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我也一样
离开了家的虎永刚,就好像是出了笼的鸟,一路往前飞奔而去!
没用多久,他就到了六桥大桥北桥尾的陆广仁车行。
他和车行老板陆广仁是熟识的。
而站在车行,就能看到六桥卫生院那路口,进进出出的每一个人。
所以他选择在这里等着时间慢慢过去,等着侯艳梅的到来。
为了不让陆广仁师傅多想什么,到车行之前,他就已经想好了理由:修车。
他的自行车有两处毛病:一个是后轮的钢丝断了一根;另外一个是链条松得很,需要调节或者去掉一小节。
这两个毛病都是可修可不修的,对骑行的影响不大。
如果换钢丝,时间会长一点,要轮子拆下来,轮胎扒掉才行。
而处理链条的问题就很简单了,花不了几分钟。
他抬头看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两点钟,到约定的三点钟,还有一个多小时呢!
那就把断钢丝给换掉吧,反正时间是绰绰有余的。
不过不管时间富余多少,他都不准备处理好链条的问题。未雨绸缪一下,万一下次还要来这里歇脚,总得有个像样的借口吧!
他和陆广仁师傅说了要换钢丝的事。
陆师傅说不急的话,就等手上的活儿干完,再给他换。
他说:“不急,不急!我反正也不忙,就等你忙完再说吧。”
心里巴不得等下再弄呢。
他找了一个小凳子,坐在外面,有一搭没一搭地和陆广仁师傅聊着天,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盯着桥上,偶尔有自行车从卫生院的路口出来,他就心动加速。
担心自己等待的那个人,一个不小心,就从眼前走过了。
心猿意马中,陆广仁师傅给他换好了钢丝,轮子装上后,吩咐他拿打气筒去打气。
再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也才两点半过一点。故意放慢动作,去给自行车的轮胎打气,心里却犯起了嘀咕:等下打好气怎么办?总不能再待下去了吧?要不让他把链条给修了?不行不行!万一修了一半,侯艳梅出来了怎么办?
还好老天有眼!幸运总会照顾善良的人!
就在他打好气、放回打气筒,不知何去何从的时候,他看见从卫生院的路口,出来一道俏生生的白色身影。
虽然看不清面孔,但那蓝白相间的女式自行车,可是独一无二的!
虎永刚心情激荡:那不是侯艳梅,还能是谁?!
他赶紧给陆师傅付了修理自行车的钱,然后跳上自行车用力往坡上蹬去。
没骑到侯艳梅的跟前,但估计她可以看到他的地方,虎永刚调转了车头,往坡下滑行。
果然!
他侧头看时,发现侯艳梅看到他了。那好看的丹凤眼又眯成了弯月样,跟在后面骑上了自行车。
虎永刚在坡下的丁字路口,转弯往西走,那是到平潮去的方向。
等到开始执行,他放慢了车速,慢慢踩着。
一会儿,后面的侯艳梅跟了上来。
她看到虎永刚在他的右侧留了一部车的空档,会意地一笑,骑过去与他并排而行。
虎永刚看了她一眼,今天换了一身白。上身是一件纯白雪纺衬衫,胸襟与袖口镶了一圈泡泡纱;下身搭配的也是一条纯白的长裤,看不出来是什么料子,只感觉她那一上一下踩着自行车的双腿,更加修长好看了;脚上还是穿的白色的鞋,那是一双休闲款式的女鞋。
此时他俩之间已经没有了拘束的感觉,说话也变得很随意。
虎永刚嘴里“啧啧”连声,从心底里赞美道:“好看!真是应了那句话了!”
侯艳梅好奇地侧过脸来问:“什么话?”
虎永刚说:“女要俏,一身孝!”
“没听说过!什么意思?”
“虽然你没听说过这句话,但是你用实际行动演绎出这句话的精髓所在!”
“别文邹邹地卖关子了!快说是什么意思?”
“这句话的意思是:女孩子要想让自己俏丽,就穿一身白衣服!”
侯艳梅上下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穿着打扮,哈哈大笑。说道:“我也没有刻意这样搭配。就是觉得这样穿舒服一点。”
紧接着,她又好奇地问道:“那你们男孩子想要好看,怎么穿呢?有没有一样的俗语?”
虎永刚说:“当然有啦!”
“你说呀!”
“男要俏,一身皂!”
“听不懂!这又是什么意思?”
“成语青红皂白,知道吧?”
“嗯,这个我知道!比如说,你不分青红皂白!哈哈!”
“也可以这样理解。这个成语原意是指四个颜色。皂色,就是黑色!”
“哦,那我知道了。刚刚那句话就是说,你们男孩子要想帅气,就要穿一身黑色的衣服。”
“对,就是这个意思。”
侯艳梅打量了一番虎永刚,说:“你可能穿一身黑衣服,真的很帅吧?!你什么时候穿给我看看呢!”
虎永刚嘿嘿一乐:“我好像没有成套的黑衣服呢!”
“那你快去买吧!或者买布料去请裁缝做!要不等我下周回来,我拿布料给你吧。”
虎永刚知道,她妈妈和舅舅合伙开了一家布店,生意很好,赚钱也很多。
不过,虎家的条件也不差,虎永刚的自尊心也很强,怎么可能要她的东西呢?
他连忙拒绝:“不用!我自己买!”
“我给你拿吧!”
“真不用!你要那样,会让我在你面前抬不起头的!”
“那好吧!你一定要买了穿给我看啊!”
“一定!”
见她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虎永刚感觉松了一口气。
他看到了手腕上多了一块女式手表,不等他开口问,侯艳梅已经感觉到他的注意点了。
她一手握车把,把另外那只戴了手表的手,伸到虎永刚面前:“好看吗?”
“好看!好像不是上海牌吧?”
“上海牌难看死了!这个叫浪琴表!我舅舅刚送给我的。”
“没听过这个牌子呢!”
“我们这里没有卖的,也不知道我舅舅叫什么朋友带回来的!”
“难怪这么好看!”
此时的虎永刚对“浪琴”这个牌子一无所知,他对手表的认知,停留在“上海”、“钟山”等有限几个国内品牌。能戴上一百多块钱的“上海”牌手表,足以吸引很多人的目光了。他还亲眼目睹过有人手表戴在衣袖外面呢。
他以为“浪琴”手表也就和“上海”手表差不多吧。
若干年后,当他知道了“浪琴”手表的价格和档次后,不由得咂舌不已:八十年代中期的侯艳梅已经戴上了“浪琴”手表了!
那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的虎永刚,发现侯艳梅的车篓里,除了她的坤包之外,还有一个鼓鼓囊囊的布包装的东西。
别人不说,他也不好意思问。
倒是侯艳梅对他自行车横杠上,那晃来晃去的布包产生了兴趣,好奇地问是什么。
虎永刚故作神秘地说:“保密!”
侯艳梅假装生气地嘴一撇,娇声说道:“不说拉倒!”
虎永刚讨饶地说:“等下你就知道了!现在就让我保持一点点神秘感好吗?”
侯艳梅轻笑:“好吧!我同意了!”
不知不觉中,二十公里的路就过去了,平潮中学已经举目可及了。
虎永刚停下来说:“我就送你到这里吧!给你同学看到了不好!”
“其实也没有关系的。我的学校在镇里,离这里有两公里路呢!”
“那你一个人在这边肯定很孤单吧?”
“还好吧!”
谈论间,侯艳梅把车篓里的布包拿过来,打开了,里面是两个扣在一起的保温盒。她把其中一个递给了虎永刚。
而就在同时,虎永刚也把横杠上的布袋解开了,拿出来一个装了“毛豆炒肉丁”的玻璃罐递给了侯艳梅。
二人异口同声,几乎同时问道:“这是什么?”
二人相视而笑。
侯艳梅说:“你先说。刚刚你要保持的神秘感,现在揭晓吧!”
“我这是给你带的好吃的东西!给你在学校改善伙食的!”
“哈哈!我们心有灵犀啊!我这个是我爸给我做的酱牛肉。装饭盒的时候,我故意装了两盒,就是想给你一盒的!”
“我也是一样!”
突然亲密的话,让两人有些不自然,却又感觉两颗心贴近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