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石郎何为

第83章 石郎何为

闽越那边的事我们先说到这，现在回过头来，我们再说后唐这边。

石敬瑭到了太原，其实他心里仍然不太踏实，担心李从珂要搞自己，所以他就继续装病，日常事务也不管，一天到晚装得无精打采的。

石敬瑭的两个儿子石重英、石重裔这时候还在洛阳呢，石重英任右卫上将军，石重裔是皇城副使，石敬瑭暗中已经吩咐过自己这俩儿子，让他们随时注意，看皇宫中有什么事情，赶紧告诉自己。俩人就贿赂了太后身边的人，每次得到点什么消息，就赶紧派人去跟他爹报告。所以李从珂和李专美、李崧、吕琦、薛文遇等人说了些什么，石敬瑭全都知道。

这时候正好契丹人又来寇边，晋军很多都在幽州驻守。石敬瑭就和幽州节度使赵德钧联名上表，请皇帝多发粮草。皇帝下诏，让石敬瑭把河东的粮食借给幽州，又让镇州拿出5万匹绢来，也换成粮食，让镇州和易州用1500辆车把粮食运到幽州去，石敬瑭又亲自率领大军，驻扎在忻州。

此时恰逢天旱，老百姓没粮吃，而且还要服徭役，石敬瑭又催的紧，所以搞得怨声载道。凑巧朝廷派了使者来，赐给石敬瑭部队夏装，军士们高呼万岁。幕僚段希尧就跟石敬瑭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现在军士们不在乎您的将令，却在那山呼万岁，这是目中已无主帅了，这样的部队，以后如何使用？请您查出带头喊万岁的军士，明正军法。”看看，乱世的时候喊个万岁都有喊错的。

石敬瑭觉得段希尧说的挺对，就让刘知远去查，结果查出了36人，全部推出去斩了，以儆效尤。朝廷使者知道了这件事，回去向李从珂做了汇报，李从珂就更加怀疑石敬瑭图谋不轨了，当即派武宁军节度使张敬达为北面行营副总管，名义上是去防御契丹，实际上就是去监视制衡石敬瑭。石敬瑭也不笨，明白李从珂的意思，所以也格外小心防备。

好不容易到了清泰三年，一月上旬，正好是李从珂的生日，皇宫里叫做千春节，李从珂就在内廷设了酒宴，文武百官们都一起来给李从珂祝寿。李从珂喝不不少，喝完酒以后，带着几分醉意就回自己宫里去了。恰巧石敬瑭的老婆也从太原来洛阳给李从珂祝寿，她捧着酒杯，对李从珂表示祝贺。李从珂喝了酒，就问她说：“石郎今日何为？”公主回答说：“敬瑭多病，连政务都不愿意处理，每天就是卧床调养，需要有人伺候。”李从珂说：“我记得他身体一向很好，怎么会突然就衰弱了呢，公主既然来到京师，就在宫里多住些日子吧，你们家老石就由他去吧。”公主一听就着急了，说：“就是因为他需要人照顾伺候，所以我打算今天给您祝寿，明天就回去了。”李从珂不等她说完，醉醺醺地冒了一句：“你今天才到，就想着要走，难道是想回去跟老石一块造反吗？”公主一听，不禁低着头，默默退下，李从珂就去睡了。

第二天李从珂睡醒了，就有人告诉他，说他昨天酒后失言了，说这个话的人就是李从珂的皇后刘氏，李从珂继位以后，曾经追尊自己的生母鲁国夫人魏氏为太后，册封自己的正妻沛国夫人刘氏为皇后。这位刘氏一向非常强悍，李从珂挺怕她。昨天她听李从珂说醉话，一时也不便插嘴，等李从珂睡醒了，这才告诉他。李从珂昨天都喝得断片了，刘皇后把昨天的事跟他说了一遍，他才模模糊糊有了那么点印象，心里觉得挺后悔，当下召来魏国长公主，好言好语地抚慰了一番。还说自己昨天喝的太多了，醉的一塌糊涂，如果说错了什么话，请你不要放在心上。

公主也客气了一番，又住了几天，这才告辞，李从珂又晋封她为晋国长公主，哄她开心，并且赐了酒宴，为她饯行。

公主回到晋阳，就把李从珂的话告诉了自己丈夫，石敬瑭一听就更担心了，给俩儿子写了信，嘱咐他们，把自己存在洛阳的钱财都运到晋阳来，找了个借口，说是军需不足，要用这些钱来周转一下。这老百姓一个个都特别能八卦，唯恐天下不乱，洛阳立刻就传开了，说河东要造反了。

这事很快也传到了李从珂耳朵里，有一天晚上，他就跟近臣们一起议事，李从珂说：“石郎是朕的至亲，本来没什么可怀疑的，但是这谣言不平息下去，万一我俩失和，那可如何对待呢？”

大家都不敢说话，支支吾吾了半天，就都退出去了，学士李崧，私下里跟自己的同僚吕琦说：“我等受皇恩深厚，怎么能袖手旁观呢，老吕你机智过人，究竟有没有什么良策？”吕琦回答说：“河东要是有什么野心，必然会结交契丹作为后援。契丹太后因为李赞华投奔我国，屡次想要跟我们和亲。咱们呢，因为过去抓了他们的一些将领，就是耶律惕隐那帮人，一直没放回去，所以合议就没谈成。这次咱们把这些番将都送回去，再给他们点好处，每年给个十几万贯钱，料想契丹必然会欣然接受，到了那个时候，河东就算有什么想法，也无能为力了。”

李崧说：“目前来看，这也是最好的办法了，但是钱要从三司那出，得先跟张丞相商量好，才能向皇帝上奏。”说罢，俩人就一起去了张延朗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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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识卡片：

咱们今天聊聊公主、长公主和大长公主的事情。古代文献《公羊传》里说“天子嫁女子于诸侯，必使诸侯同姓者主之，故谓之公主。”公主这一称呼，起源于周朝，指的是周天子的女儿。这周天子的女儿嫁给诸侯，规格高哇，必须得让同为姬姓的公爵级别的诸侯主婚，这就是“公主”这一称呼的由来。周天子的女儿也叫“王姬”，《诗经》里说“何彼襛矣，唐棣之华！曷不肃雍？王姬之车。”这几句话就是形容周朝公主出嫁的时候，车辆非常的漂亮。

到了春秋战国时期，诸侯的女儿也被称为“公主”或者“郡主”。从秦朝开始，皇帝的女儿都叫公主。后金和清朝，公主和王爷贝勒的女儿也叫格格。

那么，长公主和大长公主又是什么意思呢？《后汉书·皇后纪》里边说：长公主和公主，都是皇帝的女儿，只是长公主的地位更尊贵一点，别的公主穿的衣服和礼仪是候爵级别的，长公主是王这个级别的。西汉封为长公主的皇女都是嫡长女，比如馆陶长公主刘嫖，还有卫长公主等等。

汉朝的皇帝也可封自己的姐妹为长公主，比如汉武帝的姐姐平阳长公主。

到了东汉末年，皇帝的所有姐妹封号为长公主才成为制度，从此以后，长公主就特指皇帝的姐妹，而不是皇帝的女儿了。

关于大长公主，在五代冯鉴的《续事始》里边有记载：“汉制天子女为公主，姊妹曰长公主，帝姑为大长公主。”意思就是皇帝的姑姑，叫“大长公主”。

此外，还有郡主、县主的说法，唐朝的郡主是指皇太子的女儿，县主是指亲王的女儿。到了宋朝，除了公主、长公主、大长公主之外，还有个两国大长公主，是指皇帝的姑祖母，也就是皇帝祖父的姐妹。评书杨家将里边，杨六郎的妻子柴郡主，她是周世宗柴荣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