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救序轮回(4)
创世主在宇宙出现之前将自己的力量一分为二,创造了时序与生命。
时序拥有绝对理智和冷漠,是光明的代表。
而生命代表了生命体需要的七情六欲,也是最容易被黑暗放大欲望侵蚀的神。
创世主留下一道独属于生命的审判——剥夺生命的力量,失去身份和一切记忆,进入人类的生死轮回体验苦难。
现在,正是以这个审判处决她的时机。
宇宙已不需要生命神,她被宇宙法则抛弃了,也被她自己抛弃了。
但令我没想到的是,这股黑暗力量竟然来自格里姆德。
它想破坏秩序,打破光与暗的平衡,使一切回归混沌。
离开生命体,它逃之夭夭。
为了除掉混沌,除掉破坏秩序的罪者,阿挽一直在追杀它。
但恰恰中了格里姆德的计谋。
人类的欲望被他放大,将时序困在黑暗中,一点点侵蚀她本来的样貌。
阿挽用大部分力量压制它,自身变得虚弱不堪,几万年过去,阿挽开始腐败了。
等到我在万千遗迹中找到她时,她整个人都大变样。
阿挽脸上毫无血色,惨白的肤色上蔓延奇异花样。
这种破碎又残缺的美像枝零叶落却妖冶冷艳的黑玫瑰,盛开绽放的病态美糜烂颓靡。
她如枯败的花骨朵,蒌蔫颓废。
她发现我的身影,微微侧过头,头纱遮盖了她的面庞,“你怎么来了?”
“你一直没有回信,我找了你很久。”
我来到她面前,她执意不肯与我对视。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地清冷,没有起伏,但我却听出了哀伤,“欲望枷锁带走我的力量,如今的我被黑暗侵蚀。”
“阿挽……”
“诺亚,我不是你眼中的我了,如今的我丑陋不堪,很快就会消失。”
她在赶我走。
她不想我看到她的狼狈。
我看到她手腕上的红痕,在惨白的皮肤上触目惊心。
“枷锁戴在身上,是不是很疼?”
那么粗的枷锁束缚着她,把她污染成黑暗堕落者。
那么单薄瘦弱的一个人儿,被粗大的枷锁束缚着该有多痛苦啊……
“诺亚?!我现在是你的敌人!”
“你不是!你就是你!你是秋月挽!是我眼中的阿挽!”
她为什么会觉得我会厌恶她,会远离她呢?
明明我最心疼她呀!
“……”
我第一次在她脸上看到了不一样的情绪,她震惊的目光在探究我。
我坦言道:“你是时序神,也是堕落者,不管你的外表怎么变化,或者变成什么样,我都接受!”
“为什么?”
她不明白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决定,明明答案很简单,就是因为我爱她。
“这建立在我的情感上,我对你的爱上。”
我强逼自己保持冷静和理智,这样我才有爱她的资格。
“阿挽,你这样是不是很难受?”
我心疼的抚摸她脸上的花纹,心如刀割般的疼。
她垂下眸,摇了摇头。
我知道,她在骗我。
她撒谎的时候就习惯垂眸,咬下唇。
她明明很痛苦很难受,却不愿意说出来。
我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不要让她一个人面临这样的苦难。
我这样想的,也这样做的。
我将她身上的黑暗力量慢慢转移到我身上。
最后被她发现并制止了。
“你疯了吗!”
“我只想尽我所能帮助你。”我坦言,“阿挽,我不想你消失。”
“可你有自己的职责,你不能为了我而不顾他们!”阿挽第一次呵斥我。
她把身份赋予的职责看得比性命还重要。
我现在不想管他们,“现在让我救你,好吗?”
“不,你不可以这么做。”
阿挽不肯,说什么都不愿意牺牲我的性命。
“诺亚,保持冷静,别被情绪吞噬理智。”
她劝我。
“你忘了吗,你一开始说的话。”
我没忘。
公私分明,不能混为一谈。
可我向来不是什么深明大义的神,我有我所爱之人,现在我只想救她!
“诺亚,你第一选择应该是万千生命,不是我。”
救世主!救世主!连爱的人都救不了,我还能救什么?!
我的情绪瞬间瓦解,又崩溃又无助,她安慰我,却闭口不谈她自己。
“诺亚,答应我,好吗?”
拒绝的话几乎脱口而出,我不忍拒绝让她伤心,可我亦不想违背内心对她不管不问。
“诺亚?”她扯了扯我的衣袖,第一次服软请求,却不是为了自己。
“……好。”
“诺亚……希望你可以一直这么理智的爱我。”
阿挽,你为什么就不能为自己考虑考虑呢?
我宁愿你自私点。
阿挽不准我帮她,但我偷偷联系了老雷他们,拜托他们帮忙寻找让阿挽恢复的办法。
随后我带她到m80天蝎座球状星云散心。
这里曾是我拯救过的星球,这里的居民温顺和善,希望能让她的心情放松些。
这里的居民很欢迎我们的到来。
虽然异生兽还在不依不饶的侵扰他们,但来访者们已经主动拿起武器反抗。
也在这时我才知道,他们依照我仿制了一个生物兵器——扎基。
“虽然扎基的实力不如你,但长得倒是和你很像。”阿挽戏谑道。
我打量几眼这个家伙,黑黢黢的,哪里像我了!
我在阿挽心里难道是这个样子吗?
“诺亚是独一无二的!我跟他不熟!”我闷闷不乐道。
“好,不熟。”
我感觉她在哄小孩,不过这样的她让我有种很爱我的感觉。
之后我们在这住了一段时间,阿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像花一样凋零。
更多的时候,她安静地靠在我肩上轻轻哼曲,我用她曾用过的竖琴伴奏。
我们一起看着夕阳落下,迎接夜晚到来。
后来,阿挽还是知道我委托老雷他们的事。
“诺亚,我清楚我的命运,不要随意抱有渺茫又微不可寻的希望。”
“可我不想你消失。”
我就想任性这一回,也不可以吗?
她无奈,许久,没有再出声阻拦。
我开始憧憬未来,“阿挽,等你恢复了,我们就结婚好不好?”
她垂下眸,咬了下唇,“好。”
我苦笑。
但我情愿相信她动过心。
只不过这种生活没过多久,来访者制造的扎基突然开始暴走。
他像没有理性的野兽在疯狂的宣泄愤怒。
说是来访者制造的,实际上更像我的黑暗面。
我不敢肆意爱阿挽,他却可以。
我必须绝对理智,但他不需要。
即使他被冠以黑暗破坏神的称号,阿挽也是一视同仁的对待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