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章 奇曲,临渊羡鱼
天级包间缓缓打开。
叶染，道袍青年，以及神秘女子出现在众人面前。
绿萝仙子悬在了空中，手中淡绿光芒闪过，一面精致秀气的琵琶出现在绿萝仙子手上。
“此曲，名为，阳春白雪！”绿萝仙子的声音响起，手中的琵琶已然开始拨动。
“阳春白雪，一上来就是重头戏吗？”
“听闻阳春白雪是醉仙阁每位仙子都会的名曲，而且醉仙阁的仙子弹奏的阳春白雪，其中有股意境，对修炼大有益处。”
“这趟来醉仙楼值了。”
不少人小声议论道，而众人的目光也是都聚集在了绿萝仙子的身上。
尤其是黄睿，连天级包间都没管去了，目光始终停留在绿萝仙子身上，看得都有些犯花痴了。
琵琶声响起，一开始给人的感觉是质朴，平平无奇。
而绿萝已经闭上了眼，不过浅浅笑意依旧挂在嘴边。
琵琶声开始有了些许变化，随后音乐节奏开始变得丰富了起来。
优美、流畅，节奏轻愉活泼。
让人置身一种春风荡漾，杨柳轻拂的场景，时而见鸟鸣花间，时而又见溪水潺潺。
那种对大自然的赞叹与憧憬，融入了一曲一声之中。
起，承，转，合，每一步都做到了近乎完美，哪怕是一个丝毫不懂音乐的人来，都能被轻松带入进去。
曲罢，众人如梦初醒般。
天级包间，叶染眸光微微一闪，似乎感受到了什么。
“不是，你就悟出来了？”血离的声音在精神之海中响起。
阳春白雪，醉仙楼名曲，其内确实蕴含了一层意境，血离千年前便听过此曲，若不是功法冲突，血离要悟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但，叶染就听了一次，离谱，血离心中大叫离谱。
“倒是没有。”叶染道，他是想起了融合幻彩心云花时的场景，混沌之息……
“大惊小怪的。”长渊说道，显然已然习以为常了。
“好曲。”一个人缓了过来，说道。
“好曲，你知道好在哪里了吗？”另一个人说道。
“你，你又知道了？”那个人不服。
“切。”两人谁也不服谁。
绿萝仙子眼眸在众人间扫过，有些失望，但还是那一丝浅浅的失望还是没有露出来。
现场的人，基本没有什么懂曲的人。
“绿萝仙子，在下黄睿有一番拙见。”地字包间内，黄睿开口了，眼中十分自信。
“公子请讲。”绿萝仙子的声音依旧是春风拂面般。
“阳春白雪，表现的是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
“阳春白雪，分七段，独占鳌头，风摆荷花，一轮明月，玉版参禅，铁策板声，道院琴声以及东皋鹤鸣。”黄睿开口，滔滔不绝。
“仙子所弹的乃是，第一段，独占鳌头。”黄睿看着绿萝仙子，露出了自信的笑意。
“黄睿公子所言极是。”绿萝仙子眼中露出一丝诧异，黄睿自然是连身板的挺直了些。
不过，这么流畅，怎么像……
“背得真好。”道袍青年懒散的声音响起道，不大，但依旧很清楚。
“你说谁是背的？”黄睿道，眼神直指道袍青年。
天级包间和地级包间冲突起来了，有趣。
众人都一幅看戏的样子，醉仙楼这样的场面并不少，只要不太过分，醉仙楼都不会管，甚至乐意见之。
“那你能说出什么来？”黄睿反问道袍青年。
“哎，别急嘛，夸你了这是。”道袍青年道。
“仙子，我认为他根本不懂阳春白雪的曲子，这样的一个人，怎么能坐在天级包间内？”黄睿说道，神环外，哪怕是天级包间，黄睿也不怕。
“哎哎，你看清楚点，这可是天级包间哦。”道袍青年也不恼，依旧一脸轻松。
黄睿依旧不服，但是还是压制着。
“你真不怕我吗？天级包间哦！”道袍青年有点挑衅地看了看黄睿。
即将爆发的黄睿却是被一旁的黑袍人拉住了。
“黄老，你干嘛。”黄睿道。
“那个青年，很危险。”黑袍人也就是黄老给黄睿传音道。
黄睿依旧不想放弃，但看着黄老的眼神，还是忍住了。
绿萝仙子在道袍青年的话之下，多看了一眼黄睿，发现这个青年似乎有些熟悉，在哪见过？
不过绿萝仙子还是没有表现出来，依旧面带笑意。
“小绿，不是姐姐地域歧视，哪怕神环内，真正能够理解阳春白雪的人也不多，指望能有人理解，困难得很，但依旧要弹，这是醉仙阁的仙子需要做到的。”位于天级包间的女子给绿萝仙子传音道。
“嗯。”绿萝微微看了一眼天级包间的女子，脸上的笑意反而更甚。
“阳春白雪，今日绿萝会弹奏三段，也如黄睿公子所说，接下的分别是风摆荷花与一轮明月。”绿萝仙子道。
醉仙楼的气氛一下又被调动了，虽然听不懂，但不妨碍他们享受那个感觉。
叶染所在天级包间内。
“那个仙子真的好漂亮啊！”小阮说道，眼神仿佛闪着小星星。
天级包间内，已经有人送过来了一些精美的点心，小阮也是没有那么收敛了，自己慢慢地吃着，期间给叶染递了几次，叶染都没有要。
轻快的琵琶声在醉仙楼内不断响起，绿萝仙子身影飘动在醉仙楼内，一颦一笑都是众人莫大的享受，黄睿自然更是听得如痴如醉。
很快，阳春白雪前三段便弹完了。
“接下来，绿萝还会另奏一曲，这一曲，绿萝也只是略懂一二。”
“相信不少人都知道，小女绿萝有一承诺，若是有人能在此曲的理解超过小女，小女便答应那人一个不为过条件。”绿萝仙子说道。
“此曲是小女绿萝机缘巧合发现的，但，它的神秘，小女也无法理解。”
此刻叶染的心中一动，原来吴掌柜所说的就是这个？
“仙子，我们人这么多，肯定有人能够理解的，弹吧。”
“对啊，弹吧。”又有人说道。
有谁能拒绝一个容貌惊艳又会奏曲的仙子呢？
“一群没见过世面的人，能听出什么来。”黄睿暗道，有些不屑。
“此曲，名为，临渊羡鱼。”绿萝说道，手中琵琶收了回去，转而出现了一张古琴。
叶染眸光微动，临渊羡鱼？临渊？
长渊也是来了精神，血离可能不知道叶染的临行魔渊决，但长渊知道。
是巧合？
但是吴掌柜的一番话，让人不得不深思。
“有意思了，”长渊说道，“那个吴掌柜也不一般。”
“他能看出来？”叶染道。
“这个肯定不能，你的功法不主动施展，天底下，没人能看出来，也没人知道。”长渊非常肯定地说道。
叶染也是来了兴趣。
而另一个天级包间内，懒散的道袍青年也是微微收敛了，似乎认真了几分。
绿萝仙子也不多言，缓缓飞到了楼顶，一个突出的平台上，放着红木琴桌与琴椅，绿萝仙子古琴横架于身前，这里赫然是留给仙子演奏的。
绿萝仙子逐渐离开众人的视线，黄睿见状，不免有些烦躁了起来。
绿萝仙子端坐着，微微憩息，随后纤手搭在了琴弦上。
嗡——
琴声徐徐响起，如潮水般四溢开来，传遍了整个醉仙楼。
这琴曲给人的感觉，深沉，委婉连绵，有如山泉中从幽谷中蜿蜒而来。
叶染一惊，向上看了一眼，随后立即闭目，此刻临渊空间已经有了变化，准确来说，是行渊术。
行渊术自行运转了起来，叶染已经进入了行渊术的状态之中。
小金人出现，随后，身体逐渐修长，金色变为了淡灰色，化为了一个男子的模样这次，不再是是漆黑世界。
琴声下，“男子”缓缓地走来到了一条小溪旁。
外界，绿萝仙子悠然的琴声响起，舒缓如流泉。
“潺潺潺潺——”
“男子”的淡灰身形倒映在溪水之中，随后“男子”开口道：“临渊羡鱼，退网结之？”
“男子”淡淡一笑，摇了摇头。
小溪远处，几户人家出现，在溪流边结网，准备着捕鱼。
“临渊羡鱼，退网结之？”男子望着溪中的倒影，淡淡一笑，而随后又摇了摇头。
远处的景象消失，一条鲤里鱼一跃而起随即贯入水中，带起一阵涟漪，与之失消失的还有溪流。
醉仙楼内，绿萝仙子的琴声一停，不见其睁眼，一股平缓的灵力波动荡漾开来，幽深空谷，与绿萝仙子的气息并不相符，但却丝毫不冲突，又或者说，此曲带动了绿萝仙子的灵力。
“这女人弹得完吗？”长渊心中疑问，有种直觉片诉它绿萝仙子弹不完这首曲子，但叶染可是在参悟中，被打断很大可能会产生反噬，别看叶染身上气息平稳，但长渊隐隐能感到，那行渊术平稳之下的暗潮。
绿萝仙子再度弹奏了起来，长渊望着叶染，又时不时瞅了瞅绿萝仙子两眼，思考着什么。
空白世界内，一道暗黄昏沉的光亮闪过，随后，一座座高耸的山脉拔地而起，似乎要与远处的天际连为一体。
荒芜寂寥，风沙风起，充斥着冷冽的肃杀之气。
这是一座边关，狼烟怠尽，烽哨尽破，城楼尽毁。
向南追随塞风数百里，所过之处，尽是满目疮夷，民不聊生。
河岸边，一个战士，倒在血泊中，但这个将士仍存有一口气。
万般皆寂，战土望着河中被血染的部分，一条河鱼迅速游了过去，战士眼中闪过一丝波动，随后彻底没了气息。
外界绿萝仙子的琴声变得沉郁而后转为了寂静。
叶染此刻却是眉头微皱，体内临渊空间属于行渊术的波动开始有些许不稳定。
然后，只跳临渊空间一阵荡漾，叶染心念中传入了两个字，临渊。
空白世界内，叶染的身影显化，而在叶染身前，男子背对着叶染，说道:“羡鱼乎？”
随后男子摇了摇头，身形消失，只留下一阵声音回响在这片天地。
叶染眼神微微一凝，心想，非羡鱼——临渊？
突然叶染内心猛然一振，仿佛一切都了然于心。
而此时，又一道身影出现，绿萝仙子
“咦？那位先生呢？”绿萝仙子是然不是第一次到来，面对消失不见的男子，绿萝仙子心中而疑惑道，而在看到了叶染后，绿萝仙子似乎知道了什么，面露一丝喜色。
“公子可是天级包间的那位夜公子？”绿萝仙子询问道，也不是绿萝仙子刻意去记了天级包间的人，而是除却另外两位有背景的之外，这位夜公子是天船行那位提过的。
叶染被绿萝仙子的声音惊醒了，转过了身。
“如绿萝仙子所见。”叶染礼貌地回应道，谈谈一笑。
“公子能进入这里，说明公子与此曲有缘。”绿萝仙子说道。
“仙子可是按照自己的理解来弹奏的？”叶染道。
“不错，正是。”绿萝仙子微微一愣，然后点了点头，脸上始终保持着淡谈的笑意。
“临渊羡鱼，仙子大抵所弹的乃是“羡鱼”，而我想说的乃是，此曲——”
“在渊不在鱼。”
......
天般行，夜幕下的船泊与柳河呈现出一派别样的风景。一个男子身着黑色斗蓬，独坐于一屋檐上，一双眸子温和中不失几分冷静，从其隐约露出的面容中，不难察，觉这是一个美男子。
该男子独坐于此，似乎并不正是为了散心，更像是为了监视？
天船行内部，柳河旁一艘大船已然停泊于河岸旁，几个水手将一个木质箱子运了上去，看其周遭，似乎还有阵阵波动，俨然是一个特制箱子。
一番周折后，几个水手走了下来。
“明日这程，我亲自前去，这边就暂时交由你了。”其中一个水手说道，话语上不能听出带着上位者的语气。
“是，行长。”另一个水手说道。
入神环内的航船，并非仅载人而是货人两载，否则，这样的航次也有些略显不值，这样以来，两个水手的行为倒也不为奇怪。
当然，相对于专程货运航船，这样的航船中货物也略显不重要。
屋檐上，男子看了一眼大船，随后望向神环内，单手触摸额前，眼瞳发出略微金光。
男子开口道:“罗探子，在忙？”
“接了个小任务，怎么，你不是去了神南吗？怎么有兴致给我神识传音了？”另一个声音响起。
“明天神环的航线，我用神识传给你，带点人过来。”男子说道。
“喂，我在执行任务，你说来就来啊？”另一个声音再度响起，听起来似乎不是不满，更像是无奈。
“我预感一向很准，你过来就是，而且小绿也在这边。”
“行吧，天船行运了什么东西，这么重视，那群人自个总部乱成一团，让我们擦屁股。”
“我来此仅是为了护送小绿，天船行那边的要求，顺手接下而已，也可能是我多虑了。”男子说道。
“那我尽量明天任务完成了再过来。”
“好。”
远处高空中。一个灰袍蒙面人显现，其左胸处有一个血色的勾玉，彰显着其身份。
蒙面人邪异一笑，身形逐渐消失在之层中。
......
“在渊不在鱼？”绿萝仙子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之色。
“仙子所弹，正如我所言，侧在羡鱼，而却忽略了临渊二字，临字，非仅是靠近临近，更是身临，亲临。”叶染道道。
“如此，先有临渊，再有羡鱼......”绿萝仙子喃喃道，然后露出了一丝喜色，她悟了。
“多谢公子相教。”绿萝仙子微微欠身行礼，以表谢意。
就在绿萝仙子想要再度开口时，却发现这个世界已然泪散，醉仙楼内，绿萝仙子睁开了眼。
绿萝仙子神色先是微微一愣，然后朝向了叶染所在的天级包间，微微点头，露出了一丝笑意。
叶染也是从参悟中醒了过来，礼貌地回应了一下而这一举动，在众人里向前却是被无限放大，犹其，是黄睿。
“绿萝仙子与那他示好？凭什么？”黄睿心中无比惊怒。
从叶染与绿萝仙子通入那个世界，也不过数息，众人自然是想破了头也想不到为什么。
不过绿萝仙子并未在意，而是继续弹奏了起来，这次，不再是“羡鱼”，而是由“临渊”再过渡为“羡鱼”，琴声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但仅是这一丝变化，却使这首曲子完全不同了。
这感受，就如同时叶染修炼行渊术之初，在祖地内的变化，叶染也不免生出一丝感慨。
琴声先是低缓深沉，再是常然开朗，让在场所有人都因之动容。
“这感觉好奇妙啊。”有人发出感慨。
“我感觉我的精神力有微弱的提升。”众人对于临渊羡鱼的惊讶甚至招过了阳春白雪。
绿萝仙子在众人的沉浸之中，结束了弹奏，但其并未立即离开，而是停顿了半晌。
见无人开口，绿萝仙子方才说道:“今日巡演至此结束，小女先行告退了。”
而此刻黄睿刚从琴声中走出未，听闻，竟是有些焦急。
绿萝仙子刚欲起身，便传来了黄睿的声音。
“仙子，留步。”黄睿似乎鼓起了勇气，说道。
绿萝仙子微微一愣，然后看向了黄睿，道。
“公子可是对临渊羡鱼有何理解？”
“呃，我......”黄睿一时语塞，他也想啊，可这面子他已经听过数遍了，就是说不出来什么感觉。
“若非如此，那小女先行告退了。”绿萝仙子依旧面带笑容。
“仙子，可否赏脸再为本——为我弹奏一次，我似乎快要悟出了来。”黄睿有些心虚地道。
“小女还有要事在身，承蒙公子好意了。”绿萝仙子的声音有些略微的变化，显然黄睿让她感到有些厌烦了。
“各位客官，天级包间的两位客人都已点好了曲子，请各位客官自便。”女大管事走了出来，自然是出来缓解气氛的。
绿萝仙子也是不含糊，立即就离开了。
天级包间中，道袍青年看了一眼黄睿，然后学着黄睿的语气，说道:”仙子，留步~”
另位美艳女子却是闭上了眼，随后说了一句:“纨绘子弟。”
而叶染，看着气急败坏的黄睿，也有点想笑。
黄睿脸色一阵铁青，对着道袍青年说道:“你知道我是谁吗？我是黄家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