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9章 这种感觉谁懂啊
第169章 这种感觉谁懂啊
薛岁欢眯着眼睛不断凑近,好想要把韩亦看穿一般。
韩亦屏着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你……你干什么?”
薛岁欢探究的目光忽然一暗,怏怏松手。
“你不是他,你骗人……”
她摇摇晃晃往床边走:“他不会陪着我,不会和我说话,不会照顾我,只会不停的跑啊跑,跑啊跑……”
薛岁欢一下子跌坐在床上,差点掉下来,吓得韩亦赶快冲过去扶住,却被薛岁欢一下子挣脱开。
力道之大差点把韩亦推到。
她醉醺醺气呼呼的说:“离我远点!男女授受不亲!”
韩亦自知没有资格扶她,刚要退下就听她呢喃说。
“你们长的可真像……可你不是我喜欢的那个人,他只会跑啊跑……”
说完就一头栽倒,睡了过去。
韩亦有如雷劈一般僵在原地。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薛岁欢,整个人怔愣在那里,甚至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
又或者是理解错了?
她是说喜欢自己吗?
一股酥酥的感觉从天灵盖劈到全身,从未有过的激动欢愉瞬间蔓延到四肢百骸。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不敢高兴太早,因为薛岁欢自始至终都没有说他的名字,只是说他长的很像一个故人。
可韩亦觉得她口中的那个人就是自己。
他实在是太激动了,甚至觉得眼眶发烫,想找个地方好好宣泄着哭一场。
但眼下他还是屏息凝神,小心翼翼的把薛岁欢放好,帮她盖好被子。
快要出去的时候,又返回来倒了杯温水放在她床边的小几上。
忙乎完这一切,他才蹑手蹑脚的出门。
房门关上的一瞬间,一声无声的怒吼咆哮而出。
韩亦双手攥拳青筋毕露,喊得气竭又畅快。
他不敢细想刚才薛岁欢的话,只希望能保留住这片刻的欢愉。
那可是他心爱了多年的薛岁欢啊,韩亦太贪恋这种感觉,就算是有可能闹乌龙,他也不舍得现在就戳破这场梦。
到了傍晚,薛岁欢才迷迷糊糊醒来。
她一睁眼,外面天都暗了。
空荡的屋子,昏暗的环境,外面夕阳西下的落寞,让她原本就难过的心更是跌到谷底。
薛岁欢被失落的情绪笼罩,呆在床上缓了一会儿,随后下床,想看看中午的酒有没有剩下的。
她不是贪杯的人,只是长夜漫漫,对于清醒又孤独的人来说实在是太难捱。
昏暗中酒壶壶盖碰撞发出脆响,看着空空如也的酒壶忽然一股控制不住的难过席卷心头。
她一低头,两颗滚烫的泪珠落在桌面上。
下一瞬房门忽然被打开了。
薛岁欢吓了一跳顺声望去,屋内屋外的暗色里夹着韩亦一身青蓝色的衣衫,像是清风明月,又像是雨后初芽。
带给薛岁欢的除了意外,还有一种难以言说的生机勃勃充满希望的东西。
韩亦狠狠咽了下口水,鼓起勇气边进来边说。
“我听见有动静,就知道你醒了,”他不自然的路过薛岁欢身边,始终不敢直视她,“怎么不点灯。”
说着就手忙脚乱的拿下灯罩。
他常年在外作战,当然不是四体不勤的公子哥儿,可今天偏偏就半天点不着个灯。
那持剑狠准的手抖得呦……
薛岁欢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不知道自己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怔愣的看着这一切连大气都不敢出。
她越是没动静,韩亦就越是紧张。
传说中的韩副统领竟然在数九寒天里被小小一盏灯逼出了汗。
他不自然的咳了一声,没话找话,“你、你不是不爱喝酒吗,今天怎么喝了这么多,都把林黛儿喝趴下了,你是没看见她醉成什么样最后还是被段也珩抱走的……啊,不是,我不是说段也珩把她抱走了没管你……我的意思是……”
韩亦手心冒汗,恨不得打死自己,没事好端端的提段也珩干什么啊。
若是薛岁欢喜欢段也珩,那听了这段岂不是要伤心。
若是她不喜欢段也珩,万一听完这段开始喜欢了怎么办?
韩亦脚趾扣地,越描越黑,干脆转移话题。
“今天这灯可能也喝多了,怎么就是点不着呵呵呵呵呵……”
他能感觉得薛岁欢正在边上看着自己,只是不知道她是什么神情什么想法,自己又不敢扭头看,只能备受煎熬的承受着这目光。
韩亦哀嚎:这种感觉谁懂啊!
忽然黑暗中一道轻颤的声音响起,又轻又凉,听得韩亦心尖一疼。
她问:“你怎么没走?”
他抿唇想了半天,还是如实开口。
“我担心你,所以就等了一会儿。”
“在哪等?”
他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趁机把手心的汗抹到袖子上。
“你是侧王妃,共处一室怕有损你名声,所以就去了外面等。”
她当然知道他刚才在哪里,韩亦刚进门时身上的寒气就证明了一切。
只是薛岁欢想听他亲口说。
说完这两句,房间里又安静下来了。
过了许久许久,久到薛岁欢想把这抹黑暗中的影子印在自己心上。
之后,她上前一步,吹灭了韩亦手中的火折子,她能明显感觉到黑暗中对面人一愣。
她轻声开口。
“不必点灯了,你走吧。”
他错愕:“为什么?”
她没说话,转身走到床边,轻轻躺上去拉下床幔后才说,“我累了。”
“可……你不是刚睡醒吗?”
回答他的又是一片沉寂。
韩亦看着手中熄灭的火,失落的想,可能自己真的是会错意了吧,薛岁欢喜欢的人或许真的不是自己。
过了半晌,他轻轻回答。
“知道了。”
说完便慢慢转身走了。
薛岁欢隔着床幔看他离开的背影,就像是无数次目睹他离开自己一样,心剜着疼。
她知道这是梦,韩亦在门外的守护只是梦中一景而已,当不得真。
等灯一点亮,这梦就破碎了,她要被迫醒来重新面对那个对自己冰冷疏离的韩亦。
如果那样的话,醒与不醒又有什么区别呢?
这灯也就没有了点亮的必要。
看着他一点一点的走远,薛岁欢难过的情绪一寸寸增长,漫过了心脏一路堵到了喉间。
堵的她心口发疼,不能呼吸。
韩亦脑子乱糟糟的,他想找个留下来的理由,想尽可能的多磨蹭一会再走,可偏偏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想不起来。
就在手摸到房门的一瞬间,韩亦一顿,忽然转身冲回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