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抽什么风
魈的目光终于有焦点时，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鸟头，一个鸡头以及一个鼬头。
本来那个少年离开时是要带上卷雨的，结果卷雨压根不愿意跟他走，他一边痛斥着傻鸡长大了生反骨了，一边一脸悲愤地离开了。在少年离开后，卷雨就跟着凌霄进了房间。由于它原本的身体过于庞大，一开始还进不来，后面在凌霄的指导下找到了变小的方法，这才成功进了来。至于风镰鼬，它自己从灵兽空间跑出来了。
“你醒了？”凌霄开口。
魈试着活动了一下身体，熟悉的疼痛感从身体各处袭来。
“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感觉好奇怪。”或许是昏迷了两天的缘故，他的声音有些生涩，“我睡了很久吗？”
三兽收回了脑袋，凌霄回答：“不久，两天而已。”
两天……
显然，这次的伤势的严重程度远超以往，之前从来没有昏迷过这么久。郦城之外的地方还真是危机重重啊。与那两个黑衣人再次相遇后发生的大部分事情自己都没印象，找个机会问问“魈”吧。
“这里是哪？”
“我们已经到山城了，这里是城主府。”凌霄回答。
城主府？看来救自己这人身份不简单啊。自己在昏迷时隐隐约约听到了对方的声音，似乎挺年轻的，难道是仙门的弟子？
“这是？”魈的目光落在这只蓝色的鸡身上，它身上的气息魈十分熟悉，好像是昏迷的这两天它都离自己很近。
见魈看向自己，卷雨挺起了胸脯，天青色的羽冠高高挺立，那几支冰蓝色的尾羽也在空中飘荡。
“它叫卷雨蓝鸡，这两天你一直躺在它的背上，就是它把你带过来的。”凌霄看了卷雨一眼，补充道：“它想听你夸它。”
“……”完蛋，该怎么夸一只鸡？
魈从凌霄那又了解了一些情况后表示自己要休息，然后就闭上了眼睛。他在心中呼唤了“魈”好多声，却一直没得到回应，他只能亲自去找，最后在意识深处终于见到了“魈”。他突然想到，他们好像很少像这样面对面交流。
“你居然还敢来找我，不怕被我杀死吗？”“魈”转过身来。
魈能感觉到在转身之前对方身上缠绕着一股阴郁的气氛，这股气氛随着这个转身的动作消失了，应该是心情变好了。不过，这话他怎么听不懂呢？
见另一个自己一脸的疑惑，“魈”轻哼了一声。
两日前的那场战斗中身体出于自我保护而自行遗忘的记忆重新出现在魈的脑海中，狠狠地冲击了他，令他久久没恢复过来。
“魈”并不着急，十分惬意地欣赏着眼前之人双目失神的表情。
两日前的那场战斗让他想起了一些被忘却的事情。当时他刚刚苏醒，脑海里只有一个念想，那就是消灭除自己以外的所以事物，独占一切。由于外部的危机，他的注意力放在了体外。等到外界的危机解除时，他已经挣脱了那个念想的束缚，有了一些自己的想法。处于对某些事物的好奇，他做出了一个违背“初心”的决定。
那日与黑衣人交手，他在他们身上感受到了与自己极为相似、但是被压制住的气息，这气息让他回想起了那个最原始的念想，想起了自己是为毁灭而生的。这让他有些害怕，怕不小心失手毁了自己养了这么久的东西。
真是可笑，自己居然也会产生害怕这种情绪。
事实上，就在两天前，他确实差点失手杀了另一个自己。魈神魂的状态与身体情况绑定，而他不受身体自我保护机制的约束，不知道身体的极限在哪里。这一次他刚好达到了身体崩溃的临界值，若不是那支赤羽救了一手……
身体会选择遗忘一段记忆自然是有它的道理，魈过了好久才缓过劲来。
“现在清楚了？靠近我，你终将被我的力量毁灭，这一次留下一命只是侥幸。”“魈”开口。
魈揉着还在胀痛的太阳穴：“我觉得，比起这段记忆中的事情，你把这段记忆共享给我的这个行为更像是谋杀。我现在算是明白了，难怪你每一次出来打架都有一种不顾身体死活的美，最近的两场最为明显。”
“怕了？”上一刻还表现得十分惬意的“魈”语气一变，凶巴巴地威胁道：“那就离我远点。”
“唔，这方面倒是挺像的。”魈自言自语，完全不像是被凶到的样子。
你这副表现显得我很没面子诶，虽然我有假装的成分这里面，但你好歹配合一下，也装个被吓到的样子吧？
“这种时候就不要胡思乱想了吧？”“魈”眉头一皱，有些无语。
“别闹。”
“嗯？”
魈双手抱胸，审视着面前的“魈”：“我何时说过怕你了？我……”他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到一股寒意直逼他的脖子。
“现在呢？”
青色的枪刃横在魈的肩上，抓着长枪另一端的“魈”露出了一抹邪笑。
魈：？他在抽什么风？
枪刃朝着脆弱的脖颈削去，魈凭借着本能躲开，“魈”则在他满是不解的目光中欺身而上。
兵器碰撞的声音响起，和璞鸢与青色长枪碰在了一起。由于身处意识深处，魈可以凭意念决定手中武器的形态，于是他把鸟枪变了出来。“魈”退开几个身位，看向魈手中长枪的目光中满是欣赏，下一刻他手中也拿上了同款和璞鸢。
由于魈关于战斗的能力均是“魈”传授的，再加上他面对“魈”也完全没有战意，只是在一味的防守，于是交手的这几个回合都被“魈”轻松压制。
情况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魈也算是搞明白了一个大概。因为自身存在的危险性，所以想让别人远离自己，这个他熟。不过面前这个终究不是本体，存在变数，他之后做的事情倒是有些赌的成分在里面。
突然，“魈”枪法一变，将魈手中的武器挑飞，随后朝着他的眉心刺去。
魈吓了一跳，下意识想要退开，却被一堵墙挡住了退路。下一刻，翠色的枪尖点在他眉间那抹紫色印记上。
“你死了。”“魈”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波澜，“现在怕了吗？”
“那你会刺下去吗？”
“……”被挑飞的武器斜插在地上，两把和璞鸢同时消散。
“你会为自己的这个决定后悔的。”“魈”别过头小声嘀咕。
“嗯？”
“没什么，”“魈”背过身子，提高了音量：“外面有人在找你。”
“诶？”
少年在晚饭前赶了回来，与他一同回来的还有几位镇蛟门的弟子。与秦城主交代了一番后，他便来魈这边找他的契约兽了，但当见到现在的卷雨时，他愣了好一会儿。
我那么大只鸡呢，怎么半天没见就变成这么小一只了？
在他愣神的时候，卷雨扑棱着翅膀朝他飞去，蹲在了他的脑袋上，鸡头低垂到他的眼前，目光中带着询问的意思。
“咕？”
“之前答应给你的东西已经准备妥当了。”少年将卷雨从头上抱下来，视线落在凌霄身上：“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没教卷雨什么奇怪的东西吧？”
“不要把老夫想的如此恶趣味。”
“我记得要走时魈就已经有苏醒的迹象了，现在这样是醒过了还是还没醒？唔，气色倒是好了不少。”少年看向魈，卷雨从他的掌中挣脱，飞去找风镰鼬玩了。
“醒来过，之后又睡了过去。”凌霄回答。
“这样啊。到饭点了，要叫醒他吗？他已经两日没吃东西了，虽然说喂过丹药，不过其中的能量应该已经消耗的差不多了吧？”
“打扰仙人们了。”门口突然传来声音，少年循着声音看去，发现是来送饭的仆人。
“有劳了。”
“不敢。仙人还有什么其他的吩咐吗？”
“嗯……应该是没有，你先下去吧。”
“嗯？”少年打发走了仆人，回头一看发现魈已经睁开了眼睛，正看着自己，于是他露出了一副阳光开朗的笑容。
“现在应该算是我们的初次见面吧，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正在游历的仙门弟子，你可以叫我辞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