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你说什么呢

“真的要这样吗？”沈清欢紧张地扭着自己地衣角，坐在客厅正中央。一旁的周远乔拿着剪刀比划着。“怎么，是你自己答应的，要反悔？”周远乔依旧专注地比划着，好像在思考要将沈清欢的刘海剪多短。

刚刚在车上，周远乔提出，既然要让他信沈清欢，那么沈清欢必须也要信任自己。于是，周远乔要先帮沈清欢剪刘海儿，这样，周远乔才答应沈清欢让她去治自己的腿。

“不是反不反悔，只是，发型是人的第二张脸，我还想要脸。”沈清欢弱弱提出质疑。“你小时候的头发几乎都是我剪的，忘记了？”周远乔依旧在比划着。

沈清欢小时候的头发确实基本上是周远乔剪的，小学初中的时候，直接让周远乔帮她剪了整个头型，高中了，便只让周远乔碰刘海儿了。周国强夫妻根本就不给他们俩剪头的钱，然而爱美的沈清欢却用吃饭的钱去剪头，结果顶着朵拉头回来了。从那以后，沈清欢初高中就没有再去过理发店。

周远乔在沈清欢面前晃着，身上淡淡的木质香味时不时传了过来。

两人靠得极近，甚至偶尔周远乔俯下身子看的时候，喷出的热气轻轻洒在了沈清欢的脸上。沈清欢不自觉往后躲了躲。

周远乔伸手绕到沈清欢的后脑勺，直接一把扣住了她。“乱动什么？”周远乔疑问的语气中好像还夹杂了一些别的什么东西。

“你靠得太近了。”沈清欢直接说了出来。

周远乔却笑笑“哟，知道害羞了？小时候不经常求着我帮你剪？”

“我长大了啊！”沈清欢直接脱口而出，她并没有想太多。周远乔的动作却顿了顿，沈清欢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于是便不再开口，乖乖将头靠近周远乔，也不往后躲。

良久，她听见周远乔似乎说了一句“长大又怎么了。”

很轻很轻，要不是沈清欢离得近，还以为是幻觉呢。

沈清欢愣愣的，意识到有什么在发生变化。感觉眼前细细簌簌掉了一些碎发，都是周远乔剪下来的，大约半个小时，周远乔稍稍离远一些，看了看沈清欢现在的样子，满意点了点头，将沈清欢身上披着的布给拿了下来。

“剪好了。”周远乔一幅大功告成的样子。

沈清欢伸出手，周远乔默契地将镜子递给了她。举起镜子，看着里面的女孩儿，原本长长的刘海，现在已经刚好只在眉毛上方一点点，增添了不少青春稚嫩的感觉。恍惚间，和高中的那个自己没有什么区别了。

“现在，该轮到我了吧？”沈清欢放下镜子，转头对周远乔说。要不是因为周远乔拿“相互信任”作为砝码，她才不会贪官周远乔碰自己的头发呢。

“当然，任君处置。”周远乔笑着对沈清欢说。

沈清欢耳垂微微发烫，总觉得周远乔说话也不把这边，怎么听起来都有些不着调。

“行了，你先坐在沙发上，等我一会儿。”沈清欢说，指了指一旁的沙发，她吃完饭就去收拾沙发了，上面铺着一层布。

沈清欢起身掏出自己带回来的小包。拿出来那一刻，屋子里开始飘着淡淡的药香味。走进厨房，沈清欢不知从哪来翻到一个搪瓷盆，将盆放在一旁。

打开药包，将草药放进药炉里面慢慢熬煮。很快，房内的草药味迸射出来，周远乔闻到味道，探着头问沈清欢“你在煮什么？”

“秦艽，这种药，可以用来治疗风湿痹痛，筋脉拘挛，手足不遂。”沈清欢认真看着药炉，为周远乔解答。

厨房内的女孩儿十分专注，用这专业知识回答周远乔。周远乔心下一动“你是为了我，才学这些的吗？”

他还是问出来了。现在事情已经不是沈清欢丢身份证，他收留沈清欢了。

沈清欢甚至已经在这座城市找到了一个新的工作，据周远乔所知道的，沈清欢明明学的是西医，但是现在却在为自己煮中药。

沈清欢抬了抬眸，并没有对上周远乔探究的目光。心想着，自己肯定还是要喝周远乔说清楚一切。

“欢欢，你是为了我吗？”周远乔见沈清欢没有反应，又问了一遍。这次，还叫她“欢欢”。

沈清欢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的样子。“说，我是为了你。留在这座城市，学习一些新的东西，我希望能治好你的腿。”

周远乔听着沈清欢的话，莫名有些烦躁。“这并不是你的错，你没有这个义务一定要治好我的腿。”这都是周国强那个人渣干的！

后半句话还没说出口，沈清欢便开口打断了周远乔。“不，我有义务。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我知道，你是为了保护我。”

周远乔张了张口，最终没有说什么。

“这是我亏欠你的，你知道，我不喜欢亏欠别人。”沈清欢打开药炉，搅拌了一下，说着。

周远乔听到这话，心中更加有些烦躁。沈清欢这么说，好像治好自己腿后，两个人互不相欠了，沈清欢也就没有理由留下来了。

周远乔想到这一层，心情有些郁闷，但是他却忽略了郁闷的原因，按照常理来说，沈清欢身份证办好就可以离开，这些，一向细心谨慎的周远乔却统统抛之脑后，只想着沈清欢会离开这个结局。

药材已经煮好，沈清欢将草药倒进了搪瓷盆中，端着走到了周远乔面前。周远乔看着走来的沈清欢，她在药材的的蒸汽后，给人看得见摸不着的感觉。

沈清欢将盆放在周远乔腿下，将他的膝关节架在盆的上方，她卷起周远乔的裤子至膝盖以上，看见了那道伤疤，深深地嵌在皮肤之中，可想而知当时有多么严重了，外盖一个小毯子聚热。

周远乔默默看着沈清欢这些动作。“那你什么时候走？”平静的样子，看不出来情绪。

“你的腿好了，我便走。”沈清欢试了试温度，回答周远乔。

周远乔看着沈清欢云淡风轻的样子，自己心中感觉有个大石头压着，喘不上来气。

“一定要走？”周远乔一下说出了心里话。

沈清欢却抬头看着周远乔，露出纯真善良的笑容“哥，你说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