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灾难突然降临
妈妈—
爸爸—
这两个词永远都不再属于她林惜贝的了。
多少次在梦里哭叫着他们的名字。
可是换回的永远都是那些记忆,那些令人一生都难以抹灭掉的痛苦记忆!
一阵剧烈的碰撞、惨叫声。
坐在后座、昏昏欲睡的我,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冲撞。
因为要上高速公路,所以我特意系了安全带,以至于我人并没有飞出车外。
还在想这是怎么回事?
和车内的安静相比,车外人声嘈杂。
有些人朝我们的车子奔跑而来。
我的头很痛、很重,一直想要理出个头绪。
是出车祸了吗?
为什么整辆车子都不动?
为什么坐在前座的爸爸和妈妈一点声音都没有?
“爸爸、妈妈?”
我试着探身上前,“你们好吗?我的头好痛,你们有没有事?”
回答我的是一片沉默。
“爸爸......妈妈......”
看着已然毫无反应,头和身体好像是一堆软泥的父母,我的血液变冷、意识开始涣散,整个人处于一种崩溃、发狂、无法置信的情绪中,突然扯开喉咙大喊—
“救命!救命啊————”
有人用工具破坏了车门,想要救出我们,但是当车门一开,见到爸爸的身体立刻瘫倒向车外时,我昏了过去。
沈俊伟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女孩,因为打了镇定剂我睡得很沉。
和她父母比起来,她算是幸运的,只受了些轻伤,但是当她醒来之后,必须面对父母双亡的事实,不知道她要怎么去承受和面对?
她毫无血色的脸庞像白瓷一般洁净、无瑕,长发散落在白色的枕头、床单上,五官看似脆弱。
我可怜的孩子。
沈妈妈蔺嘉曼抚着我的脸蛋,眼睛湿湿地看着床上的女孩。
这个简单、幸福的女孩,从此以后,她的世界再也不一样了!
同时失去两个朋友,沈俊伟的脸上顿时苍老了许多。
闯祸的人是一个刚满18岁的高中生,又是那老掉牙却不能教每个人得到警惕的酒驾问题。
即使三令五申、耳提面命,吊儿郎当的他不当回事,以为自己驾车技术好,酒量好,现在......
病房门口站着一位年过中旬的男人。
他西装革履,却显得一脸疲惫不堪。
替自己的儿子收拾过不少烂摊子,他曾无怨无悔。
因为他答应过他妈妈要好好地照顾他,而只要是钱能解决的问题、麻烦,他不会皱一下眉头。
可是现在是两条人命,他要怎么帮他善后?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童话故事里的睡美人,仿佛睡了一百年之久。
我该醒了!
我不是个懒虫。
不喜欢一直躺在床上,所以即使觉得累,身体沉重、酸痛不已,我还是强迫自己睁开眼睛,试着用双手撑起。
有人过来帮我。
我感觉得出那是一双女人的手臂,为我竖起枕头,扶着我让我向后靠,她的动作温柔且贴心。
看向伸出援手的人,一双温暖且担心的眼眸。
“惜贝,你还好吗?”
沈妈妈温柔且关心的话让我感受到了暖意。
“我在......”
我像是问她也像是在问自己,目光在房间里四处打量。
“医院病房里。”
她直言告诉我。
“那么......”
我的头又开始痛了,很突然,令我措手不及。
“是有一场......车祸。”
“是的。”
她的语气沉痛,“你碰上了车祸。”
每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些不愿想起的记忆。
我也是。
我并没有失忆。
虽然此时的头痛令我想要去撞墙,但是我没有忘记那一场车祸,自己坐在后座,而我父母坐在前座。
他们呢?
我想问又不敢问的矛盾表情全写在脸上。
我知道他们凶多吉少,但是只要还有一线希望,只要我的父母还有一口气在,我就可以承受。现代医学这么发达,还有像叶克膜那样的体外循环维生系统,父母一定可以活下去的。
“我爸爸、妈妈呢?”
我突然问道。
“他们......”
沈妈妈一脸难色地看着我。
瞒得了一时,但是下一刻呢?
事实就是事实,人死不能复生,不论如何,总要面对。
“他们走了。”
我的双手紧抓住白色的床单,紧咬着唇,我没有哀嚎,没有大哭,可是瞬间泪流满面。
“对不起!林小姐。”
病房外面突然闯进来一个人。
“是你?”
我眼神一凛。
潜意识就认为这个跟我道歉的人就是害死我爸妈的凶手。
“不是。”男人回道。
他还没有伟大到替儿子扛下这重责,“肇事的人是我的儿子。”
“你的儿子?”我怒问,“他人呢?”
他说:“在警局做笔录。”
“他还可以在警局做笔录,而我父母却死了......”
我什么都不要,只要爸爸妈妈还活着。
“这不公平,你知道吗?这一点都不公平!”
他当然知道不公平,但是老天何时公平过?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睛圆缺,即使在童话故事里,也不是每个角色都快乐、幸福。
这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
“林小姐,我很遗憾而且抱歉。”
中年男人想要上前安慰却止住步伐,因为我的眼神充满着敌意。明显抗拒、排斥他的靠近。
我说:“道歉能改变事实吗?”
他说:“我知道不能,但是我会尽力弥补这一切的。请你看在他还年青的份上就放他一马。”
“你指的是......用钱?”
我的脸上露出一个比死还要难看的笑容,“用钱打发我或者用钱摆平一切吗?”
“林小姐,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中年男人急急地说道,“我会对你负责。”
我终于怒吼出声:“闯祸的人是你的儿子!”
“但是我会负责的。”他保证道,“我们会照顾你。”
我怒道:“我有手有脚,不需要你们的照顾,你们说会对我负责,那么你们就想办法让我爸妈起死回生啊。我只要他们活过来。”
我们一家人明明开开心心地出游,为什么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们也希望可以,但是我们做不到......”
“你们说谎,你们根本什么责都负不了!”我歇斯底里的边哭边猛力摇头,“我要的不是这个,我要的不是这个啊!”
“惜贝,乖孩子,别哭了。”
怕我抓狂或者抓伤自己,干妈上前一步,双手捧着我的头让我靠在了她的胸口,不让我再折磨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