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两难

一夜无梦，直到晨光熹微之际，众人都已经清醒。

并且在吃早饭之前，就先进行了今日份晨间打坐。

此时，整座宅院中，除了施永思这个吃喝不愁的小胖子，其他人都已经清醒。

甚至石创都已经出门一趟回来了，他还在呼呼大睡。

听着姜家人的起床收拾弄出来的动静，他一脸沉重，眼底晦涩不明。

看着床上没心没肺的施永思，他只是心里叹息一声。

无论如何，我都保住了你的一条命，希望你不要怪我。

“娘亲，咱们今天吃什么啊？”

随着外面院子里，姜悦绾的声音响起，他这才脱离了刚刚的状态。

离开施永思的床边，开始给他收拾起东西。

外面的人没听到里面的动静，倒是以为他们两人都还没起。

做早餐以及洗漱的声音，都被他们尽量降到最低。

“我们早上吃面吧！”之前早上都是稀饭配馒头，温月兰今天想换个不一样的。

一旁的王乐窈听罢，也点头同意。

一向是做饭主力的芹姨娘，以及梦姨娘在听到她们的谈话以后，迅速把白面拿出来。

两个人分工合作，一个开始揉面，一个立马生火。

“夫人、三夫人，我们两个来做就好了，您们去休息吧！”

见温月兰和王乐窈二人，要动手清理一些蔬菜，等着下面吃。

正哼哧哼哧揉面的芹姨娘，立马制止两人。

“没事儿，我们就洗点蔬菜，剩下的就交给你们了。”

这几天姜家人的饭菜，基本上都是由她们两个负责的。

平时王乐窈、姚菱以及温月兰，都只是给她们打打下手，帮帮忙，还真没沾染多少油烟气。

毕竟姜家人里，除了芹姨娘和梦姨娘，会做饭，其他人几乎都没进过厨房。

即便是进厨房，也就是会做两道点心，做饭她们还真没尝试过。

虽然温月兰和姜嘉云在现代就是做饭的一把好手，但在这里他们俩的确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

这不，没有合适的由头，他们根本也不敢展示自己的厨艺。

也就只能在芹姨娘和梦姨娘和准备饭菜的时候，稍微帮帮忙。

“小姐，您不用动手的……”

芹姨娘一直就是想好好照顾自家小姐，在自己忙得过来的情况下，她是不想王乐窈沾手。

但是她这次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芹姨娘，我们迟早都要学的。”

即便是自己身上有自己之前存下的私房钱，也知道娘那里银钱也很多。

但王乐窈一直很清楚，姜家已然失势，她要尽快适应现在的生活。

不然……

芹姨娘也知道他们现在的处境，不是在侯府时事事有下人伺候的时候了。

姜家无论是谁，都要适应没有奴仆，自己动手的生活。

虽然她心里是觉得自己能照顾好小姐，但也不得不承认，小姐说的是对的。

她张张嘴，没能再说出些什么。

就看着王乐窈又低头整理蔬菜，她也埋头使劲揉面。

好似把自己的不甘、无用，都发泄出来似的。

站在一旁，看着她们之间互动的温月兰、姜悦绾母女俩，感受到这沉重的气氛，面面相觑。

“大伯母，咱们什么时候能吃上饭啊？”

还是姜悦绾受不住，率先开口，打破了厨房的静谧。

“你啊，就知道吃，芹姨娘她们才忙活开呢，还要一会儿，你先出去玩一会儿。”

温月兰看女儿这么上道，她也紧跟其后点点她的额头，像是抱怨似的要把姜悦绾撵出了厨房。

“三弟妹，绾绾还是给小孩子，经不住饿很正常的。”

“绾绾，咱们这边很快就好，你出去跟哥哥姐姐们玩一会就好了。”

果然经过她们母女俩开口，王乐窈的注意力飞快转移了她们俩的身上。

以便能劝慰温月兰，一边哄着姜悦绾出去玩会儿。

顺便还看看芹姨娘手下的面团，揉的怎么样了。

也就没有心思想那些有的没的事情了。

“行的吧，那我出去玩了。”

见此情景，姜悦绾顺着两个大人的意，蹦蹦跳跳着跑出厨房。

在看到姜嘉煜，这个和皇上做局，让他们一家流放的人的时候，还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唉，姜家被流放的真相，都不告诉其他人，这不是诚心让人难受嘛。

看看大伯母，一个世家贵族出来的女子，都开始沾染烟火气息了。

要不是他们一家都知道真相，而且他们也不是纯正的古人，与他们的思想有差异。

而且他们心里清楚，无论落魄到何等境地，总归还有空间兜底，饿是饿不死他们的。

要不然，他们恐怕也会像大伯母那般，处于惶恐不安的状态中。

眼见着姜悦绾像个小大人似的，朝着自己叹气。

姜嘉煜好笑中又带着一丝好奇，走到她的身边逗她。

“绾绾，你一个小孩子，有什么好忧愁的，还在这儿叹气，嗯？”

听到他这话以后，姜悦绾先是隐晦地翻了个白眼。

之后才一边叹气，一边朝着他摇头。

因为她想了想，姜家被流放的真相确实不能让太多人知道。

不然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知道的人多了，迟早都会被透露出去。

那大伯和皇上的这番算计，不就成了空。

但是不告诉他们吧，好像也很为难。

姜嘉煜都被她这动作整懵了，也不知他自己哪里做得不对了。

于是虚心求教：“绾绾，你这么看着大伯父干什么？”

谁知姜悦绾只是敷衍他：“没事啊，就是感慨您也挺不容易的。”

她知道，即便她此时告诉姜嘉煜了，他也没有更好的方法解决此事，只是徒增心理压力罢了。

既然如此，她何不把此事埋在心底？

当然了，要是他自己发现什么问题，那就不关她事了。

“额。”等待答案的姜嘉煜，就得了这么个答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是呆愣片刻，就看见姜悦绾施施然走开，去找姜晏泽玩去了。

看着两个小屁孩儿笑得开心的模样，他也只是笑着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