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劝降

洞窟中，幽蓝色的壁灯仍然亮着，吕质的影子被照的细长。

“你来啦？”魅鬼王有些哀切的声音从祭坛广场上传来。

吕质没有说话，缓缓走上前，站在魅鬼王对面，之前被破坏的祭坛被换成了一张石桌，一壶清酒、两盏酒杯、三碟小菜端正的放在上面。

魅鬼王身穿淡蓝色的长裙，一头黑发微微漂浮，红色的瞳孔配上绝世的容颜，不但没有一丝恐怖的感觉，反而充满了异域魅力。她依旧向着吕质行了个万福礼，轻拂衣袖，邀请吕质入座。

吕质本来没有表情的脸上，不由地抽动了两下，犹豫着坐了下来。

魅鬼王左手撩起衣袖，右手轻抬酒壶，清冽透明、香气浓郁的酒液涓涓而下，砸在杯中哗哗作响。斟满两杯酒后，她也坐了下来，白嫩的玉手举起酒杯，说道：“一别二十年，如今相见甚是高兴，请君共饮此杯。”

吕质没有动，眼睛直视着魅鬼王的红眸，说道：“你我并无情分，如今都被这鬼丹困住，你又何必为难自己？”

“请君共饮此杯。”魅鬼王没有回答他，只是微笑着举着酒杯。

吕质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如果不喝这酒，后边无论说什么，对方都不会回答，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见吕质喝了酒，魅鬼王左手衣袖掩面，也将杯中的酒喝了下去，然后站起身来，再度将两人的杯子斟满。

“尝尝这个，我没做过饭菜，也不知道好不好吃。听王秀说，现在修炼气道的人都很少吃肉，所以只做了几个素菜。”魅鬼王坐下来，夹了一棵青菜放在了吕质面前的碗里。

吕质本来是抱着硬碰硬的心思来的，可现在魅鬼王什么都不说，只是如常人妻子一样与自己喝酒吃菜，这让他心绪难宁。虽然分属不同阵营，但因为鬼丹的存在，只要与魅鬼王在一起，他的心情就会悸动不已。只是他修为深厚，强行压制了鬼丹，这才能稳坐在魅鬼王对面。

吕质强忍着打碎碗筷的冲动，说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鬼丹已结，君生我生，君亡我亡，忠贞不渝，违者必诛。”魅鬼王低眉顺眼地夹了块鸡蛋，又放在了吕质碗中。

吕质叹了口气，这个结果其实他也知道，只是想着鬼教可能有特殊方法，能够取回鬼丹，现在看来终是奢望。不能祛除鬼丹，自己与魅鬼王动手毫无意义，鬼丹就是两人的生命，虽然不能分担来自外界的伤害，但如果两人互相伤害，则是要共同承担。

他无奈地拿起了碗筷，将碗中的青菜塞进嘴里，嚼了两口突然脸色大变，转头将青菜吐了出去，“你要是不会做菜，就别勉强自己。”

魅鬼王掩嘴轻笑，说道：“我不曾做饭，也不曾吃过饭，前两天你和程家两位千金、还有那个年轻男子说话时，我顺路到平常百姓家学了一会儿，没想到还是学艺不精。”

吕质站起身来环顾四周，除了已经破碎的黑鸟雕像还残留着魅鬼王的气息，其他三具雕像均是死物，没有一丝气息沾染。

“四大鬼王，为何只有你来了？”吕质问道。

“当初我离开那山洞后，鬼教已经全面溃败，教主和他们三人均被封印，为了有朝一日能够重返阳世，教主最后一丝意识传令，让我留在人间，我便进行了自我封印。如今教主和三鬼王正全力破除封印，同时也向我传令，让我先一步在京城打好根基，以便举教反扑。”魅鬼王没有丝毫隐瞒，直接说出了原因。

四鬼王都是鬼教教主自斩法力凝结而成，在无尽的岁月里，逐渐修成了神智和肉身。鬼教教主可随时通过自身力量与四鬼王联络，不受时间、空间限制。

吕质上下打量了一下魅鬼王，疑惑道：“既然你封印已经解除，为何只来了一具分身？”

“虽然是我自己进行的封印，但要完全苏醒也要一段时间，自然只能来一道分身了。”魅鬼王答道。

吕质看着魅鬼王，问道：“那你现在想怎么办？”

“你让我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如果没有鬼丹，教主的命令优先执行，现在你我已经结成鬼丹，自然是你最优先。”魅鬼王认真的说道。

这种情形，让吕质始料不及。本来他一直苦恼于该如何处理他与魅鬼王之间的关系，毕竟自己虽然不是名门大派的门徒，却一生为人正派，若说让他因为魅鬼王，而加入鬼教，这断然不可能。现在魅鬼王说以后唯自己马首是瞻，那么一切就都变得容易多了。

两人正在交谈着，洞窟的通道里传来了脚步声。两人抬眼望去，陈诚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陈诚进入洞窟，一眼就看到了祭坛广场上，坐在石桌边的吕质和魅鬼王。他微微皱眉，不明白眼前到底什么情况，但仍十分理智地说道：“吕前辈，不辱使命，王秀已死。您这边……？”

吕质十分尴尬，他也没想到会是这个局面，看看魅鬼王、又看看陈诚，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魅鬼王倒是十分洒脱，对陈诚说道：“二十年前，本王便是夫君之妻了。二十年未见，我们正在喝酒叙话。”

“前辈，果真如此？”陈诚眉头皱得更紧了。

吕质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说道：“这其中缘由曲折复杂，回去我再讲给你，既然王秀死了，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我们回去吧。”

“前辈的目的可能已经达到了，但是我的目的还没达到。”陈诚面色沉了下来，魅鬼王是目前鬼教现世的教众之首，不除之而后快，今后恐怕多生事端。

吕质已经看出陈诚的杀意，虽然不知道陈诚有什么底牌，觉得自己能够杀了魅鬼王，但如今他和魅鬼王生命相连，仅此一项，也不能让陈诚轻易出手。

“陈诚，先不要冲动，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吕质说道。

陈诚此刻也在思虑，如果吕质背叛，对方两人修为高绝，自己即便与穆十三合体，恐怕也难以应对，不如使个缓兵之计，听听吕质如何解释。他说道：“那就请前辈在这里为晚辈解惑吧。”

陈诚的玉髓体质十分重要，可能与二十年前的玉髓一族有关，况且，这小子又是茅山这一代的传人，如果处理不好，那须闻老道可不是个能讲道理的主。

吕质只好将当初众人围攻鬼教、自己受伤与魅鬼王发生纠葛，以及刚才魅鬼王所说之话讲了一遍。

陈诚听完，这才收了一身气势，哈哈笑着拱手说道：“既然如此，真是恭喜吕前辈了。”又转身向魅鬼王拱手说：“魅前辈如今算是弃暗投明了？”

魅鬼王笑着说：“也不全是，我只是跟随夫君，如果夫君不在，我便仍是魅鬼王。”

既然不用发生争斗，便得到了鬼教重要战力，对陈诚来说也是可以接受的，他想起王秀重塑肉身的事，便又问道：“既然如此，相信吕前辈能够做到引导，还有一事，想请教魅前辈。”

“说。”魅鬼王说道。

“刚才我发现王秀肉身提升了不少档次，想来他应该没有这种手段，请问是否是前辈所为？”陈诚直接问道。

“没错。”魅鬼王也坦然承认。

陈诚大喜，说道：“那晚辈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请前辈出手，为我一位朋友的孩子重塑肉身？”

魅鬼王听了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看向了吕质。

吕质问道：“重塑肉身是逆天之举，你是不是要付出不小代价？”

魅鬼王笑着说：“确实要付出一些代价，但也不是非常难的事情，主要是要找到与重塑肉身之人相契合的尸体。”

“那就请两位前辈与晚辈一起回家，看看需要重塑肉身之人可否？”陈诚急迫的问道。

没等魅鬼王说话，吕质问道：“要付出什么代价？”

“我这个分身，有我本体三成修为，重塑肉身需要耗去一成，之前已经消耗了一成，现在这分身最多只能在重塑两次。”魅鬼王说，“或者……”

陈诚眼光一亮，“或者什么？”

“或者尸体和修为都由你来出。”魅鬼王说道。

“我来出？”陈诚疑惑的问道。

“你的玉髓体质能够吸纳大量鬼气，将重塑肉身之人的魂魄与适合的身体收入体内温养，不断用修为洗练，直到双方契合度达到百分之百，到时不需要耗费我任何修为，便可成功。”魅鬼王说道。

陈诚拱手拜谢，“原来还有这样的方法，那还请魅鬼王帮忙确定什么样的尸体合适。”

魅鬼王又看向吕质，吕质想了想，便点头同意了。

陈诚、吕质、魅鬼王回到了家，郑芸已经在屋里等着了。

魅鬼王让陈诚将屋子里所有窗帘都拉上，遮挡住所有的光。

因为这屋子曾经就是穆十三的儿子寄身之所，郑芸在装修时就安上了极厚的窗帘，即便在午时，只要拉上窗帘，屋子内就漆黑无比。

屋内几人都是修为不弱，如此程度的黑暗也能大致看清众人的动作。

鬼王的称呼名不虚传，只见魅鬼王虚空一抓，穆十三儿子的鬼体便出现在屋子里，只不过此时他双眼泛白，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郑芸看到这情况，心下大急，想要上前护住儿子，却被吕质拦下。

“名字。”魅鬼王轻声说道。

“穆修。”虽然被捏在手中，穆修的魂魄还是回答道。

“生辰。”魅鬼王接着问道。

“癸未年，冬月初三”穆修木然答道。

“阴年、阴月出生，金木相克之命，怪不得命短。”一旁的吕质说道。

郑芸听他这么说，面色有些不悦。

魅鬼王说道：“水年出生，补金木之行，五行缺火土，而且常年吸食香火，已具佛相，需要一具火土之命的僧人肉体才可。”

自古僧道不同路，如今这屋子里不是佛门见之必杀的妖物、鬼物，就是互相不对眼的道士，别说求一具尸体，就算说上几句话都困难，沉默了一阵，众人将目光投向了养气大师吕质。

吕质一愣：“你们都看我干嘛？我虽然认识几名僧人，但是交情也没好到让人家把肉身让出来的地步。”

“魅前辈，不如这样，您将重塑肉身的方法告诉我，以后遇到了合适的肉体，我自己来帮他塑体，您觉得怎样？”陈诚这般说，其实也是有私心，且不说重塑肉身是难得的术法之一，一想到以后都要随时接触魅鬼王，他心里就不怎么舒服。二十年由师父教导出的是非观，并非相识几日的吕质能够改变的，在他心里，魅鬼王既然是鬼教中的中流砥柱，就算有鬼丹的约束，也绝非如今表现的这般温驯。

魅鬼王想来也直到陈诚的想法，不过她并不在意，说道：“本来也需要你的玉髓体质，你只需将这鬼体寄藏在体内，遇到合适的肉身将其脱骨，只留皮囊，然后将鬼体送进去，用鬼气滋养一日便可，这个过程会消耗你五十年的修为。”

“五十年修为？！不可！”陈诚还没有表态，郑芸先惊呼起来。“小陈能帮我们找到重塑肉身的方法就已经仁至义尽了，怎么能再损他修为，五十年，由我和我家老头子想办法。”

陈诚摇了摇头，这件事本来就已经与穆十三进行了约定，肯定要对这件事负责到底，不说五十年修为，就算百年修为也要完成，这也是陈诚为人处世的准则之一。他对郑芸说道：“郑姨，这件事我早就和穆老伯订好了，您就别操心了，短时间内穆修可能要寄存在我体内，这段日子，您怎么安排？”

儿子本来就是郑芸活下去的动力，如今离开儿子，穆十三怕郑芸出什么意外，此刻外人又多，作为陈诚的底牌，他又不方便现身，只能用意念让陈诚帮忙传达。

听见这是穆十三与陈诚订好的事情，郑芸便不再反驳了，她也知道，此时不宜多说什么，便对陈诚说道：“修儿跟着你走，可能比跟着我更安全。你带走修儿，我回昆仑山，看看能否遇到其他机缘。”

郑芸原本就是昆仑十三峰中虫峰的一员，昆仑十三峰虽各有峰主，但并非门派性质的组织，只是同类妖物修炼时，自发凝聚在一起，共同进步、抵御外敌的非正式联盟。但妖物之间关系相对单纯的多，强者为主、达者为先，渐渐地就演化成为昆仑十三峰。

早年间，穆十三在外修行游历，偶然救下被人围攻的郑芸。那是穆十三风华正茂、少年得志，郑芸也是青春靓丽、妖媚天成，两人恩情在先、缘分在后，郑芸便脱离了昆仑，与穆十三四方流浪。

“嗯，这样也好。”陈诚点头，反正他近期是要去程家，程家在长江中部的黄石城，南下一行有更多机会打听到火土体质的尸体，他转头对吕质说：“吕前辈，此间事了，我想去程家走一遭，不知道您意下如何？”

“去程家的事我觉得可以先放放，我想带你去个地方。”吕质强调，“对你来说，可能是个十分重要的地方。”

“什么地方？”陈诚疑惑道。

吕质摇了摇头，说：“到了你就知道了，过两天我来接你。”说完，吕质便带着魅鬼王离开了。

第二天，陈诚坐在车上，看着窗外干枯的风景，吕质神情专注的开着车。

“不是说过两天走吗？”陈诚问道。

吕质没有解释，说道：“反正你也没事可做，过两天和现在走有什么区别。”

陈诚放低了座椅靠背，躺了下来，说道：“我刚有了自己的房子，还是在京城，还没来得及好好转一转，实在可惜。”

穆十三和穆修都进驻了陈诚的玉髓体质，郑芸又要前往昆仑，他们的两套房子都空了出来。郑芸将陈诚租住的这套房子直接送给了他，这样以后回到京城，陈诚也有个可以落脚的地方。

对于这一点，陈诚并没有推脱，穆十三和郑芸都算修炼有成之人，钱财其实已经可有可无，只要需要，略施手段便可以得到平常百姓一生难以企及的财富。

“我们现在去的地方，对你来说，比起一套房子可重要多了。”吕质看了陈诚一眼说。

陈诚好奇心大作，顺势问道：“前辈，咱们到底要去哪？”

吕质没有依旧没有回答，只说：“到了就知道了。”

“怎么就前辈自己？”陈诚没有见到魅鬼王，有些好奇。

“我让魅……让她去处理一些事情，还不知道结果如何，也就正好有时间带你去那个地方。”吕质言语不详的说道。

见他不愿意明说，陈诚也就不再追问，开始在车上闭目养神。

吕质驱车上了高速，向着西南开去。十多个小时后，二人已经站在溪安市街头。

溪安是华夏十三代王朝的首都，有着悠久的历史和醇厚的民风，因特定的地理环境和生态环境，这里成为中原重要的交通枢纽城市之一，无数南来北往、东去西归的人们聚集于此，交易之风十分盛行。

十几个小时的车程，如果是普通人，肯定已经困倦不堪，可对吕质这样的气道修炼者来说，几乎与平常无异。两人找了一家当地老字号，吃了一顿原汁原味的羊肉泡馍，又洗了个澡，这才来到郊区一家名叫固原阁的会所。

车刚停下，立刻涌来几名安保人员，将车子团团围住，吕质掏出一块玉牌，在领班眼前晃了一下，这些保安就如慌乱的蚂蚁一样，赶忙让开路，恭敬地请他们进去。

吕质面无表情地走在前边，那名领班亲切的服侍着，“贵宾远道而来，我已经派人告知我们老总，他很快就过来。”

吕质“嗯”了一声，走到了会所花园中的凉亭里坐了下来，那领班立刻招呼手下，送来了精致的甜点和茶水。这座会所做了访古建筑，与当地一般的大院格局相同，院子里水榭亭台俱全，陈诚一眼就看出了这院子的不同。

“南阳有水，北阴有灯，东缺有竹，西凉有山。这院子的格局有大说法呀。”陈诚似有意般对吕质说道。

吕质不屑地哼了一声，说道：“最基础的阴阳五行而已，没什么可新鲜的。”

陈诚没有接话，一道声音从院墙另一侧传来，“哈哈哈，吕大师见多识广，我这小小的固原阁自然不如法眼。”

话音刚落，一个大肚便便、耳垂丰润的胖子走了进来，“吕大师，大驾光临，池某未曾远迎，还望赎罪啊。”

“池鱼，你未曾远迎，确实有罪啊。”吕质玩味的笑着说，“你池鱼坐拥中原最大的信息组织，触角遍及天下，要说你不知道这两天京城发生的事，想必谁也不会信，你既知道，那肯定更会知道我从京城出发往溪安而来，却又假装不知，你该当何罪呢？”

“哈哈哈，吕大师玲珑剔透，池某着实佩服。既然大师问罪，那池某白送一条秘闻如何？”池鱼的脸上挂着微笑，可陈诚在一边却感觉到，此人心中无任何笑意，好奇之下，便想使用九字真言，探一探此人心境。

一旁的吕质似乎知道陈诚要做什么，一把拉住了陈诚的手，向池鱼介绍到：“秘闻好啊，但你说之前，先给你介绍个人。你知道我与程家的关系，这是程家二小姐的意中人，陈诚。”

池鱼起身拱手，“陈小兄弟风华正茂、实力非凡，我这院子周围几十人，竟无一人能看透小兄弟修为，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山外青山楼外楼啊，哈哈哈。”

听了池鱼的话，陈诚心思急转，看似对方好像是自以为幽默地说了两句不相干的话，细细品咂，却又有一些别的意味。他也起身拱手道：“池总手眼通天，小子算是涨了见识了，希望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

“痛快，来人！”池鱼好似十分高兴，招呼下人，“去取一张玉龙卡，交给陈小兄弟，以后小兄弟的任务，优先！打折！按最高级别来。”

陈诚与此人素不相识，本来想要拒绝，吕质却先说道：“池老板大气，小陈，还不谢谢池老板？”

话说到此处，陈诚也不好意思拒绝，说道：“那就谢谢池总了。”

“别客气，别客气，能让吕大师带着来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人的名、树的影，有吕大师的金字招牌，相信这是笔划算买卖。”池鱼颇为高兴，又说道，“吕大师这次来，可是为了那事？”

吕质点点头，说：“你那秘闻……？”

“嗯，那秘闻与那事也有关系。”池鱼表情严肃起来，“自从有传言说那人的葬身之所在秦岭山脉被发现，有陆续有大批修炼界人士来到溪安，后来有人传出秘闻，称有一位知名的老前辈进了那地方，出来后三魂七魄全被打乱，成了痴傻之人，嘴中一直念叨着‘鬼书’，鬼书您知道吧？”

“鬼书？御鬼古书？”吕质挑起眉毛，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池鱼满脸神秘，继续说：“没错，而且……”

知道这肥狐狸故意迈关子，吕质没有说话，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

池鱼见吕质不上钩，尴尬地笑了笑，说道：“习惯了，职业习惯，那个葬身之所已经出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