒一口气,手里的刀子也乒乓一声掉落在了地上。

王语如见到李易安的那一刹那差点没忍住掉下来眼泪,李易安走进屋内见着王语如安然无恙也长舒一口气。

“语如,这究竟怎么回事?只是几天而已,玉兰刚刚去找载仪的时候,我恰巧和载仪在一起,要不然我都不能来及时救你。”李易安温柔的说道。

李易安这熟悉的温柔话语让王语如回神,这种差点在阎王面前走上一遭的经历看到熟悉的朋友让王语如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

王语如将这一切讲给了李易安听。

······

三姨太的房内,此时宋明蓝正焦灼地在房间里不断踱着步,走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听到了春梨开门进来的声音。

宋明蓝连忙问道“怎么样?这父子俩打算怎么做?”

春梨小声说道“奴婢不知具体,不过奴婢在远处瞧见了襄亲王好似真的拿了一小碗肉,估摸着这父子俩下了狠手······”

“那···那个小贱人在哪?”

“奴婢没瞧见她出来,估摸着在院子里疼死了哪儿还有力气啊。”

宋明蓝听了这话,终于放下心来,她如释重负地笑了笑“呵,这男人啊做起事情狠起来才不会管那些情情爱爱,男人现实的很····去吧,把这解药放在那汤里,福晋也该清醒了。”

宋明蓝眯着眼笑了起来。

春梨的令刚要走又被宋明蓝叫住“那边怎么样了?那小贱人的沉香换好了吗?”

宋明蓝说的是王语如屋内的沉香,那香里被她放了不少药物不利于疤痕恢复甚至会导致腿部发烂溃疡,王语如和富察华萱的这些药物都是神奇又毒性极强的,这全部来自于他爹的独门毒药。

宋明蓝虽是个妾室,但她爹确是江湖有名的制毒药师,平日里虽做些正经的药材买卖但背地里却做这些勾当,不过为了明哲保身,他爹一直藏得很深,十年前被仇家杀害宋明蓝才落得个嫁入王府做妾个命运。

但这些年由着她制香的经验讨好了福晋和老太太,她虽不如四姨太的恩宠但也混得如鱼得水。

可自从前些年老太太没了,这福晋对她也平淡下来,宋明蓝和这两孩子的待遇也一般了,而如今正赶上她不顺的时候,王语如那般模样更是惹怒了嫉妒万分的宋明蓝。

小丫鬟春梨道“姨娘您放心,那边都处理妥当了,那贱人活不上几日了。”

听后宋明蓝这才点点头笑得猖狂,若是这王语如死了,福晋虽救回来了但受这药物牵制没有完整的解药她也活不上几年,那这王府里就不曾再有对手了。

宋明蓝想到这些,舒畅地调整了身子缓缓睡下了。

而这边,李易安和王语如聊了好久。

“安哥,我从前觉得我觉得这是命运的不公才将我卷入这汪泥潭之中,可我如今却觉得,这是我必须要经历的一关,我要报仇,我绝不允许就这样认怂被他人赶跑,我要让伤害我的人付出代价。”

“语如······”李易安还想要劝谏些什么,可却被王语如打断了。

“姐姐的案子我也绝不放手,安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覆巢之下安有完卵?我要复仇,更要为如姐姐一般的人一样,还一个清白。”

李易安听后沉思了好一会“渡人先渡己,今日之事我也绝不允许再度发生,林峰会保护你,直到你离开这王府···”

王语如点点头,目前的她的确过于软弱无力她在复仇前行的道路上必须有安全和力量的保障。

“语如姐,福晋她醒了···”玉兰急切的话语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王语如立马起身“真的?我们去看看吧?”

李易安见着王语如那副样子,自己也有些好奇这福晋不是说无药可医吗?现下怎会突然又好了?

入了那福晋的屋内,只有载仪还守在福晋面前。

今日载仪穿了一件月牙锦袍,身形清瘦,容颜如画一种说不出的雍容雅致可他的脸色却是极其惨白的,那嘴唇更是没有一丝血色,王语如瞧着不对劲。

而那福晋此时也有了清醒,载仪修长洁白的手此时正在给富察华萱喂药。

富察华萱见到来王语如来,勾起唇角笑道“谢谢你,好孩子,你给我割肉为引的恩情我记下了。”

这话一出,王语如顿时瞪大了眼睛,她明明没有割肉作引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王语如刚要说些什么,解释一番,载仪就插嘴打断了她“额娘,你今日刚好多睡一些吧,少说些话。”

见着载仪这般举动又联想到了载仪这副惨落的模样,顿时王语如脑子里闪过一个不敢相信的想法。

她忍住了疑惑,一直静静地盯着载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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