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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筹备

“听说了吗?前几天来府上那个陈诚,在这次清剿胡志鹏父子时大放光彩,据说家主要将二小姐许配给他呢!”

“什么呀,陈诚那可是二小姐的天命之人,我可听心院里的青儿说了,二小姐上次去京城就是为了去找这个天命之人。”

陈诚灭杀了胡志鹏一事,经过几天的发酵,已经在程家传开,下人们将他传得神乎其神,一些颇有实力的青年才俊则更多是不屑,认为他是靠了什么外力,才将化鬼的胡志鹏击杀。

“都没事干了吗?在这乱嚼舌根子,小心你们的狗命!”这几天,管家殷重已经不知道驱散了多少次这样的小范围讨论了,虽然出现内鬼的事情是家主直接任命胡志鹏才发生的,但作为程府管家,他自知也有失察的责任。

如今殷重只想让这件事情赶紧平息,以免引发更大的乱子。

程家正堂里,程天明临时将中层管理人员召集了起来,这些人大多是程家本家,即便是外姓人士,也都是背景干净、实力强悍的人。

“今天召集各位前来,主要是两件事。第一是多年来一直镇守藏经阁的二叔被那胡志鹏谋害,我程家要大办白事;第二件事,明日,各门各堂挑选精兵强将,剿灭鬼教余孽。”程天明环视屋内各人,平静地说道。

“家主,二叔镇守的藏经阁乃是我程家腹地,这种情况下仍被人杀害,是不是不宜外传,以免他人认为我程家可欺?”说话的人是程天明的堂弟,内门长老程天权。

当年,程天权是与程天明争夺家主的热门人物,可谁知程天明不知道为何突然修为暴涨,根本没有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便顺利争下了家主之位。如今,程天权知道十个自己也不是程天明的对手,所以,只有在全家参加的会议上,才敢与程天明在口舌上争一争长短。

程天明扫了这位外门长老一眼,说:“二叔丰功伟绩可载家史,如今因公殉职,不值得风光大葬吗?”

程天权被家主盯着,心中有些忐忑,但嘴上仍旧不肯服输,说道:“二叔功绩固然伟岸,但我程家现在正是多事之秋,现在大办丧事,一方面可能坏了士气,另一方面也让外人看了笑话,我的意见是先往后推一推,等事情平息了,再为二叔治丧。”

他话一出口,堂上不少人立刻轻声应和起来,这些都是平日里与程天权交好的人员,算是他的党羽。

这时程天鹰站了出来,高声说道:“二叔平日与人和善,你们中不少人都受过他老人家的恩惠,此时居然扭扭捏捏,真是枉为家人!你们这种行为,若是传了出去,才叫丢光了程家的脸面!”

“天鹰,说起脸面,我倒是想起,听说你前几日在城中茶楼,连个后辈都没拿下,你的脸面在哪里?”程天权阴笑着问道。

程天鹰也不是无脑武夫,挑衅地说:“内门长老肯定比我这外门长老要厉害,不如你去挑战一下陈诚,若是你胜了,我愿意将这外门长老的职务辞去,不过若是你输了,哼哼,你该如何呢?”

“你不必激我,我可不会自降身份,去跟一个孩子比试。”程天权哪里肯轻易上当,言语间摆了个软钉子。

程天明咳了一声,说道:“好了,此事不用再争吵,这次不是与各位商量。程家现在正面临大敌,一切照我说的办!”

“是!”在场众人应道,程天权见家主说的斩钉截铁,也不便再出声阻拦,只是向着堂下某处使了个眼色。

接到信号,堂下站起一人。此人名为徐瀚,乃是程家事务堂堂主,练得是外门硬气功,露在衣袖外的肌肉,泛出明亮的光泽。

“家主,在下有一事禀报。”徐瀚拱手说道。

程天明示意他说下去。

“前几日,江城持刀卫门主联系在下,为他们少门主求一门亲事。”徐瀚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程天权,继续说道,“他们想要迎娶大小姐。”

江城持刀卫是一户专修刀法的门派,此门中人嗜刀如命,修为高深者几乎达到了人刀合一的境界,也是修炼界中实力较为强悍的门派之一。

“持刀门的少门主想娶语儿?”程天明眉毛一挑,“为何?”

徐瀚说:“对方也没有细说,只是有这个意愿,想要邀请家主详谈。”

程天明沉吟了一下,说道:“此事还需要与语儿商议,以后再定,现在各位去安排人手,明日在演武场集合,听我统一调遣。”

众人散去后,程天明将程天鹰留了下来,为了避免隔墙有耳,他用真气形成屏障,将他们二人笼罩其中。

“天鹰,一会儿你暗中出府,将程家周围的钉子拔出,这几日我已感觉到有不少人盯住了我们。”程天明眯着眼说。

“是,大哥。”程天鹰拱手道。

程天明看着窗外远处被烧得面目全非的阴阳塔,问道:“你不好奇明天要去哪吗?”

程天鹰面不改色,说:“去哪明天自会知道,只要是剿灭鬼教,即便是去那封印,我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程天明点点头,说:“去吧,先清理外围,你嫂子能否痊愈,就看明天进展如何了。”

程天鹰眼中精光流转,拱手退出了正堂。

程家的严阵以待,丝毫没有影响到陈诚的好心情。

从内视中出来后,陈诚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心情十分愉悦。短短半月时间,他先后与穆十三、鬼十四、鬼二十等人签订契约,可用鬼奴已经有十五人。原本与人对战只能依靠九字真言、气剑指、五雷掌,如今又多了金石指、鬼脚十三式和赤炼炮,可谓是远攻、近战,都有了可依靠的强力术法,若是今后再能掌握几门身法,那就真是各项属性同步增长了。

陈诚本想将修为增长的好消息告诉程心,可刚出客房,便感觉到整个程家气氛十分沉重,而且显眼的地方都挂起了白幡。这时他才想起,在用寻物符追查程心下落时,阴阳塔藏经阁里的焦尸。程天明唤他二叔,那岂不就是程心的二爷爷?

几道院门外,程家正院里气氛十分沉重,亲属和下人们都换上了丧服。

程心一身白袍,跪在一具棺材前默默抽泣。早上从母亲身边醒来后,才知道二爷爷在昨夜的叛乱中身死,一时间悲痛、愧疚、思念,多种复杂的情绪涌了上来,早就死去活来地哭了一次。

等换了丧服,见到了二爷爷的遗容,想起小时候骑在二爷爷脖颈上捉蝴蝶、想起二爷爷为自己占卜、想起偷偷给二爷爷送酒喝……一桩桩一件件温情的故事,程心扑在棺材上又哭了一阵,直至几近昏厥。

程家这一代人不少,但作为唯一老辈的程启佑就独宠程心,不仅是因为程心活泼可爱、鬼灵精怪,也是因为程启佑知道程心一生将波澜起伏、福祸参半,所以,对程心是又喜爱、又心疼。

程心也是如此,平日里只要在家,没事儿就往藏经阁跑,去了也不参阅典籍,就缠着二爷爷讲故事,有时玩累了就会在二爷爷的床上睡去。在她心里,二爷爷与父母一样,都是最疼自己的人。

陈诚走进正院,有下人过来给他手臂上绷了一条白布,虽然跟程心的婚事已经八九不离十,但现在来说终究是外人。他走到程心身边蹲下,没有说话,只是手掌抵着程心的后背,将一股真气送了过去。

程心感到一阵温暖,回头看到陈诚一脸温柔的神色,心中的委屈又升了上来,情不自禁地将头埋在了对方的怀里,呜呜的再次哭了起来。

陈诚一手抚着程心的头发,一手轻拍后背,说:“人死不能复生,刚才听下人说你已经大哭了两次,再哭就要伤元气了,二爷爷想来也不愿意看你这样。”

“平日里二爷爷最疼我了,本来还想着他年纪大了,以后要去多看看他。现在因为我,那个胡志鹏竟然杀了二爷爷,都怪我!都怪我!”程心痛苦地说。

陈诚紧紧地抱住她,轻声安慰道:“我们不是合力杀了胡志鹏吗,我们已经为二爷爷报仇了,也算告慰了他老人家在天之灵,之后我们再找到胡军,二爷爷的命,需要他们父子一起来偿还。”

来来往往的下人,看到二人相拥,都急忙撇开眼睛。陈诚悄声说:“别哭了,周围人都看着呢。”

程心这才想起自己还在陈诚怀里呢,赶忙推开他,摸了摸眼泪,说:“讨厌,不早说。”

这时,程天明走了出来,陈诚连忙起身,拱手道:“程伯伯,节哀。”

程天明点点头,说:“二叔是程家的肱骨之臣,为程家立下了汗马功劳,这次虽是意外,但很可能也与鬼教有关,此事待我查清楚,必定让鬼教血债血偿。”

说完,程天明走到陈诚身边,小声说:“明日之事,已经基本安排好了,到时你只需顺势而为便是。”

陈诚微不可察地点点头。

不多时,丧祭开始,程家家眷、黄岩市各界名流纷纷前来吊唁,程天明等人应酬于前,便不再讨论此事。陈诚则悄悄离开了正堂,这种人情往来的事情他既不擅长、也不愿参与。他信步走在程家大院的园林中,思考、消化着这些天得到的讯息。

小时候,陈诚几乎从未思考过自己的人生,只是偶尔想想自己的父母是什么样子。长大了,每日修道,反倒对这些事情释怀了。修道讲究享受自然、认可自然、顺遂自然,在大山中,陈诚做的最多的事情不是修炼,而是躺在溪水中,用每寸肌肤感受滑过的水流,或是登上崖顶,任风吹拂,以此来体会自然的力量,同时也用自然的力量冲刷自己。

这样做虽然不能提升修为,但却让他的心境始终保持清明。如今下了山,短短不到半个月时间,便经历了王秀、魅鬼王、虚静、浮游鬼王、胡氏父子等事,更是了解了自己的身世,甚至身陷天道、鬼教、修炼界、玉髓一脉的巨大博弈中,可谓全面的改造了他的世界观。

即便如此,陈诚也并未轻言疲惫。人生的轨迹似乎已经规划好,但是他始终相信,只要自己能够坚守本心,即便是自己必须战鬼教、天道,必须担起玉髓一脉兴盛的责任,一样能够走出自己的路,一条超出他人规划的路。

一边想着,陈诚走到一扇假山前。这座假山有十几米高,涓涓流水从顶上一处石隙中流出,砸在下边池水里,哗啦啦的声音极为悦耳。他闭起眼,回想着在茅山时流水洗身的感受,细细品味山泉入水的美妙声音。

这时一丝低语夹杂在水流声中,钻入了陈诚的耳朵,陈诚一愣,立刻想到有人在附近。他放轻脚步,循声向假山后边摸去,可却什么人都没有。

再仔细瞧,陈诚发现层层叠叠的假山之中,竟然还有一处暗室,那极小的声音也是里边传来的。别人家的暗室,按道理来说,他即便找到了也不该过去探视,一来极为不礼貌、二来引发了什么误会,难以解释。可现在正是鬼教猖獗期间,若是他人与鬼教之人在程家密谋什么,到时再惹出什么乱子,就得不偿失了。

想到此节,陈诚屏气凝神,悄悄走了过去。

暗室无门,为了掩盖所在,只是以一席草帘遮掩。他伸手将草帘揭开一条缝隙,向内望去。入眼处是一间石室,内饰十分简单,只有一桌两椅一烛台,烛火摇曳间,能隐约看到有一个人影坐在桌旁,低着头轻声说着什么。

外面水声嘈杂,对方话语十分细弱,听不清内容。陈诚正犹豫着要不要进去,那道人影突然起身,不知道点燃了什么,石室里亮起一片火光。

不过片刻,火光便熄灭了,那道身影吹了烛火,向着陈诚走了过来。

陈诚一惊,脚下轻点一旁的山石,飞身上了假山,隐在其中。他刚刚藏好,那人便小心翼翼地掀开草帘,走了出来。

看清人影身份,陈诚大吃一惊,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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