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混乱的盟殿 头疼的剑鹰
几手后,无崖子说道:“从灵剑山回来过去多久了?”
见师父忽然提到这个,张虚愣了一下,六个月前他听从师父之命前去灵剑山找灵金手帕,结识了欧阳。
“快六个月了,半年时间,弹指一挥间。”
无崖子捋了捋胡须,道:“六个月,这六个月来,你是不是都在宗门里憋坏了!”
嗯?师父这是什么意思?张虚心下疑惑。
“都半年没见绝色绝艳了吧,就不想?”无崖子眼神怪异地看着张虚。
道侣半年时间没见,岂能不想?只是吉祥天宗规在这里,非门内道侣,是不能居住在这里的。
张虚已经独守半年的空房了。
被师父盯着,张虚害羞,脸不自觉地红了。
“害羞什么?我就问你,想不想?”
张虚揶揄道:“肯定是……想。”
无崖子手中白子落下,棋盘上胜负已分。
“正好,出去转转吧,第二块灵金手帕快要出世了!”无崖子说完,身形在原地消失不见。
一片竹叶落下,飘在了棋盘上。仔细看去,正好是落在了一条“白龙”的龙眼处。
张虚对着空中急切喊道:“去哪?”
“齐国,昆吾山!”声音从空中渺渺白云间传来,不能辨其方向。
“昆吾山?”张虚喃喃自语,手一挥,将棋盘、棋子等具收回了自己储物袋内。
今日这一局,依然是师父赢了。
……
齐国,昆吾盟。
盟殿内,原来是由昆吾盟专为盟主设立的大殿,用来召集各大宗门议事的地方。
盟殿只有一处大门,即南门。从大门进去之后,映入眼帘的就是大殿高台及高台之上那张木床,木床呈黑色,乃是上一任宗主赵苍欧阳在北陆极寒之地偶然找到带回的。
赵苍将此物带回昆吾盟之后,没有放在星罗宗,而是直接放在了盟殿内,自那之后,他就很少离开盟殿了。
自从上一任盟主,也就是星罗宗的前宗主赵苍死后,这盟殿最高处的那把椅子,便一直空了下来。
大殿高台之上除了一张黑色木床之外别无他物,而在高台之下两侧,则对着摆放了六张椅子。
六张太师椅,左边三张,右边三张。现在,左边上首坐着的是星罗宗宗主言炼,右边上首坐着的则是古昌宗宗主炎月,昆吾盟两家元婴宗门的掌门人。
剩下的四丈椅子,则坐着昆吾山四家结丹宗门的掌门,分别是云连宗宗主剑鹰、清苍宗宗主谷甘、三山宗宗主鲁直、百岳宗宗主司空庆昌。
盟殿本身并不大,与凡俗王朝的王朝议事殿规模同等,只是陈设上较为简洁,没有多余摆设。
殿内没有窗户,却异常明亮、空气也清新许多。
此时,一个身穿鹅黄色道袍的人正在最下手专门摆出来的一张椅子上坐着。
而六个掌门齐齐看向他手中的那玉信,玉信中正透出阵阵淡黄之光,在空中显出一道虚影,虚影中,众人看到,一个中年修士正在说话。
那浮空虚影中说着之人,正是归墟宗宗主之下第一人,元婴中期修士,名震整个北陆,声名在四方大陆修仙界之外的云翳真人,也是归墟宗大长老。
待虚影之中那云翳真人说完话后,归墟宗信使将玉信一收,向六大掌门拱手道:“各位掌门,此事非同小可,还望昆吾盟能应约派人到归墟宗共商大事。”
星罗宗宗主言炼道:“归墟宗作为四方大陆七大宗门之一,在北陆一直都是执牛耳者,现在既然贵宗有此邀请,昆吾盟自然要去的,只是当下昆吾山不太平,那天魔宗已经开始侵略我东北山界,此时……唉……”
言炼话说到一半之后,低头轻叹了一声。
云连宗宗主剑鹰连忙站起身来,朝归墟宗信使拱了拱手,道:“道友,你看,此事关系重大,可否让我等,商议一下再做答复?”
“鄙盟已经为道友准备了最高的洞府,道友可稍事片刻。”言炼说着,顺手作出了“请”。
那信使自然知道规矩,这玉信刚刚传到,要想带回信离开,必定要等一两日才行。
况且,自己这数月奔波,跨越数万里之遥来到这里,已是累得不行了,需要好好休息一下才是。
信使随云连宗宗主剑鹰来到盟殿之外,那剑鹰便安排了一人照顾信使起居。
剑鹰朝着远处一挥手,一个人影立刻近前飞来,一落地便行礼道:“宗主。”
剑鹰:“路全成,这位是归墟宗道友,昆吾盟最尊贵的客人,来昆吾盟有要事,从现在起,你要不离其左右,细心照顾,明白了吗?”
鹤上:“弟子明白。”
剑鹰:“道友,这是我云连宗弟子路全成,前些时候犯了些错误,被宗门责罚,现在就由他照顾道友修炼起居一应事务,道友看妥否?”
那信使神识探去,发现这个路全成与自己一样,也是筑基修士,便笑道:“宗主安排,自然妥当,在下感激不尽!”
剑鹰又对着路全成交代了一番,便又回到了盟殿之内。
路全成则祭出飞舟,载着归墟宗来的道友向东北方向飞去。
飞舟上,路全成主动打招呼道:“道友,在下路全成,幸会!”
那信使回道:“幸会,在下许友友。”
……
剑鹰回到盟殿之内,嘈杂之声便将其淹没了,一会儿功夫,殿内已经起了争论。
一边是星罗宗、清苍宗两个掌门,一边是古昌宗、三山宗、百岳宗三个掌门。
星罗宗一脉由于刚才剑鹰缺席,局面上已经落了下风。
又是这样,剑鹰每次看到这种场面都很头疼。昆吾盟上上下下都知道,盟殿之内在议事,而只有这六个掌门知道,这盟殿之内,没有议,只有吵。
见剑鹰进来,清苍宗宗主谷甘急忙招呼道:“剑鹰你回来的真好,快帮我怼鲁直那王八蛋。”
说完,谷甘又指着对面的三山宗宗主鲁直骂道:“让我去归墟宗,我去了归墟宗,你好直接将其宗门上上下下直接吞并了是吧,狗东西,就你那点小九九,谁不知道?”
三山宗宗主鲁直和百岳宗宗主司空庆昌一齐指着谷甘骂道:“那你凭什么让我俩去?你怎么不去?王八犊子!”
除了这三个结丹宗主外,两个元婴宗主,言炼和炎月也不遑多让,唾沫星子满脸飞,针锋相对问候对面的祖师爷。
太乱了,实在是太吵了,剑鹰一向喜欢清静,但前盟主死亡三年多来,一旦遇到这种的大事,盟殿没了人做主,便会争吵不休。
剑鹰今天心情很糟,感觉自己实在受不了了,想要摔门而去,但是今天要议的事情确实很多,实在不能罢手不管。
一步跨出,剑鹰身影一下向前移了六丈,来到了五个掌门中间,左手一拍腰间束带,一道白光顿时散出。
那正在争吵的五个宗主顿时安静了下来。
法宝真仙玉带的威能散发,静心清凉之意席卷众人,让人不由得消去身上的浮躁,渐渐平静下来。
终于安静了,贸然出手,剑鹰先向两个元婴宗主言炼、炎月赔罪,然后才坐回了自己的太师椅。
剑鹰只向两个元婴修士赔罪,是因为自己现在还是结丹后期,面对高一阶的元婴修士,自己现在还不是对手,即便有法宝真仙玉带,也不敢过于冒失。
剑鹰这一下,顿时让盟殿内安静了下来,其他三个结丹宗主纷纷从各自储物袋内取出茶水,细润刚才吵架而费累的嗓子。
剑鹰:“两位宗主,此次归墟宗能派人来昆吾盟,实属罕见,还请两个宗主拿个主意!”
星罗宗宗主言炼整了整衣裳,道:“赵盟主已逝去三年,盟内新主之位便空了三年,炎月!天魔宗大敌当前,归墟宗今日又送信来函,为何你就非要跟我争这盟主之位?连累宗门上下都不得安生?”
古昌宗宗主炎月背靠太师椅,冷然而肃狠道:“为何?几千年来,为何这盟主之位只能你们星罗宗的人坐?今时今日,你我两宗在盟内实力不相上下,而我又强于你,这盟主之位,非我莫属!”
言炼:“放屁,你我皆是元婴初期修士罢了,论功法,我妙神功岂会逊于你修罗法?”
“谁强谁弱?一试便知!”
“试试就试试!”
又来了,这样的对话剑鹰已经不知道听了多少遍,见两个元婴宗主从太师椅上站起,剑鹰便作出一副拉架的样子,对面的三山宗宗主鲁直也赶紧拉住了炎月。
三年时间,盟殿内众人已经有了一套熟练的章法,四个结丹掌门知道两个元婴修士不敢真的动手,只要他们出面拉架,言炼炎月都能平下来。
见有人拉自己,言炼炎月这才又坐回了自己太师椅上。
剑锋长叹一声,重新把议题往正事上带:“胥城大鼓山的异样,我们在昆吾山这里也亲眼看到了,确实骇人,此次归墟宗召集大会,想必对那异样已经有了一定了解。”
言炼:“归墟宗来请,昆吾盟自然不敢怠慢,炎月,这件事情,还是需要你我二人中一个出面方可!”
归墟宗名声在外,威震北陆所有宗门,昆吾盟已经数百年未派人去过归墟宗了,此次归墟宗专门派出信使送来玉信,说明他们非常重视,如果是在以前,这是需要盟主亲自前去方可,即是赴约,亦是拜谒。
现在盟主赵苍已死,昆吾盟内便只有言炼、炎月两个元婴修士了,他们两人要么同去,要么去一人。
炎月摇了摇头:“要去就你我二人同去,否则我是不会一人前去的。”
言炼:“天魔宗已经开始侵扰我东北山界,此时还需要有人镇守盟内方可,以免天魔宗趁虚而入!”
炎月:“我古昌宗在东,你星罗宗在西,如若天魔宗入侵,必然是我古昌宗首当其冲,自然是我留在盟内镇守。”
言炼:“属实无理,那天魔宗就只会从东边开始入侵不成?整个昆吾盟的北部都有可能是天魔宗入侵之地!”
见言炼、炎月互不相让,剑鹰插话道:“两位掌门,此事今日不妨先议到这里,那归墟宗信使长途奔波,还要在盟内休息几日,况且那归墟宗大会是在一年多之后,此事我们再议吧!”
百岳宗宗主司空庆昌说道:“两位掌门,我百岳宗筑基修士陈铎已经死了月余,现在正法堂和昆吾罗都没有找到行凶之人!管中窥豹,我昆吾盟也现在已有乱象!还请两位宗主定夺,铲除盟内那些已经被天魔宗渗透之人!”
司空庆昌说这话的时候,眼睛正狠狠地盯着云连宗宗主剑鹰和清苍宗宗主谷甘,在他眼里,虽然没有证据,但一定是这两个宗门的人杀了陈铎!
炎月:“司空掌门,你门下筑基修士不过二十余人,每一个都是精干,这次次陈铎之死,盟内一定会给你一个公道!”
“我听人说,那陈铎最后见到之人,是云连宗的路全成?”炎月将矛头对准了剑鹰。
言炼:“那陈铎之死与路全成无关,况且那日路全成贸然带回一个散修进入护山大阵,他现在已经撤去了正法堂执事,这还不够吗?”
炎月被言炼这话一堵,自知理亏,便将话题岔到了三山宗上,炎月对着看向鲁直道:“鲁直掌门,听说三山宗那边也出了一点状况?”
鲁直:“是的掌门,一月多前,三山宗接到旗下筑基宗门七阳门求助,说是他们的掌门大师兄魂灯熄灭了。而大师兄随身的三个护卫则活了下来。”
“根据那三个护卫供述,说在铁熔峰内,是与路全成、叶萱一同的那个散修将那七阳门掌门大师兄掳走的!而后那人的魂灯熄灭,身死道消了。”
剑鹰:“既然鲁直道友提到这一点,在下还要向诸位掌门声明一下。那七阳门人之死,与我宗门路全成全然无关,也与我旗下宗门朱门山弟子叶萱无关。”
“而且,据我所知,那三个活着回来的七阳门护卫被吓得不轻,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他们指认是与我门内路全成、叶萱同行之人行凶,怕是受人蛊惑,胡言乱语罢了!”
清苍宗宗主谷甘补充道:“就算是那人行凶将七阳门弟子杀害,又与云连宗弟子有何关系?不要胡乱攀附,为了一个死掉的炼气修士,伤了和气!”
本来三山宗宗主是想借此事说明,与那路全成、叶萱同行的人,能以练气八层的修为掳走炼气十三层修士实在匪夷所思!此人背后一定是受了路全成这种筑基修士的帮助。
现在被剑鹰和谷甘一说,鲁直也没了理由再往这件事情上扯!
炎月见此,只好打圆场说道:“既然死的是一个炼气弟子,那三山宗自己回去处理即可,现在,盟内还是要正法堂和昆吾罗全力搜捕杀害陈铎的人!”
炎月这一安排,言炼没有意见,不多时,盟殿就将命令传到了正法堂和昆吾罗。