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神秘的老头儿
车马慢的年月，闪婚很常间。
但过程却很繁琐。
首先得带好双方的户口本，并且写一份结婚的申请报告拿到居委会去审批。
居委会审批通过，再拿着通过证明去街道办。
这不算完。
到了街道办，还得继续审查。
由工作人员把两个人分开问话。
当然了，问的基本是一些没营养的问题。
比如：你对对方的家庭情况了解么？家里人同意你们的婚事么？
没营养归没营养，问的倒十分细致。
此刻，街道办门口。
“老吴啊，这证也领完了，你说咱俩啥时候办酒席啊？还有，这今后是我去你那儿住，还是......”
贾张氏看着手里的结婚证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结婚证自然是红色的，不像后世还有个壳子，现在就一张纸，印着俩人的黑白照片。
“办酒席？费那事干啥？”吴广坤道：“我先住你家吧，这么多年一个人冷清习惯了，想热闹热闹。”
这话一出，贾张氏不乐意了。
“住我家行，但老吴啊，这酒席肯定得办，能收份子钱呢！就算赚不到，但一出一进的还相当于白吃顿好饭呢，干啥不办啊？”
这年头红白喜事随礼，没有想象中那么大的花销，同样也没有想象中的赚钱。
吃酒席的话，一般家里有四五口人的住户，也只会派出一两口，甚至只一口去吃。
没辙啊，人去多了怕主人家招待不起，随礼也都不会随太多，讲究个礼轻情意重。
大家关响工资有限，看重的是人情，家家户户全这样，算是彼此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
没人会那么不长眼，在这种时候乱蹭饭吃，也没人会非得要求旁人随多少礼。
所以一来二去的，主人家没赚多少，随礼的没花多少，就图个热闹喜庆，以及吃顿好的。
“成吧，那办席的日子你来挑。”吴广坤有些心不在焉，不耐的说道。
“得嘞！”贾张氏这回才算满意：“那回头我叫我们院叄大爷当记账先生收礼钱！他是小学老师，写的一手好字。”
“那是不是还得给他润笔费啊？”吴广坤皱了皱眉。
“肯定得给啊，这钱肯定不能省，不然以后有个事五的，逢年过节写个对联啥的，人还能帮你？”
“那玩意都没用，虚头巴脑的不实惠，你这不乱花钱呢么？”
“老吴！这咋是乱花钱啊！”
“......”
两人没走几步，就戗戗起来了。
贾张氏总觉得有点不对味儿！
不应该啊！
这老吴之前在大院的时候出手那么大方，不像是个抠搜的人啊。
可现在...瞧这架势，比自己还抠门？
但毕竟刚扯证，吴广坤也确确实实真金白银的掏了一百块以及自行车票录音机票，贾张氏也不好多说些什么。
只能暂时理解为老吴这人不喜欢繁文缛节吧！
“也对，老吴是急性子，说话办事都嘎嘣溜脆的，是我想多了......”
......
下午。
何雨水放了学，来到了公交站等候。
不多时，一辆喷着黑烟的公交车便开了过来。
为啥喷黑烟呢？
发动机马力小呗，这一段路又是上坡。
车厢地板离地面足有一米高，要上车，得上三个台阶才行。
何雨水迈步上了车，顿时感觉一阵燥热。
这年头车厢座椅都是木板，还有人造革的改的，冬天透心凉，夏惹赛蒸笼，主打的就是一个冬冷夏热。
最重要的是，50年代汽油供应太紧张了，公交上全装着炉子，以燃烧木炭和煤来驱动汽车，还得多次添加，车里能不热就特娘有鬼了。
四九城的公交是64年之后才用上油的，那时节石油工业迅速发展嘛。
“热死了！”
何雨水找了个座位坐下，从书包里拿出了一本书当扇子给小脸蛋扇着风。
额头冒出了一层汗珠，浸湿了头发。
旅途无聊啊，何雨水索性拿出了今早哥哥给她画的画像，盯着看了起来，不时发出嘻嘻的笑声，心里美啊！
哥把我画的真好看！
“小姑娘，这是谁画的画啊？”
这时，后座伸过来了一个脑袋，把何雨水吓得一激灵！
“老爷爷，你是谁啊！”
只见那老头浓眉大眼，戴着个黑框眼镜，一副老学究的模样，气度不凡。
要是何雨柱在这儿瞧见了，肯定会惊讶于他的相貌，必然会来一句：嚯！这爷们儿长得跟相声大师马三立可真像嘿！
“呵呵，爷爷我也很喜欢画画的，小姑娘，能把你手里的画给爷爷瞧瞧么？”老头慈眉善目的说道。
一双眼盯着那素描画就挪不开了。
“不成！这是我哥送我的生日礼物！”何雨水连忙把画往怀里一抱。
这一抱不要紧，可把老头心疼坏了：“哎呦！别把画给弄坏了呀小姑娘，爷爷不要你东西，这样吧，你用手拿着，爷爷就这么看看成不？”
“那.....成吧！”
何雨水看这老爷爷也不像坏人，就把画张开了。
“轮廓，线条，横切......入木三分！传神！传神呐！”
老头反复的看了看画跟何雨水，眼里仿佛都放出光了，满是赞赏神色。
“小姑娘，你说这话是你哥画的？”
“是呀，我哥连夜给我画的生日礼物呢？”
“也就是说，你哥画的时候，你不在场？”
“对！我哥说了，女孩大了要避嫌，俺俩不住一个屋的。”
“你哥是哪所美院毕业的？”
“什么美院啊老爷爷，我哥是厨师！非常厉害的厨师！”
“这......厨子？”
老头闻言一愣，紧跟着又问：“你哥哥今年多大了呀？”
“我哥今年21。”
“他打小就喜欢画画么？”
“没有，就最近这一年多才开始喜欢在家写写画画的。”何雨水眨了眨眼，仿佛已经明白了眼前之人的身份：“老爷爷！您是街道的领导吧？”
“呃...不是啊。”
“哦，我看您问题这么多，还以为您是街道办查户口的呢。”
“......”
这回轮到老头尴尬了！
但眼里的火热却愈发掩盖不住了：“20岁出头，自学成才，这绝对是个好苗子啊！不！这是天才！老话说得对，高人在民间啊......”
深吸了口气，老头问道：“小姑娘，爷爷今天还有事情，准备改天去你家拜访下你哥哥，方便把你家地址告诉我么？”
“不方便！”何雨水一脸警惕！
“小姑娘别怕，我是工艺美院教研室的主任，专门研究画画的，不是坏人。”
“那也不成！”
“......”
老头好话都说尽了，怎奈何雨水愣是一个劲儿的摇头，一副我精着呢，你可别想骗我的警惕模样！
“哎，那这样吧小姑娘，你回家跟你哥说一声，如果他想系统的学习，或者一起探讨下画画的话，随时可以来工艺美院找我，我姓张，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