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家里进了脏东西
林城，城门口人来人往。人群之中，有不少人散发出尊级甚至更强的气息，普通人纷纷下意识地避开了他们。
一名守卫站得有些无聊，他四下张望了一番后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的同僚：“欸，你发现没有，今天来的仙人好像比昨天要少一些。”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仙人们都是冲着城主大人举办的拍卖行来的，消息已经放出去了这么多天，眼见着就快要开始了，该来的大部分都已经到了，我们能见着的自然就少了。”
“有道理。也不知道城主大人究竟拿出了什么东西，居然让那么多仙人趋之若鹜。”
“你这人，一天不是在站岗就是去逛烟花之地，就不能关心一下其他的事情吗？”同僚无语地白了守卫一眼，“荷城的城主和咱们的城主大人是好友，前些时候荷城组织能人异士讨伐截断道路的兽群，最后满载而归，其中最大的收获就是带回了一具六星神兽的尸骸。听闻我们的城主大人正在准备一个大型拍卖会，荷城的城主便决定将那一役的收获交于城主大人售卖。我猜，这头六星神兽身上的材料一定会是拍卖会上的重头戏。”
“六星神兽……我去，这可是王级的存在吧。我记得除了两座皇都，就只有八位城主境界达到了王级及以上，荷城的那位城主大人并不在其中，这头六星神兽是怎么打过的，得死不少人吧？”
“拉倒吧，六星神兽在仙界并不算什么稀缺物，绝不至于让仙人们大动干戈。”又有一位守卫加入了他们的谈话。
“要我说，仙人们肯定是奔着材料的量来的。我表哥的叔叔的爷爷的孙子就是讨伐队伍里的人，他跟我说，兽王手底下还有许多的精兵悍将，那一战打到天昏地暗，狩猎队在击杀兽王的同时，还斩杀了数千头灵兽，以及好几十头神兽，可谓是收获满满。”
“我去青楼听曲时倒是听人吹嘘过这事，据说讨伐行动收获颇丰，所有参加的人都被赏了几百甚至几千的灵石。哎，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也能被赏赐灵石啊。”
“梦里啥都有。”
“天下哪有那么好的事，拿灵石的路子哪一个不是十分危险，稍有不慎就会丢掉小命。”
“别提了，我境界这么低，连拿命搏富贵的机会都没有。”
“这倒也是。”
“要是再早上几年倒是有门路。你可以参加戍守边界的队伍，每场战斗结束后都能被分配一些未被净化的魔晶，可以去换些灵石。当然，这一切的前提是你没被窜出来的魔物撕碎。”
“唔……不好，城门校尉来了！”
聚在一起聊天的守卫立马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见上司并没有注意到他们刚才的动作，守卫们不禁松了口气。上司走后不久，两个打扮有些奇怪的人闯入了他们的视线。那两人穿着雪青色的袍子，让他们想起了冬日阳光洒在雪地上时映射出的蓝紫色光彩。
两人头戴兜帽，面覆面具，走在前头的那个矮个子有几缕青丝从兜帽中露了出来。
“什么玩意啊，人不人鬼不鬼的。还好是在大白天，不然吓死个人。”一名守卫小声吐槽，下一刻，他身体一颤，感觉有一道视线透过冥色狐面落在了自己身上，顿时心中升起了被凶兽盯上的恐惧。
“喂，看什么呢？”同僚拍了他的肩膀一下，他如梦初醒，只感觉背后凉飕飕的。他环顾了一下四周，这才发现那两人已经不见了。突然，他似乎是看见了什么，面色一凛，没去看对面的同僚。
“瞧你这副样子，城门校尉刚刚才来过，一时半会儿肯定是不会再来的。”同僚以为他在看上司是否在附近出没，便嘲笑了一声。
“我不来你打算干什么？”
身后的声音让同僚身体一僵，他缓缓转过身子，露出一副讨好的表情：“大人。”
“这一次先放过你，下不为例。要是再让我发现你站岗时开小差，这个月的工钱就别想要了！”
“是是！多谢大人！”同僚埋下身子，在上司看不到的角度，露出了一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城里来了一对怪人，他们披着袍子，戴着帽子，脸上还戴着面具，把自己遮得严严实实。这副奇怪的打扮引得旁人纷纷侧目，直到走在后面的狐面人散发出圣级的气息，人们才默默地移开了视线。
“我们为什么要打扮成这个样子，有些过于与众不同了。”魈往后方偏了偏头。
为了方便翅膀伸出来，他换回了最初的那套衣服。飞到林城附近时，玄突然说得再打扮一番，最后就打扮成了现在这个引人注目的模样。
“你的样貌和打扮都太让人眼前一亮了，很容易给旁人留下深刻的印象，不利于隐蔽。”玄解释道。
“可我们现在的样子同样容易成为焦点。”魈反驳。
“但这种焦点并不会影响到你平时的生活，不是吗？对气息的感知还得调动神魂，尤其是在对方刻意收敛气息的时候，没人会无聊到时刻感知旁人的气息。但样貌不一样，那是一个人最直观的体现。”
“……”
魈：要不是我知道你和我并不算太熟，我差点就以为你有什么奇怪的占有欲了。
路过熟悉的小吃街，魈看着道路两边琳琅满目的美食，突然想起来红魈销声匿迹的时间好像有点久了。自昨晚说要休息后，一直到接近中午饭点的现在，都没有再出现过了。
这种情况好像是第一次，他有些担心，便潜入到了意识的深处。在那里，他看到正在来回踱步的红魈，而且他看上去有些焦虑。
嗯？红魈有些焦虑？这倒是第一次见。
“究竟是哪里不对？”红魈眉头紧锁，小声嘀咕。现在这地方待得他浑身挠刺，他还找不到问题所在，就跟混进了脏东西似的。
突然，他转过了身子，面向背后的另一个自己。原本紧锁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邪魅的脸上挂上了一抹笑意：“你怎么来了，是想我了？”
“你刚刚在焦虑什么？”魈问道。
“我焦虑？呵，是你的错觉吧。”红魈收回脸上的笑意，换成了一副冷淡的表情，“话说回来，之前在你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怎么突然就拥有了操控火的能力？”
“我也不知道啊，我记得我应该有把那段记忆共享给你吧。怎么突然提这事，难道连你也看不出来？”魈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红魈垂下目光，随后扫了另一个自己一眼：“你现在还有操控火的能力吗？”
魈认真感知了一番，给出了肯定的回答：“还有，不过已经弱了不少，远远比不上之前对付那只大鸟时的程度。”
红魈沉思片刻，随后径直走向另一个自己，贴在他的耳边轻声说道：“这两天身体的控制权就都归我了，你没什么意见吧？”说完，他就继续朝着外面走去。
魈愣了一下，回头看着红魈：“你喜欢的那家店铺就在附近，午饭还没吃，你要去那里吃吗？”
红魈的步子停顿了一下，魈隐约听见他轻哼了一声。
感觉到身前人气息的变化，玄小声说道：“好久不见，这应该是我们的第三次见面吧。”
魈：“嗯？第三次？还有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我怎么没有印象？你们什么时候背着我见过面？”
红魈：“什么叫‘背着你’？说得就好像我跟他有一腿似的。我早就跟你说过的吧，这家伙盯上你很久了。”
魈：“？”
红魈：“好好好，都怪我，当时没把睡得跟个死猪一样的你叫醒。”
红魈向后瞥了一眼，随后目光投向前方一家他十分熟悉的小店铺。远远的他就闻到了里面飘散出来的香气，混杂在里面的那点熟悉的味道让被脏东西困扰了半天的他感觉到心情舒缓了些。
“午饭的地点我来决定。”他语气淡漠地说道。
“一切都听凭少爷的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